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说，睡眠是可以醒来的死亡，我觉得很有死国的风采，还有经济价值也可以，所以选了它。”
    ……
    “事实上，我不知道那个大洞究竟是怎么了。”艾蕾不安地说，她也有自己要肩负的责任，不能被美洲死国的花给迷惑住，她需要回到自己的冥府去保护乌鲁克人民的灵魂。
    “突然出现的洞，我会努力修补，不会干扰到你们的。”艾蕾对春和明说，她很慌，因为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了。
    ……
    春和明也不明白两个世界，哦，是两个地缘如此遥远的冥府会联通，难道是因为他在死国里鼓捣远古魔法的锅？
    波德莱尔看着春和明眼睛里倒映的罗盘转呀转呀，看着确实挺酷炫的。
    那个制作精美的罗盘就只有春和明能够看见，知道上面旋转的符文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
    他们透过春和明的眼睛，看见的不过是残存的光。
    春和明在艾蕾回去后便将洞口封印，但是，他有预感，这个封印会被破开，被一些不好东西。
    ……
    黑泥。
    从地底大洞里涌现出了大量的黑泥，它们蔓延至整个死国，乃至地上的国度。
    这个国度包括但是不限于新建立的巫师之国。
    ……
    波德莱尔淹没在金红色的羽毛里，深深埋在一个温暖的禽类胸膛里。
    他们被朱雀死死护在身下，仿佛他们是它需要孵化的卵。
    ……
    一切来得太突如其来，黑泥涌出死国，伴随着倾世业火焚烧着罪人的灵魂。
    由殖民者后裔组建的国家完蛋了。
    美洲诸神，原住民对殖民者的怨恨对于业火而言便是助燃剂。
    血液中的诅咒或许会随着血脉的稀释而减轻，后来的移民并没有参与屠杀，或许可以逃过一劫，但是一个国家死上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国民。
    这个国家很难再存续。
    ……
    “真的是差点被烧死。”春和明从一堆灰烬里坐起，他的皮肤上还留有像是岩浆凝固后的壳子，剥离开便露出底下新生的粉色皮肤。
    “每次都是差一点就死掉了，你运气还真好。”波德莱尔怒气冲天地嘲讽道，暴躁得无以复加。
    他需要人来救了吗？好吧，可能真的需要，但是他有向他求救吗？
    你去保护你自己的挚友就好了，为什么要急冲冲地跑来保护他。
    凤秋人展开一件袍子披在春和明的身上，“外面的黑泥平息下来了，春和同学你看上去似乎分外胸有成竹，以至于并不担心自己会死于非命。”
    凤秋人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开口，脸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呵，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小明：现在大喊一句我错了，还有得救吗？
    “朱雀不畏火，所以春和同学你才这么肆无忌惮吗？”凤秋人的手贴上春和明的脖颈，这是他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测谎游戏，探测对方的心跳是否有异。
    手掌下是新生的皮肤，像是刚出生的小猫的肉垫，让人油然而生起一股怜爱之心。
    然而，即便是不畏水火的朱雀，也被烧掉了一层皮。凤秋人垂下眼眸，指尖不由地微微用力抵在春和明脖子上。
    被抓脖子的小明：求问，该怎么安慰焦虑症犯了的好友？
    而且不只一个。
    ……
    回到地面的波德莱尔看见的是……新山安然无恙，因为新隆起的山脉上本就没有动植物活动。
    可是，山脉之外，是一片焦土。
    黑泥从死国向外蔓延，烧却了大半个北美洲。
    ……
    死国此时只剩下春和明三个活人。
    坐在一旁的绫辻行人抬起脸，看向春和明。
    “你是故意让黑泥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烧死地面上的罪人的。”
    “我封印过了。”
    “你会不知道这些黑泥的威力？”
    绫辻行人站了起来，他的愠怒是隐忍着的。
    “啊，被发现了。”春和明的语气轻快，甚至轻轻笑了起来。
    “这些黑泥是生命诞生的【胎泥】，是概念上的污垢，人类扫进垃圾堆的垃圾，像是怨念仇恨此等负面情绪也是。”
    春和明确实清楚，他只要对艾蕾表示自己愿意帮一点小忙，他就能够看见自己想要的局面。
    “但是，这些同样能够理解成可以转变成【肥力】的有机物。”
    “啊，这是比我当初捏造山脉的泥土还要有营养的东西。”
    ……
