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44章
    “...”
    桓柏蘅身高比薄淞高,他不低头,薄淞就得抬着胳膊,站在人跟前,中档风,撩开半干的发丝。
    一双锋利的眼睛盯着他。
    薄淞手腕侧了侧,挡住,下秒被攥紧,挪开,桓柏蘅更加锐利的目光直盯着他。
    “...”
    两人保持着彼此都“辛苦”的姿势吹干了头发,薄淞取出新的枕套,给桓柏蘅换上,才递过去青柠水。
    “这个也喝了,行吗?”
    他语气太像哄,桓柏蘅吃这一套。
    薄淞再接再励,“你明天会头疼的,不是一早还要赶飞机吗?”
    郑云松消息刚发给他,上午九点的机票,让他帮忙喊一下桓柏蘅,怕忘记。
    “喝了吧,好吗?我帮你收点东西,去两天的话简单带两套衣服可以吧。”
    薄淞的努力是有效的,桓柏蘅接过杯子,薄淞转身准备去收行李箱,胳膊就被抓住,他回头,眸光垂下来,柔软而包容。
    桓柏蘅说,“一起。”
    “...”
    “一起去。”桓柏蘅没喝醉,所以薄淞一举一动的照顾和迁就,都有感受到,“我生气的时候讲话难听,不要我说什么信什么。”
    所以车上那番话,不是真心的。
    桓柏蘅想薄淞陪他一块。
    他想去哪都带着薄淞。
    “我没觉得跟你处不来,你挺好的。”
    桓柏蘅没有过因为说了不好听的话,还需要跟人解释的经历,所以语气生硬,僵涩。
    他解释了,所以薄淞应该不要放心上,和他一起走。
    桓柏蘅打算和他一块收拾,起身的动作却在薄淞冰冷的温度覆在他手背上时,止住,薄淞并不用力的,轻轻地,一点点掰开他的手...和响在他耳边的话。
    “桓柏蘅。” 薄淞说,“我不去了。”
    第35章
    第二天大早, 司机送的桓柏蘅去的机场。
    车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薄淞原地站了许久,清晨的寒意渗进皮肤里,钻进血液, 透进骨头, 他才意识到自己忘记披外套,家居服过于单薄。
    他把冻僵硬的手交叠在一起, 搓了搓,转身回了房子。
    桓柏蘅落地是座海岛, 阳光温暖,海水从飞机上俯瞰呈现出深调的蓝色,落地后颜色浅了些,泛着粼粼波光。
    岛上人们衣着清凉,沐浴着日光。
    郑云松给薄淞发过去视频后, 收到一句谢谢, 盯着聊天框,半天敲出一行字,在桓柏蘅回头时, 吓得差点没把手机掉了。
    “你在干嘛?”桓柏蘅语调很冷,炎炎夏日般的天气里结了层冰似的,从出发到落地,他脸上就这么一个表情,不像是出来玩的。
    “没啊。”郑云松笑,抬头,“哇,好大一片云。”
    “...”
    云没了,暴风雨压过来了。
    桓柏蘅到跟前,掰断他手指的力气, 夺走了手机,于是郑云松未来及发送的那句话,刺进桓柏蘅眼底。
    郑云松觉得,可能他是完蛋了。
    “我也是为你好。”
    他弱弱道,可又有了点底气,“还不是怕你离婚,你应该庆幸,我为你这么豁出去。”
    郑云松确实豁出去,数落他整整七八句,最后说,可以替桓柏蘅像薄淞道个歉。
    桓柏蘅很长一阵没说话,气氛诡异。
    “行了,我不发了还不行,我现在就删啊,错了错了。”
    郑云松拿回手机,桓柏蘅让他拿了,一行一行的字,删至清空。
    “可以了吧,你不要这么...”
    “是我的错吗?”
    桓柏蘅打断他,并不是生气也不是冷漠,反常到极点。
    郑云松愣了下。
    “他就一点问题没有?”
    “...你说话伤人,还是有点不对的。”郑云松小心翼翼措辞。
    他不知道桓柏蘅反省过的,解释了,后面也有道歉,在薄淞拒绝和他同行后,可能说的不是很自然,别扭,冷硬。
    桓柏蘅也知道,不是所有的道歉都会被原谅,可他真的做了什么令人深恶痛绝不能原谅的事?
    他说话难听,他性格不好,薄淞大方温和,成熟,包容,所以薄淞就是完美无瑕?
    是薄淞先告诉他,要成为他的家人,薄淞对他好,满足他很多,然后他习惯了对方的好,他开始珍惜别人的心意,努力去道歉...
