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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
    死寂般静默了一阵,祁澍里绷紧牙关勒令:
    【别摸了,方予松】
    【你要真有本事买什么娃娃?直接来找我】
    肌肤的触感是真实的,无形的翅虫成群结队在皮肤迁徙,扩散到神经无法忍受。
    深感折磨的人不愿意坐以待毙,突然福至心灵,这个家里还有个小家伙能听见他的声音!
    祁澍里放声朝外喊:
    【财财!】
    外头的奶牛猫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隔了半晌没有动静。
    再次扯起嗓子:
    【财财!】
    咔哒——
    门把手重重摁下,门扉压了重力惯性向屋内打开,奶牛猫肉爪挂在把手,拉长的猫身在空中飘荡,远远探去竟像一只基因突变的黑色毛毛虫。
    泛滥于黑夜的绿光瞳孔直直朝他投射,“喵~”地回应祁澍里。
    【财财过来,到爸爸这来】
    “啊!是财财。”掩口失声,方予松警惕地朝空空如也的门外望去,好在祁澍里这个点没到阳台健身。
    迈着猫步,财财走向他们,猫尾在空中甩来甩去地打招呼。
    房门大大咧咧敞开,方予松不免觉得危机四伏,赶忙离开娃娃起身,走过去把门关上。
    【呼——】
    躁动难耐的身体得到片刻缓解,祁澍里喘息频率紧凑,财财一动不动,葡萄大眼充满好奇,好像在询问他大老远把自己喊来做什么。
    “财财~”关上门折回来,青年嗓音明快,又带着哄小孩的甜蜜,“怎么跑来小爸房间串门啦?是不是今天睡多啦?”
    祁澍里不咸不淡讥讽:
    【它是来解救被你折磨的大爸】
    第50章
    “财财乖, ”把奶牛猫抱在怀里顺毛,方予松温柔与它对话,“小爸今天要画画, 马上就到交稿日期啦。”
    “嘤~”撒娇一般哼了两句,逃离方予松的怀抱,跳上加高版娃娃的长腿, 卷起身子。
    眸中流出自豪,祁澍里褒奖:
    【干得好,财财】
    【就是这样,让他消停会】
    “诶呀, 你也喜欢我新买的娃娃吗?”喜笑颜开蹲下, 垂首跟猫咪说悄悄话,“是不是和大爸很像~”
    闻言,某人气笑了:
    【像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坐上来没感觉】
    小猫占领了他的位置, 绘画进展被阻挠, 方予松只好先把刚才的绘图细节填充完善,等财财睡了他再继续。
    时间匀速向深夜行驶,盘在他腿上的奶牛猫已然进入熟睡, 方予松画过的画稿随手堆放在周身。
    无人在意的角落, 娃娃保持腰背与双腿绷直的姿势良久, 与娃娃通感的祁澍里尾椎麻木, 腰侧肌肉也因而酸痛。
    怕自己出声吵醒财财, 只能在心里祈祷方予松赶紧画完赶紧睡觉。
    终于,青年修完最后一张细节图抬眼, 蹑手蹑脚把财财抱住往猫窝里放,踮脚回来关好门,青年重新跪坐到祁澍里身上。
    【赶紧画, 不要乱蹭乱摸】
    【画完睡觉,我也累了】
    被折磨得不行,祁澍里放弃自我拯救,只希望方予松别画到一半又开始撩拨自己,那样就真的没完没了了。
    好在财财进来前,方予松已经完成了大半,只需要最后再调整测试一下姿势。
    辗转煎熬的测试过程终于结束,随着传真机的滴音落下,两人同时舒气。
    【结束了,可以睡觉了吗?】
    单是坐着什么都不做,祁澍里就已精疲力尽。
    “呜呜呜呜,终于把番外完成了!”环住自己新买的娃娃,方予松埋在它颈间咽呜,“感谢定制版亓柒sama的bjd娃娃,以后还要多多帮忙啊!”
    什么叫——多、帮、忙?
    背后升起恶寒,垂眸看方予松把他挪到门口的视觉盲区,又狐疑地朝桌上那尊棉花娃娃看了眼。
    对方反复开门测试,确认门口任何角度都看不见这个大娃娃后,返回桌面抱住棉花娃娃,蹭脸甜蜜道:“这个亓柒sama也不可以忽略~”
    张嘴打了个哈欠,抱住棉花娃娃钻进被窝。
    在百无聊赖等他睡着期间,祁澍里用眼尾夹过床上那人,阴阳怪气:
    【这么多业务,你忙的过来吗?】
    【又是棉花娃娃又是大娃娃的】
    【电话里还要找我语言模拟,现实生活里睡着了还得埋我胸】
    【你弯不弯啊?】
    成堆的问句在青年闭眼睡着之际消失殆尽,祁澍里的五感强制合上,经历长达几个小时的忍耐后,得到期盼已久的休眠状态。
    夏季的日头蛮横无理,就像夜间马虎莽撞的青年,隔着一层窗帘也能找到空隙偷袭。
    躺在被窝的人眼珠转动,有将要醒来的迹象,翻身想要多睡会,膝盖刚抵住空调被,觉察下肢异样黏稠。
    “靠!”
