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从数据上看，她确实改变了哥谭。”
    曾经阴暗潮湿的犯罪巷，现在挂满了粉白相间的气球，满街的“丘比特之爱转角”app广告牌闪烁着暧昧的粉光，比病毒广告还要扎眼。
    而阿卡姆疯人院，不不不，现在是那座荒唐的水疗中心，则是每天灯火通明，楼顶每天都摆上不同反派主题的活动招牌，比如说什么“今晚特价：小丑spa套餐”之类的字样。
    连gcpd的警车都被喷成了粉白条纹的配色。
    布鲁斯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往好处想，b。”芭芭拉试图安慰：“现在她把市财政扭亏为盈了，不是吗？”
    ——虽然方式特别了点，但你就说赚没赚吧！
    “而且那些头疼的反派们，再也不会越狱或者是制造爆炸了！”芭芭拉温和的补充着。
    ——不制造爆炸，只会制造业绩（正面含义）。
    布鲁斯缓缓闭上眼睛。
    是的，哥谭变了。
    变得更……健康，更富裕，更安全。
    当然，也更粉了。
    达米安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语气沉重：“接受现实吧，父亲。”
    布鲁斯：“……”
    行吧，之后她霍霍的会是全国。
    而不仅仅是哥谭了。
    .
    “对了，杰森呢？”布鲁斯忍不住又问道。
    而迪克和提姆对视一眼。
    “呃……准备总统就职典礼？”
    布鲁斯：“……”
    .
    艾莉森翘着脚坐在市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粉色雨靴一晃一晃的，手里捏着一块刚烤好的小甜饼。
    “所以——”她咔嚓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问道：“明天我是不是就能搬进白宫了？”
    杰森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理论上是的，但你能不能至少装出一点紧张感？”
    “紧张？为什么？”艾莉森歪着头：“我又不会输。”
    她头顶飘着【自信+100】的蓝色气泡。
    杰森：“……”
    他决定放弃治疗。
    窗外，哥谭的夜空突然被无数烟花照亮——
    “砰！”
    “砰！砰！”
    先是一个，而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绚烂的粉红色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粉色的火星如雨般洒落，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雨靴图案。
    紧接着是‘粉靴即正义’的标语。
    “市长万岁！”
    “粉靴总统！”
    全城在狂欢！
    哥谭市民们挥舞着荧光棒，脸上涂着粉靴图案，整个市政广场变成了狂欢的海洋。
    艾莉森蹦到窗前，眼睛亮晶晶的：“哇！是科波特准备的惊喜吗？”
    “不。”杰森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是哥谭市民自发的。”
    “——他只是在维持秩序。”
    杰森说出这句话，才后知后觉发现有什么不对。
    市民，在自发的赞美市长。
    而企鹅人科波特，在带领哥谭帮派自觉维护秩序。
    这是哥谭。
    这是他从小长大（从生到死？）的哥谭。
    在遇到艾莉森之前，他从没想过哥谭会变成这样。
    好……吗？
    没有□□，没有遍地的童妓、扒手和毒贩，没有阿卡姆的疯子，没有更多的枪声和惨叫发生……是好的。
    那些阿卡姆的疯子们全变了！每天为了获得月度销售冠军争得头破血流。
    就连小丑，现在也要每天接待多位客人——有游客在点评网站上留言说小丑的服务‘专业得令人心疼’。这个说法放在半年前能笑掉全哥谭人的下巴。
    最荒谬的是，居然真的有用。
    他抬眼，看到艾莉森正在满足的画着白宫设计图纸：“看！明天这里就会飘满粉靴旗帜了！”
    杰森看着眼前这个哼着歌转圈的女人，突然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她从没把哥谭当成一个需要被拯救的悲剧城市。
    ——或者说，只当成是一个游戏？
    除了有人被压榨加班，一切都在变好。
    ——等等，自己似乎也是被压榨加班的一员。
    杰森抽了抽嘴角，迫使自己的脑部神经接受这一事实。
    ——算了，没工资总比倒扣要强。
