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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的黑发被汗濡湿了,淩乱地贴在额头上。
    长眉锋锐淩厉,眼眸是深绿色的,在灯光下如一汪幽秘的湖水,又像是一颗无机的宝石,闪烁着冷冽犀利的光芒。
    他站在圣廷骑士和军雌中,气息锋锐而桀骜,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周围的空气,让人皮肤刺痛,心生畏惧。
    西恩是这个样子吗?
    如日中的太阳,光芒四射,张扬着所有锋芒,举手投足间,都彰显著绝对的意志和旺盛的生命力。
    明明应该更沉稳、更坚韧、更沉默,像暴雨滂沱下的宁静港湾,彷佛无论遇到何事,他都会给我支撑,给我力量和慰藉。
    我从信息素制造的迷雾中惊醒,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打量着眼前的雌虫,感到一种油然而生的陌生,以及一种空荡荡的失落。
    “殿下,日安。”
    黑发雌虫不紧不慢地接过霍恩递来的大毛巾,展开披裹住上身,以手抚肩,微微垂头。
    “没想到您会来这里。是在找我吗?”
    西恩明明是在对我讲话,但我却觉得自己被他无视了。
    那太多敷衍的行礼、漠然的表情和冷淡的语气,无一不表明他并不欢迎我的出现。
    “萨洛提斯少将太自恋了吧。这是教廷的训练所,我来这里还能干什么?”
    我冷嗤一声,用眼刀哐哐哐扎他:
    “当然来是训练的。”
    我扔下如此一句话,目光在场内四扫打量。
    闲杂虫太多了,就算这里还有单独的小训练室可以供我砸沙袋,我觉得自己也做不到。
    “走吧,哈勒。我们改天再来。”
    我向台下走去,示意哈勒帮我开路。其他骑士和军雌还跪在地上,他们在我走近时会原地后退一两步,但距离仍太近了。
    过了十几年离群索居的日子,虫太多,我头疼。
    “等一下,殿下!”
    背后脚步传来,西恩赤裸的手臂搭上了我的肩,与此同时,热汗夹着信息素一起扑来,让我呼吸一滞。
    “我有事想和你谈。”
    低哑的声音说道。
    与此同时,一只宽大的手掌滑到我的腰间,强势地将我揽进一个怀抱。
    坚实滚烫的身躯粘贴了我的后背,冷硬的下颌线贴到了我的耳边。
    那一瞬间,我的整个神经都麻痹掉了。
    本能促使我想要马上推开他,惩罚这胆大妄为的狂徒。
    奇异的熟悉感却让我向后靠去,汲取那温热的胸膛散发出的更多气息。
    我咬着下唇,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唤回一丝神智,强迫自己维持着一贯的冷淡声线:
    “要谈什么?”
    西恩用手指轻轻抓住我的头发,低下头,凑到发丝间细闻。
    “是正事。得换个地方。”
    在我蹙眉准备挣开时,西恩又将胳膊环到了我肩上,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
    “阿尔托利,是你说要履行婚约的。怎么,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我调转目光,正正对上周遭不知多少双冒着亮光的八卦双眼。
    前一刻他们明明那么低眉顺眼、恭恭敬敬低向我行礼,现在却凑到一起光明正大窃窃私语地咬耳朵。
    “那真的是阿尔托利殿下吗?真虫比视频好看一万倍!”
    “殿下来这里干什么?”
    “嘘,没听说吗?舒尔希惹怒了殿下,已经失宠了。”
    “那殿下是来这里寻觅新虫的?我有没有机会?”
    “有胆就去啊!”
    “去啊!去啊!”
    “你们好大胆,是看不到萨洛提斯少将的黑脸吗?”
    “不怕不怕,我们又不归他管。再说了,谁不知道,殿下最讨厌他了?”
    “真的吗?可看上去,萨洛提斯少将和殿下很……亲密。”
    这就是西恩所说的面子?我转过头,张口欲言,但身后的雌虫,忽然用一个吻堵住了我的嘴。
    ???
    “唔??”
