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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张介然害怕,满城的士兵都害怕,但张介然仍旧是哆嗦着给全城士兵都发了武器,压住颤抖的声音,给全城的士兵打鸡血,做动员,鼓舞士气。】
    【就在所有人抱着必死决心,准备与安禄山一战的时候,城门开了。】
    【陈留郡的太守向安禄山投降,背叛了张介然。他不仅背叛了张介然,他还在城墙上贴了一张告示。这告示没有别的内容,只是将安禄山儿子的死讯写了出来。】
    【这给了安禄山屠城的借口。安禄山放声恸哭,高喊我儿无罪,李隆基为什么要杀他?他打着为儿子报仇的旗号,肆虐滥杀。刚上任的太守张介然,以及满城士兵无一声生还。】
    天幕上,是一座死城。
    这城像是被血洗过一般,血水从泥地里溢出来,数不尽的实体如破布般散乱在路上。
    这里,是他们的出生地,这里,亦是他们的埋骨地。
    城墙之上,微不起眼的告示随风卷起了边角。
    这告示毫不起眼,不堪一击。
    然而就是这如砂砾草芥般的告示,送了一城人的性命。
    或许不起眼的不仅是告示,还有李隆基那道刺死的诏书。
    在那诏书下达的时候,没有一人知道,这一人之命,需要用满城大唐百姓来换。
    死一般的寂静。
    寂静的不仅是天幕,不仅是这座被屠空了的城,还有在看天幕的文武百官。
    丢的,是大唐的城池,死的,是大唐的子民。
    他们的子民没有逃跑之心,哪怕他们孱弱,不堪一击,可他们依旧用颤抖的手拿起武器。
    他们或被吓破了胆,但他们没有丢了保家卫国之心。
    可他们甚至没能和安禄山的士兵们对上,就被俘虏了。
    一城的人,被一个小小的太守给卖了。
    他们不是战死沙场,是被俘而死。
    他们没有背弃大唐,是大唐,背弃了他们。
    【陈留之后,是荥阳。荥阳破了。】
    【荥阳之后,是武牢。武牢有封常清啊,他是大唐的常胜将军,大唐双壁驻守武牢难道还会出问题吗?】
    【封常清还是那个将军,可他带的兵却不是自己的兵。那六万士兵,是地痞流亡组成的残次军,无身体素质,无作战纪律,无必胜信念。以这六万士兵抵御安禄山的铁骑无异于以卵击石。】
    【战败,武牢破。】
    【封常清退至葵园之后,整装军队,带着不足六万的残次兵继续战。】
    【又是战败,葵园破。】
    【洛阳上东门,继续战,然而再战再败,上东门破。】
    【封常清深知两军兵力悬殊,可他除了再战,别无他法。因为他的背后,就是洛阳。】
    【于洛阳驿站,封常清继续集结兵力,再战!】
    【可六万军队尚且不敌安禄山的铁骑,消耗巨大的残次兵又如何能抵,】
    【驿站沦陷,于是封常清退至宣仁门,这是洛阳皇城东门。】
    【再战,再败……】
    【史书上是这样描写的:“常清收余众,战于葵园,又败;战上东门内,又败。丁酉,禄山陷东京,贼鼓噪自四门入,纵兵杀掠。常清战于都亭驿,又败;退守宣仁门,又败;乃自苑西坏墙西走……”】
    【大唐双星,人人皆知的名将,在此时被逼到节节败退。封常清守洛阳,守到实在没有办法,才带着剩下的,几乎不能称之为兵力的兵,去找了高仙芝。】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宝贝说这个时空的李隆基没犯大错,有点惨,我把另一个犯错时空的李隆基揪过来看天幕怎么样?把二凤一起带过来,不被这个时空的李隆基看到。两个时空不会因为这个有交错,也互不影响。你们会觉得有两个李隆基和两个二凤很奇怪吗?如果怪的话我就不揪他了tvt
    第105章 洛阳彻底沦陷
    天幕上是纷飞的大雪。
    身批甲胄的将军带着残兵, 守着一个又一个关隘,又退了一个又一个关隘。
    “将军,我们该退了。”
    将领沉默不言, 满心不甘。
    若给他充足的兵力,若能将他自己的部下调度到这里,或是再多给他一些时间, 让他操练这些年轻的士兵。
    或有一战之力。
    “将军, 该退了!”
