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去你家吗？”
岑朝云并没有理他, 只是皱着眉看着酒吧周围。
这里已经被警察用警戒线包围住了，黄黑的警戒线透露出几分不祥。
从酒吧外面看不出什么。
警戒线的旁边有警察看守，见两人过来便说：“不可入内。”
岑朝云的眉头松了一下，偏头对子桑说：“在车里等我。”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给旁边的警察看了一眼。
警察先是一愣，接着便让岑朝云进去。
只剩子桑一个人抱着岑朝云留给他的车钥匙，在外面站着。
子桑没想到岑朝云真的只留他一个人。
他先是一愣，然后遵循人设跺脚尖叫：“岑朝云！”
他直接打电话给自己的父亲：“爸, 我也要进去！”
郁父深知自己儿子的小脾气, 乐呵呵的问：“怎么了，气成这样。”
“要进去哪里？”
子桑把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叽里咕噜的和郁父讲了一通。
郁父还是乐呵呵的：“都是小事, 儿子想去哪就去哪。”
“等着，老爸给你办。”
子桑“嗯”了几声。
挂掉电话不到半分钟, 面前的警察突然说：“郁少, 请。”
子桑冷哼一声。
昨天还有许多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摇曳生姿的酒吧, 今天荒凉冷清的不像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连店内的空气都比店外冷了三分。
子桑差点以为自己进错店了。
他踩着楼梯上二楼，看到岑朝云站在死人的那个包厢前面，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一缕白光顺着那个包厢转了一圈, 回到岑朝云体内。
他紧皱眉头。
不对劲。
这里没有死者鬼魂。
甚至一点鬼气都没有。
太不对劲了。
一般来说，死者鬼魂会留在死亡的地方。
这里没有就说明，一, 这不是死者死亡的第一现场。
二，有人用特殊手段让其消失。
不管哪种都很棘手。
子桑看到岑朝云站在那里，眼睛都亮了：“朝云！”
见岑朝云的视线转向自己，子桑又装作气鼓鼓的模样：“为什么丢我一个人在那里！”
“你要是不哄我的话，我会非常生气的！”
他抬眼小心翼翼的瞄岑朝云，见人没什么表情，胆子又大了些。
“真的，非常非常生气！”
可下一秒，他就被岑朝云吓住了。
岑朝云快步走来，拉过他的手腕：“谁让你上来的，你知不知道你……！”
岑朝云没有表情的时候，子桑还能凶一凶。
可现在岑朝云的气势上来了，子桑的胆子又缩了回去。
他嗫嚅道：“我只是……”
“只是你之前从来不正眼看我，现在好不容易看我了……”子桑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从来没有人凶过我，从来没有！”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划过泛粉的脸颊，再顺着尖细的下巴滴落。
卷而翘的睫毛被眼泪沾湿成一缕一缕的。
子桑抽咽着说：“我不要喜欢你了。”
看着子桑眼角的眼泪，岑朝云心脏莫名一抽。
他抬手蹭过子桑娇嫩的脸颊，将那抹泪痕拭去。
“好了，别哭了，我再也不说你了。”
子桑还是抽抽搭搭的：“真的？”
岑朝云叹口气：“真的。”
子桑：“你保证。”
岑朝云：“我保证。”
子桑哼哼唧唧的，满意了。
子桑：“系统先生，我厉害吧，三句话让主角受给我道歉。”
系统：【……？】
系统：【你故意的？】
子桑昂首挺胸：“我当然是故意的啦，主角受要是经过这次事件后，对我愈发厌恶，一直躲着我怎么办？”
“我都看不见他，还怎么骚扰他呀？”
系统：【聪明了。】
子桑骄傲：“我一直都很聪明，不要叫我笨蛋了。”
“本来不笨，都被你叫笨了。”
系统：【知道了。】
岑朝云拿出纸巾。
他记得子桑的皮肤有多嫩，于是只是轻轻的擦拭：“不哭了好嘛。”
就这样，皮肤还是红了。
眼睛还是湿润的，眼里面都是委屈，嘴巴瘪着。
瞧着委屈死了。
“好，”子桑的眼泪来的快收的也快，趁主角受还处于愧疚，又提了一个条件：“那你之后做什么都要带着我。”