    远处，阿卡姆水疗中心的方向也升起了几簇绿色烟花，然后拼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hahaha vote pink”。
    看着艾莉森疑惑的眼神，杰森解释道：“按照本月业绩排名，第一名的小丑获得了选择烟花颜色的资格。”
    艾莉森感动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连小丑都从良了，我可真是太伟大了！”
    “……”杰森抽了抽嘴角：“……他是被毒藤女拿藤曼抽着放的。”
    “细节不重要！”艾莉森小手一挥，“重要的是气氛！”
    马上就能解锁全国的建造模式，这让艾莉森有些兴奋。
    全地图编辑！
    这可是在模拟人生本体中无法获得的体验——全是兔子洞！
    但是，和现实世界结合游戏版本不一样，更自由！更有趣！可选装饰更多！建造起来当然更爽！
    她忍不住兴奋的走来走去，对杰森诉说着自己的宏伟蓝图：“对了，白宫的装修方案定了吗？我想把那个椭圆形办公室的地毯换成粉白棋盘格，亮粉色，怎么样！”
    杰森：“……？”
    “还有还有！”艾莉森继续畅想着：“自由女神像的靴子我已经设计好样式做好mod了，就等就职典礼后就去改！”
    杰森：“……！”
    艾莉森双手合十，眼睛闪闪发光：“只要拿下总统的位置，就可以解锁全国建造模式了！”
    “这简直是我梦想中的美国啊！”
    杰森：“……”
    窗外，又一轮烟花炸开，照亮了哥谭的夜空。
    呃……也许哥谭需要的就是这种敢给自由女神像穿粉靴的疯子~
    杰森有些认命的想着。
    .
    【大选倒计时：6小时】
    选举日前夜的狂欢预计会一直维持到第二天的总统就职典礼。
    哥谭市民无比的疯狂。
    企鹅人科波特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手持镶金手杖，西装笔挺地维持着秩序。
    “排队，都给我排队领取免费纪念品！”他用手杖敲打着栏杆，“每人限领一个粉靴气球，不许多拿！”
    “科波特先生，”一个戴着粉靴应援帽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拽了拽他的衣角，“能给我两个气球吗？我想给妹妹也带一个……”
    企鹅人凶神恶煞的表情僵了一秒，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个粉靴气球塞给她：“拿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企鹅人员工满意度：100%】
    毒藤女帕米拉·艾斯利慵懒地靠在藤蔓编织的躺椅上，指尖轻点，一株株发着荧光的小花自动包装成束，飘向排队的人群。
    “梦幻城堡特供，总统同款蜜酿。”她懒洋洋地宣布，“每购买一瓶，就为哥谭绿化捐赠1美元。”
    自从艾莉森把植物园交给她，就再也没空去搞什么植物统治人类的邪恶计划了……植物生命的知识博大精深，她还需要学习！
    “艾斯利女士！”一个狂热粉丝举着自拍杆挤到前排，“能跟蝙蝠探测藤合个影吗？”
    毒藤女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配合的比了个剪刀手。
    【毒藤女员工满意度：100%】
    而交叉骨郎姆洛则是带领着游行队伍，胸前跑马灯徽章闪烁得像是失控的警车灯。
    他手持麦克风，声嘶力竭地带领全场高唱竞选主题曲——
    “粉~靴~总~统~！粉~靴~总~统~！”
    身后，一群前九头蛇特工（现猫头鹰夜店保安）整齐划一地跳着应援舞。
    【交叉骨·员工满意度：100%】
    太好了！所有的员工都是100%！
    什么？你问巴基呢？
    哈哈哈，他是【永不凋零的友谊】，即使每小时倒扣15美元的工资也不会减少满意度的！
    【巴基员工满意度：100%】
    .
    哦，不对，还有小丑。
    他还泡在浴缸里画圈圈，满意度定格在【-100%】。
    但是——谁在乎呢？
    他又没办法离职，对吧？
    .
    【大选倒计时：30分钟】
    第二天，距离宣布大选结果还剩下最后半个小时。
    克拉克，我们的星球日报小记者，正在和自己的新闻稿标题作斗争。
    《艾莉森以100%得票率当选总统，创美国历史纪录》
    “这标题……是不是太保守了？”露易丝端着咖啡凑过来，扫了一眼，摇摇头道：“克拉克，我们得跟上时代，现在读者要的是爆点！”
    她啪的一声敲了下键盘，调整出自己刚拟好的标题——
    《震惊！我们即将拥有一位手搓伽马宝石的总统！科学家：她可能不是人类！》
    克拉克：“……露易丝，我们是正经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