    年轻士兵面上焦急, 催促着。
    他们可以丢了兵力, 但不能丢了将军啊。
    封常清深深看了一眼洛阳,被身边的士兵半推搡着,扯着离开了。
    [封常清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吧。]
    [唉, 他带的兵太差了。]
    [不止兵差, 那些太守什么的也都是安稳日子过太多了。]
    [都被吓破了胆,所以一个个都主动投降。]
    [唉,没有几个人能居安思危。大唐要都是这样的兵,估计迟早完蛋吧。]
    [只能说, 皇帝是什么样子,他手底下的人都是什么样子。]
    [那个把一座城都卖了的人真恶心啊。]
    [自古以来这样的人难道还少吗?]
    天幕下的所有人都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宇文融讷讷:“那些太守就都, 这么跑啦?”
    李林甫:“都是人之本性。”
    韩休厉声辞色:“人的本性不该如此, 大唐的官员不该如此!”
    他只恨天幕没有把这个出卖河南节度使的人给说出来。
    若是知道他姓甚名谁, 他不可能让这人好过!
    萧崇捋着胡子, 只觉得这柔顺飘逸的胡子都千斤重一般, 坠的他心慌。
    最为一个带过兵, 打过仗的将军, 他知道士兵的重要性。
    将军是心脏但这心脏没有血脉的支持也是无法跳动的, 士兵和将军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一场漂亮的战役, 需要一个优秀的将领,也需要一批追随将领冲锋陷阵的士兵。
    他甚至能想象出那些没有经过正式训练的,地痞流氓出身的小兵在战场上是什么模样。
    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像鸡蛋一样脆弱,一击即碎。
    萧崇感受着心里的无可奈何,某一刻,他觉得自己能跟封常清心意互通。
    张九龄看着天幕,看着那退了又退的将军,还有浑身是血,几乎不能被称为军队的队伍,他心里的无奈不比萧嵩少一分。
    退一次,士气减半,退两次,士气顿消。
    如今这退的次数数不胜数,那些本就不剩多少的士气,想必荡然无存了吧。
    可他不能怪将军不尽心,也不能怪那些没接受训练的士兵不尽力。
    张九龄痛心疾首。
    他是文官,他不懂如何行军打仗,不懂怎么谋兵布局,尽管他现在恨不得以孱弱之躯冲进天幕之中,鼓舞士气,带头冲锋陷阵,都做不到。
    他沉沉看着李隆基,看着这个大唐的帝王。
    只要有他张九龄在相位一日,就绝对不会允许天幕的历史重新上演!
    看着天幕的封常清完完全全将自己代入进去了。
    他好像也进到这寒冬腊月,最不适宜开战的季节。
    他一次次出战,一次次战败,又战,又败。
    哪还有士气啊……莫说是军中士气,就连他这个当将军的心里都知道这一战接着一战,都将是注定失败的结局。
    他来到一个个城镇,又眼睁睁看着这每一个城镇在自己面前沦陷。
    除了撤退保存实力他想不到任何的办法。
    带领残军撤退的时候,他真实地感受到了天上飘落的雪落在了自己的肩头。
    那不是一粒粒雪,那是一寸寸国土,一条条人命。
    雪落在他的肩上,压得他直不起腰。
    【封常清和剩下不足六万的残兵去找高仙芝了,洛阳沦陷了。】
    【洛阳城中还有许多官员,此时,明晃晃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个问题是:逃还是留。】
    【逃,那就是舍弃官位,舍弃名声,但或许能捡回一条人命。不逃,保全了名声,但命能不能在,就不知道了。】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诗背下来很容易,理解也很容易,但是真正铭记在心中并用实际行动去践行这其中道理的,实在是太困难了。】
    【大多数的人选择了逃命,这很好理解。有命在是实质性的好处,但死后获得一个好的名声,那都是虚的,权衡之下,大批的官员都逃了,包括洛阳城内的士兵,也逃了□□成。】
    天幕上,繁盛一时的洛阳乱糟糟的。
    曾经这里是大唐的第二都城,这里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花魁在花楼里跳着胡旋舞,乐师在一侧打的羯鼓,更有丝竹之音悠扬,远远飘到城外。
    街边小贩在认真做买卖,城墙士兵在认真巡逻,宫里的大臣都尽忠职守,洛阳城的每一个人都在尽心做着自己的事情。
    天下谁人不向往洛阳。
    可如今,繁华的大街上是东倒西歪的货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