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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我本能地将被子一扯,蒙到头上,翻身成团,将自己整个缩进密闭昏暗的安全空间。
    再放开管束。
    眼泪浸入枕头,不过几秒,嗓子和鼻子一起阻塞,我喘不上气来。
    我慌乱地在记忆中搜索着安定点。
    落在记忆最后一段。西恩像我一样,再次开始,回到二十多岁的时候。
    他不再迟疑,没有冷冷推开少年雄子,对他一通说教。
    而是贴过来,身体力行地对阿尔托利表达爱意。
    他握住阿尔托利的尾鈎,舔大那个,又来舔手心这个。
    那时的情绪是甜蜜满足的、无比喜悦还带着安心,很好。很好。继续回忆……
    后面的画面有点模糊。
    残留的一点尾韵只持续到西恩彻底扒掉阿尔托利的衣服,坐到他腿上时……
    但也足够。看那架势,百分百生米煮成熟饭了。
    眼泪止住了,我不由弯起嘴角,刚溢出一点点笑容,却又僵在那里。
    这么说,十七八岁时阿尔托利就已经和西恩有了夫夫之实?
    那为什么还要去招惹科尔??两虫吵架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不像。西恩那天生醋桶子,就是吵架也得虫绑自己裤腰带上。
    那为什么?
    我从床上跪起。
    不对不对。
    我快速搜索二十一岁的阿尔托利记忆,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一点和西恩的甜蜜日常。
    反馈回来的感知,还是那样的争锋相对、冷淡、讨厌……
    正要继续想,一只手臂忽地将我从被窝里掏出,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颊眼角。
    “怎么哭了?做噩梦了吗?”
    优雅磁性的中低音,温和沉稳,不是西恩。
    我却瞬间僵直,不敢动弹。
    实在是太久了……太久了……
    久到我缓缓抬头,微微眯眼,在熹微的光线中辨认出这只虫是谁时,那个字还卡在嗓子里,出不来。
    银发紫眸,古铜色的皮肤;五官英挺,轮廓深邃。
    有宽阔厚实的双肩和强健有力的手臂,以及总是对我淡淡笑着、眼里盈着宠溺包容之光的笑容。
    见我呆愣,雌虫伸手,将我搂进他的怀里。
    “阿尔托利,不生气了哈。上次是哥哥的错,哥哥给你道歉。对不起我们小玫瑰,让你受委屈了。”
    “以后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想做什么哥哥都答应你。”
    “这次昏迷这么久,吓死我了。还一直在做噩梦,又骂又踹,梦到什么了?”
    “……哥哥……呜……”
    x的!
    为什么要用这种哄虫崽的语调和我说话!!
    我又不是只有三岁!!!
    害得我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哗哗肆流、汹涌澎湃……
    xx的!!
    你就不能换个熏香吗?!这么多年了老喜欢用一种,害得一进鼻子那些不愿想的事儿全来了。
    好一个古早记忆全集合,都不给我反应时间,直接联手组成舰队,将我的理智防线冲得七零八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哭得视野一片模糊,狂乱地道歉、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直接窝在奥兰陛下肩窝里来了个嚎啕大哭,连鼻涕都流了出来,还开始打嗝、抽噎。
    “为什么要道歉?啊……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的。”
    “不管你做了什么,哥哥都会原谅你。”
    雌虫轻拍着我的背,用手一下一下理着我的头发。
    熟悉的熏香和信息素混成一股独特威士忌酒味还有冷冽木质香,侵入我的鼻腔,将我柔柔包围。
    很快,冷冷的味道转暖,变成平静温和的树脂调,让虫无比踏实。
    闻了再闻,嗯,的确是属于奥兰·弗里德里希·罗森克洛伊的气味。
    不是错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记忆排着队又回到它们原本所在的地方,我的情绪渐渐平复,红着一双兔子眼,开始打量眼前的雌虫。
    又高大又挺拔,宽肩,紧腰,长腿,和我有点相似的五官,却是完全刚直深邃的线条。
    即使是在室内,在我卧室,他还是穿着万年不变的衬衫西裤马甲三件套。
    他系着一条温莎结的银色条纹领带,上面夹着刻有皇族印徽带钻领带夹,穿着非常显腰身的银灰色暗纹马甲,马甲被布满紧实肌肉的后背撑出一个非常完美的弧度,修饰出雌虫健美的猿臂蜂腰。
    一条同条纹西裤,料子顺滑很有质感,几乎没有多余的褶皱,衬托出他修长笔直、又富有力量感的腿部线条。
    整只虫温文儒雅着低调奢华,又暗藏杀伐果决的气息,见我打量,他挑挑眉,温和的笑容里带点肃杀之气,还有些霸道。
    “……哥……你以前有这么……帅吗?”