    胸针丢了就丢了,不是差那一个礼物,是薄淞云淡风轻的态度,在他想要珍惜之后,告诉他,那枚胸针只是千千万万枚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枚。
    他赋予在上面的意义,只是他单方面赋予的,很可笑。
    可他也接受了,接受因为后知后觉带来的不好结果。
    没有关系。
    可薄淞为什么还是拒绝他?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他的问题。
    他对薄淞很坏吗?桓柏蘅想,他有在努力维持婚姻关系,婚后有做到减少出门增加陪伴,也有学着照顾对方,倾听,分享,送薄淞喜欢的礼物,带他去吃想吃的餐厅。
    他做了他能想到的,婚姻里该有的。他想不到的,薄淞做了,他在学习。
    这其实违背了他结婚的初衷,桓柏蘅无法自欺欺人。
    或许郑云松说的对,他是第一次结婚,第一次以丈夫的身份和人相处,所有亲密的毫无保留的事,他都和薄淞做过,只和薄淞做过...薄淞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不想要什么彼此自由。
    桓柏蘅有答案,迈出那一步,渴求除了“亲人”之外,其余的感情,不需要很多,一点点,然后被宣告,不重要。
    薄淞的温柔包容,不是只对他一个人的,薄淞对朋友同样如此,不是特殊的,薄淞嘴巴上告诉他,会对他最好,都是甜言蜜语而已。
    问题到了原点。
    桓柏蘅想,薄淞扔掉了送他的礼物。
    属于他的东西。
    不要就不要了,他也可以不在乎。
    -
    荣市街道空荡,店铺闭店。
    仅存的一家咖啡厅里,也只有寥寥几个客人,薄淞到的时候,林序淮精神萎靡蜷缩在玻璃窗和沙发椅的角落里。
    “序淮”
    他喊林序淮一声,面前的人才从困倦中回神,晃了晃脑袋,“你来了啊。”
    示意他坐。
    薄淞坐下,欲言又止。
    林序淮脱了外套,里面是件宽大的低领打底衫,像是随意一套从家里出来的。
    也很有可能,因为薄淞这会坐着的,就是林序淮家楼底的咖啡厅。
    总之林序淮就穿着这么一身很随意的衣服,露出灰打底下遍布吻痕的身体。
    吻痕是新的,薄淞有经验,显示昨晚不平静。
    他不太好意思看。
    店员送来咖啡这会,瞥了好几眼。
    “你看什么?”林序淮眼皮撩起,微微眯着的眸子,也风情万种,一如既往地有攻击力,“没见人做/爱吗?”
    薄淞:“…”
    店员逃了,林序淮胳膊搭桌子上,用力咬了口吸管,猛喝了一口,冰块撞在杯子里动静不小。
    他纠正,“说错了,做恨。”
    薄淞:“…”
    他看薄淞还一脸害羞,不解,“你又不是没做过吗?干嘛啊,你也想看。”
    关于薄淞的事,许景渊当天回去就跟他说了,做的很激烈。
    薄淞脸微微热了下,无奈求饶的眼神,跳过话题。
    “今天怎么会喊我出来?”
    明明前几天叫都叫不出来的,薄淞开始是真的很担心,问桓柏恒,桓柏蘅不乐意理他,只好辗转问到了郑云松那。
    郑云松帮他保密,发了几张让许景渊拍的林序淮照片,林序淮吃饭,瞪眼,看电影,和口型应该是“滚”的照片。
    挺有生命力的,薄淞才放心了些。
    “我不能喊你吗?”
    林序淮眼睛下淡淡的乌青,还是很凶,一瞬间,薄淞从他身上,似乎看到了点桓柏蘅的影子。
    同样一言不合就能炸的性格,林序淮是直接发泄,桓柏蘅就会冷冷记仇,然后很久不说话,要铺很多很多的台阶,才愿意抬起脚,高冷的一步步迈下来。
    “可以喊。”薄淞表情足够真诚,又看人咬吸管喝饮料,“冬天少喝点冰的,你胃又不好,上次医生….”
    “你再说我就要问你结婚晚上的事了。”
    “…”
    林序淮这几天已经被念烦了,他晚上去酒吧盯场,喝点酒,冰块被挑出来?
    更可笑的是,原话是说对酒有瘾的话,可以给他加热?
    喝热的他干嘛不去喝中药。
    有病。
    林序淮把脑子阴魂不散的人赶去,提及喊人出来正事。
    “那个谁出去不带你啊?”
    薄淞稍稍愣了会,反应过来,“没有,是他跟朋友去,我去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他想背着你乱搞?”
    林序淮在薄淞无奈的眼神下收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