    我发出含糊的声音,胡乱挥着手,想把这趁机占我便宜的虫推开。
    但西恩不退反进,他扭过我的身体,用手紧紧扣住我的颌关节,逼我持续张开嘴。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我脸,绿色的眸子闪着猛兽般饥渴的光,彷佛要一寸寸吞噬我的□□和灵魂。
    诡异的是,被他这样看着,我竟然兴奋起来。
    无形的热流从他抵着我身体的胸膛传来,让我呼吸灼热、身体紧绷、脑袋一阵阵的抽痛。
    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目光追逐着他的视线,随即反客为主,将我们的唇锁在一起。
    我的舌头侵入了他的口腔。
    一阵抽气惊叹声在四周响起。
    而我已完全不在意了。
    第6章 觉醒天赋
    我观察着墙壁上的光影。
    堆成一团,偶有细小圆弧叶片冒出的是修剪整齐的灌木丛。
    探出头来,在风中轻轻摇曳,有移动小黑影飘落的是蔷薇花。
    高高竖起、彷佛天线一样的细长圆柱是猫咪的尾巴。顺着臀部往前,经过毛茸茸身子,则是尖尖猫耳和细长胡须。
    我站起来凑到窗户前,定睛一看,果然在蔷薇花盘绕的矮墙上,捕捉到一只经过的猫咪。
    它通体黝黑、双眼幽绿,身形适中,翘着尾巴,正在墙上姿态悠然地漫步。
    “喵~~”我学着猫叫唤它。
    它转过脑袋瞅我一眼,又快速转过头去,纵身一跃,消失在矮墙那头。
    撸猫失败。
    “殿下。”教廷侍从侧门匆匆绕进来,“圣座在等您。”
    终于。
    我长吐一口气,整理了下衣服,跟在侍从身后向谒见室走去。
    身为尊贵无比的教宗,老师日程很满。就算是我想要见他,也必须先来后来,乖乖等待。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我差点晒太阳晒到睡着,因此一看到谒见室那张无比舒服的沙发椅,我就将自己安置了上去。
    “你没有闯进来而是乖乖等着,可真稀奇。”
    老师在房间那头盯着我,突然来了一句。
    “表现不错,再接再厉。”
    “……”
    这是夸我还是在骂我?
    在他的灼灼目光下,我只能收起二郎腿,坐直腰背:“看在您的面子上,我想也许应该多给贝卓一些尊重。”
    贝卓就是刚刚同老师谈话,害得我等了这么久的雄虫。
    他也是红衣主教。是老师最得意的弟子,综合实力top3。教宗之位的有力争夺者。
    听上去很不错吧。
    但真虫和阿尔托利比,很矮,还有点胖,长得毫无记忆点。
    性格嘛,温温吞吞,软弱没底线。是教廷出了名的老好人,被很多虫背后蛐蛐。
    “我相信你不是来找我要改过自新的奖赏的。”
    老师靠向椅背,揉了揉眼角,“说罢,又想让我帮你干什么?”
    “是祝祷仪式吗?……刚才贝卓主动提出要代你主持,还说如果你不愿意,他可以当‘代行者’。”
    代行者。圣廷里的黑话。
    意思就是指大型术法里,除去浑水摸鱼只动嘴皮子的那些圣职者,实际上动用了自己精神力,真正在施法的人。
    “他还挺好心。”
    我翻了个白眼。
    这次祝祷仪式,备受瞩目,声势浩大。到时参与施法的圣职者会有二三十。
    代行?
    低阶糊涂鬼搞不清楚,其他主教却不是白痴。
    这和当着所有虫的面说“我是个废物”有啥区别。更别说老师十分厌恶鄙夷这种行为。
    说是帮我,完全就是在害我。
    “但不用了。区区一个祝祷术,我还应付得了。”
    我摆摆手,意料之内看到老师脸色好看不少。
    “……光复礼呢?”老师意味深长地又问了句,“也没问题?”
    “当然也没问题。”我点头,毫不犹豫。
    “……”老师眯起眼,一脸怀疑。许是少见我如此上进,他虽然明显不信,也没再追问。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酒。冰块加烈酒,早上喝有点冲。这老酒鬼。
    他一杯酒喝完,见我还在原地,不由挑起一侧眉毛:
    “还有事?”
    “正事还没谈呢。”我嘀咕,看向眼前的虫,“老师,您不能去德罗萨。”
    砰的一声,酒杯重砸向桌面。
    “阿尔托利,你偷听?”老师声音冷厉。
    “没有。”我面无表情地摇头,“门外的侍从官可以作证。”
    “……那你如何得知?!”
    老师声音依旧很冷,视线如刀,唰唰刮肉。
    显然对这等机密出现在我嘴里充满疑虑。
    “老师,德罗萨是他们为了动摇您信仰设下的陷阱。您绝对不能去!”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更加坚定地阐述我的请求。
    随着老师的神情愈加冷峻,我的肠胃开始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