    回答我的是雌虫抽在我脑后的一个爆栗:“怎么说话的!感觉在骂我?”
    气势十足,手劲却很小。
    “……西恩呢?”我嘿嘿一笑,揉着脑袋后躲去,“怎么是你在这?”
    眼前的布置摆设,都显示我还在圣廷的居所。
    中央星克里星和克墨斯不算远,但单程也得五六小时,对于事物繁忙的虫帝陛下,要抽出来来回路途加上圣廷停留时间,日程可得好好规划调整。
    兄长沉下脸,声音又冷又低:“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
    “一、两天?”
    我估摸着。觉得已经预留了充足的时间。
    “整整五天。”
    “啊?”
    “萨洛提斯已经走了。整个远征军团可不会等他一只虫。”
    雌虫冷哼,随后又看向我:“你和萨洛提斯,在圣所里到底做了什么……”
    “天空出现极光,还引起一阵地震。我问那老头,嘴风太紧,一丁点都不透露。”
    “只说和光复礼相关……”
    雌虫咬牙切齿,脸色十分阴沉:“地震发生后我立刻赶来圣廷。正赶上萨洛提斯和你从圣所出来。”
    “还好你看上去没有什么,那老头也向我一再保证。”
    “我才让那只虫全手全脚的走了……不然……”他冷哼一声,眼里涌出冰冷杀意。
    我被杀意一激灵,整只虫直到此刻才彻底清醒。
    他是真的想杀了西恩。
    就因为我们从圣所出来时,西恩站着、清醒;我昏迷、看上去好像受了委屈。
    也是真的因为老师多说两句,他才打消那个念头。
    ……这可真是我哥,如假包换的奥兰陛下。
    ss级的王虫,帝国的杀戮机器,看上去哪哪都完美正常,实则有很大问题的……
    我哥。
    “老师说的没错。”
    我安抚地拍拍雌虫的肩,对他露出一个“我很健康没有任何毛病的”完美微笑。
    “光复礼耽搁那么久,是因为刚好撞上了我的一次觉醒。”
    “多亏了西恩,我现在已经是s级了。”
    我斟酌了一下,用兄长也听得明白的逻辑重组了下语言。
    “你不仅不能生他的气,还要感谢他……唔,折算一下算进他军功里好不好?回头晋升给点优待?”
    “……”
    兄长瞟我一眼,眼神讳莫如深,不知他又想到什么。
    不过杀意是肉眼可见的淡了下去。
    “可以考虑。”
    他捏捏鼻梁,似乎突然涌上一阵疲累,就势轻靠上我的手臂。
    “我守你三天,比他还多一天,你醒来只问他,不问我。阿尔……”
    “哥哥很伤心。”
    宇宙的主宰!
    时隔多年的奥兰撒娇,谁抵抗得了?
    当即赶紧抱进怀里,拍拍拍拍:“对不起嘛。”
    我故意放软声调,凑到他眼前小声说:“哥哥对我最好了,其他虫都比不过,我知道的。”
    这话说完,我鸡皮疙瘩先掉一地。
    真不知道兄长每次如何毫无心理障碍的一秒转换。
    “阿尔真乖。”兄长用脸蹭蹭我的手心,冷硬的棱角也变得柔软几分。
    他保持这个姿势静静看我一会,随后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便拿开了我的手,走出房间。
    端着一份早饭回来。
    “!”
    我一咕噜爬下床,奔去清理间,速速洗刷完毕,坐到桌子旁。
    “谢谢!”
    埋头狂吃。
    全都是我爱吃的。吃着吃着眼眶又热起来。
    趁他不注意抹了下眼睛,吸吸鼻子,继续大口干饭。
    帝国雌虫十八岁成年,雄虫二十岁。
    这只是法定年龄,真正的生理成熟,摆脱亚成年体,转为成年体,以一次觉醒为界限。
    这就是为什么阿尔托利能成功将婚约拖延了一年。
    因为严格意义上算,他不算真正成年。
    但其实由雌虫主导的一次觉醒引导本就包含在婚约内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