    死国判官三人组似乎发生了什么，死国办事处的气氛有些微妙。
    绫辻行人在单方面孤立其他两个人。
    “绫辻绫辻绫辻……”
    “吵死了。”
    春和明像是吸引母鸟注意力来乞食的小鸟，一直叫唤着。
    “不生气了吗？”
    “还生气着。”
    “好吧，我承认我没有在大洞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把你们送出去，避开这次灾祸是我的错。”
    “等下，你在洞口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会出问题了吗？”绫辻行人转头，猩红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的家伙。
    “嗯？！！”说漏嘴了。
    “是看见艾蕾的时候。”春和明马上立正认错，“我知道了她的真名，顺便问到她遇见了麻烦，越是古老的神系越麻烦，而能够和他们对等的麻烦——”
    “只会更加麻烦。”绫辻行人下意识地接上。
    小明：）
    ……
    “你要怎么解释黑泥显世。”
    出于谨慎波德莱尔没有踩入黑泥，他在死国最近的城市外看见黑泥吞噬城市的景象，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城市里还有幸存者。
    而且，看上去毫发无损。
    太诡异了。
    后波德莱尔一步出现的巫师们带走了那些幸存者。
    北美大陆有没有被黑泥侵蚀的土地，原住民保护区。
    这下真的成保护区了。
    “嗯，就说是那枚核 | 弹 | 头把地打破了，让地下的黑泥出来了。”春和明熟练给出一个可以让人有借口谴责那些无法开口的人的理由。
    波德莱尔倒吸一口气，如果不是看在春和明伤刚好的份上，他一定要把春和明骂得狗血淋头。
    “哦，那你就说是美洲诸神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要报复仇人以及他们的子嗣。”春和明抬头看着波德莱尔。
    波德莱尔忽然意识到，不是美洲诸神替祂们的子民报复，是眼前的生物的报复。
    “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报复心，这里的…原住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波德莱尔问。
    “有一点吧，死国里有一块玛雅太阳历历石，上面缠绕着浓浓的怨气。你再猜猜为什么这块献给太阳神的历石会沦落到死国？”
    “我收取美洲诸神的遗泽，我选择帮他们完成复仇。”
    【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美洲诸神核心【玛雅太阳历】，到手
    ……
    “还有就是……流着蜜与奶的应许之地，我也想要啊。”
    ……】
    【这个黑黑的味道……黑泥？！不要哇小明，不要变成反转明啊】
    【诶，明明味道更好了啊，wuli黑明就是要这么随心所欲】
    【叽叽喳喳吵得要死的小鸟明，可爱】
    【被吵到要聋了的零食：一点都不觉得】
    第297章
    “从前，我只是听他们说你是个心狠的人，但是我没有想到你是这么心狠的人。”莎士比亚语气惆怅地感叹了一句。
    “现在你有机会亲眼看一看我究竟是有多心狠了。”我无所谓地说，随意地往旁边一瞥，看见波德莱尔面无表情的脸，无波无澜，明显是有意控制。
    小明：？？？
    小明：这是怎么了？
    “【春和明】是怎么看【波德莱尔】的？你把他当做未成年人？”波德莱尔脸上的表情仿佛海上消融的泡泡，了无踪迹。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小美人鱼，嗯，都挺好看的。
    他问我时，转过头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像是小美人鱼第一次看见长脚的人类，是那么的新奇……甚至兴奋。
    “我一般不雇佣童工。”我说，话说我确实是不知道电影里的【波德莱尔】到底几岁了，看着还好小哦。
    嗯，不是说外国人人早熟，十五六岁看着就像是成年人了……
    “……我该不会真的雇佣童工了吧。”我下意识捂嘴。
    巨大的银幕像是一面窥视另外一个世界的镜子，镜中人和他们像是意外相反的两个世界。
    波德莱尔看着此时还处于成长期的春和明，电影里的【春和明】已然是任何人都掌控不了的翱翔于天际的朱雀，而眼前的少年还未长成真龙。
    成熟和青涩的两张面孔，相互对照，局势似乎也是翻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