岑朝云：“好。”
子桑：嘻嘻。
子桑：ovo
岑朝云牵着子桑的手，带他下去。
问了那个警察几个问题。
然后开车带着子桑，绕过半个城市，在一个老旧的单身公寓面前停下。
死者姓胡，20多岁，原本是一家公司的经理，几年内慢慢爬到了副总裁的位置。
但是一直都没有搬过家。
一直住在这所单身公寓。
岑朝云还是沉着目光扫视这个公寓。
子桑把骄纵的公子哥演的淋漓尽致。
他皱着眉看着脏乱差的环境，催促道：“朝云，你快点看。”
这里好脏。
岑朝云“嗯”了声。
不远处，有个老奶奶拎着很多东西回来。
岑朝云上前：“奶奶，我帮你吧。”
子桑：“主角受好有爱心哦。”
这个老奶奶住在四楼，子桑便跟着岑朝云一起上去。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发现这栋楼真的是破，安全出口的指示灯只有一楼有，其他楼层都是不亮的。
到四楼一抬头，子桑吓了一跳：“404！”
怎么会有404！
老奶奶颤颤巍巍的转身：“小伙子，别乱说，404可不是一个好的数字，我们这栋楼没有404。”
“这是406啊。”
“说起来，小胡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岑朝云抓住关键词：“小胡？”
他说了死者的名字。
老奶奶：“你们也认识小胡啊。”
“小胡是个好孩子啊，每天都帮我们这堆老东西搬东西。”
“还有个年轻的女朋友，就是两人都太年轻了，前几天吵了一架，两人都没回来过。”
“要我说，他们之前那么恩爱，小胡一个大男子汉，软着声求两句女朋友不就回来了吗。”
大抵是平时没有人说话，老奶奶絮絮叨叨又说了一堆。
-
子桑下楼的时候，还没缓过神。
等他缓过神的时候，面前一个人都没有。
子桑：……
子桑：！
岑朝云又丢下自己！
子桑向系统抱怨：“主角受居然说话不算话，他明明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现在居然不见了。”
系统没有理他。
子桑表示正常，也没有多考虑。
上来的时候楼梯还是干燥的，下去时楼梯却很黏腻。
像是被人泼了一盆水。
或者其他的东西。
这边的单身公寓楼梯间没有窗户，连头顶的声控灯也是坏的。
子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低着头慢慢行走。
“啪塔啪塔——”
身后响起一道脚步声。
忽轻忽重。
子桑转头看了一眼，急促的呼吸扫过右边的肩膀。
身后并没有人。
可能是走的比较慢，还在楼上。
子桑安慰自己。
他继续往下走，楼梯间却越来越黑，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啪塔啪塔——”
身后还是那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这栋楼的楼梯，有那么长吗？
才四楼而已。
为什么还不到。
子桑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想尖叫，嗓子里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控制自己加快脚步。
“啪塔——”
身后的脚步声却还是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鬼。
有鬼。
好可怕。
子桑加快速度往下跑，一道绿光出现在他的眼前。
是一楼的安全出口指示灯。
快了，马上到了。
接近那个绿灯的时候，子桑踩在黏黏的东西上，突然滑了一跤。
身上全是那黏腻的东西。
但子桑来不及管那恶心的东西和身上的疼痛，慌忙爬起来，却发现闪着绿光的东西并不是一楼的安全通道指示灯。
而是404的门牌。
404！
怎么会是404！
他不是一直在向下跑吗！
身上黏腻的东西一直在传递腥臭的味道。
熏的子桑想吐。
他缓慢的低下头，好似能听到自己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
手指上黏腻的东西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