    低骂一声,祁澍里鲤鱼打挺坐起身,掀开薄被,羞耻与窘迫交织涌进脑门,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趁外面还没有动静,抓紧时间换洗衣物。
    看到有人醒了,财财坐在沙发饿得朝他喵喵叫,祁澍里加快速度晾晒衣服,给它喂饭。
    小毛孩子昨天食欲不振,今天总算恢复了些精气神。
    回忆昨晚神兵天降的救火情形,祁澍里欣慰地抚过它的毛发跟脑袋,轻声说:“财财真乖,午饭给你加小鱼干,下次爸爸叫你还要过来啊。”
    “喵~”抽空回应,血盆大口包揽碗内一众颗粒咀嚼不停。
    木门嘎吱拽响,青年揉眼从门里出来,懒洋洋打哈欠:“早上好~”
    狭眸落在青年白皙端庄的脸上,不驯的眉宇微微挑开,祁澍里翘唇,没有回答。
    “你洗衣服啦?”阳台沾湿的衣物被挂钩拖长,在方予松的视野坠下,只听他兀自念叨,“那我也要洗一下。”
    “呵。”没忍住鼻腔自然而发的冷笑,对昨晚方予松的所作所为、以及他面对自己时的木头反应颇有怨言。
    帮财财添完水,祁澍里准备起身做早餐,正挺身,脊椎关节响亮‘啪嗒’一声,伴随青年的痛呼,一手扶着腰一手扶墙,咬牙起来。
    昨晚那个姿势保持太久,祁澍里腰肌劳损,取出之前方予松送自己的按摩仪,放弃做早饭的想法,靠在沙发休憩。
    然而,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随着新娃娃的到来,祁澍里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开启了开盲盒的模式,有时入梦通感的是棉花娃娃,有时入梦通感的是大娃娃。
    在棉花娃娃时,方予松惬意地开着电脑大屏播放他的穿搭视频,哼曲画画。
    看到情绪高涨,便时不时开始留言
    [快来松松土]:斯哈斯哈,大大的衬衫太松了,能不能再紧身一点
    [快来松松土]:那种要被撑爆了的感觉最好啦!
    但当开盲盒开到加高版bjd娃娃时,事情的走向就会变得越来越离谱。
    比如他一醒来,就会看见方予松站在镜子前,弓下柔软的腰身,对照两人一前一后的姿势画画,让瞪眼干看的人心痒难耐。
    ……
    白天洗衣服和被单的次数越来越多,祁澍里靠在沙发,睁眼闭眼都是晚上方予松带给自己的旖旎幻想。
    天气愈发炎热,加之祁澍里无处发泄的闷火导致颅腔跟鼻腔充血。
    本来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对方予松又有好感,根本经不起任何引诱,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抽屉里的换洗衣物所剩无几,仅剩的两床被单,一个他自己刚铺上,一个方予松还在用。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梦游的方法已经行不通了,男人不甘憋火,绷紧牙关在心中揣度,应该如何整顿这个肆意妄为的家伙。
    “喵叽!”
    一筹莫展之际,财财在沙发桌台到处乱串,日渐圆润的身躯跨不过风扇电缆,绒球被绊倒顺滑滚了一大圈。
    “呵呵呵呵……”沉溺的笑音在客厅徜徉,电源丢失的风扇由最开始接连不停的重影,慢慢降到扇叶清晰可见的程度。
    减弱的风力带来的更是无尽的燥热,没一会,身着背心的祁澍里额头就开始冒汗,看财财跌倒趴在磁砖不愿意起来,干脆把客厅空调打开。
    冷气拂过肌肤,毛孔聚起一大片小疙瘩,男人旷若发蒙,精光在深不可测的瞳孔凝聚。
    起身进屋噼里啪啦捣鼓半天,财财用熟稔的开门姿势荡开房门,看到爸爸手里正在捣鼓自己房间空调里面的线圈,乖巧坐着等待。
    祁澍里汗流浃背,在即将大功告成之时,安静观看的奶牛猫耳尖抖动,朝登高的人漫长地‘喵’了一句。
    “财财?咦,跑哪去了?”听见猫叫,方予松抓着猫条到处找。
    骤然出现的声音险些让空调盖从祁澍里手心打滑,慢慢盖好,把作案工具收拾完毕,给财财使了个眼色。
    “走。”
    “喵。”
    “诶?”趴在沙发缝隙找猫,方予松余光晃过白黑相间的毛色,以及它身边站着仅露踝关节的笔直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