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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她没急着去解,手指有落在那道疤上,“疼吗?”
    “不疼。”
    “我问当时。”
    他笑,“没你把刀抵在我脖子上疼。”
    疤痕早已结痂愈合,只剩凸起的浅浅一道,她指甲划上去,“非要给自己一刀做什么,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泳池那次我就知道留不住你,但是不甘心,不想你那样轻易就忘掉我。”
    “如果事情按照你预期的走下去,第二天你就会清垃圾一样把我从你的生活里摒除。”
    “所以你就用这么一道疤让我忘不掉你?”
    他感受指甲在胸口留下痕迹,很浅淡的月痕,疼也甘之如饴,“当时没有这种奢望,只是想说服自己,就当在你手里死过一回了。”
    日光一点点散去,乌云密布,外面很快电闪雷鸣,昨天没落下的那场雨终于无所顾忌。
    窗外风雨交加,室内一片潮热。
    她解开腰带的同时,身体也被他平放在工作台上,刚插好的花瓶因这番动荡摇晃,枝叶上喷洒的水珠溅落在她肩头。
    他俯身擦去,感受她的颤栗,犹觉不够,牙齿在上面留下一道咬痕,她猝不及防,手指用力抓上他脊背。
    很快,背上痛意骤然一轻,她失了力气,随他沉浮。
    花瓶在晃动中倾倒,肌肉紧实强劲的身躯下伸出一截手腕想去扶稳,尚未碰触到便被人重新捉回,带着攀在后腰,不许她有片刻分神。
    第113章 三心二意,见异思迁,……
    待到初三,南晚吟开始收拾东西,陈誉凌洗完餐具上来就看到她不知从哪翻出一只备用的小行李箱。
    眼底立马升起警惕,靠在门边问,“你要走?”
    她还在往里收东西,不甚在意回,“嗯,定了明天下午的票。”
    “你们公司这么早就开工?还是对我没兴趣了?”
    到这句她才回头,上下看一眼,没忍住笑,“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是对你,三心二意,见异思迁,谁知道是不是一时兴起来占我便宜,满足了拍拍屁股就要走。”
    南晚吟被他厚颜无耻的样子气笑,“徐玲初五结婚,我是去参加婚礼。”
    他眼底戒备有所松懈,走进来去收自己东西,一股脑也塞她小箱子里。
    “你干嘛?”
    “跟你一起回去,看着你,省得有些人还不死心。武川就算了,裴泽州你给我保持距离,之前怎么为他拒绝我,现在就怎么为我拒绝他。”
    “你说走就走,这边不用人管了?”
    陈誉凌弯腰凑近,盯着她眼睛皮笑肉不笑,“怎么,害怕我跟你一起回去?还是京市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烂桃花?”
    她冷笑,起身懒得收拾了,把烂摊子推给他,自己去洗漱。
    陈誉凌把箱子一合,紧随其后也跟进去,在她斥责声中不紧不慢反手关上门。
    她又被困在洗漱台上,后背紧贴冰冷镜面,他埋在身下故意磨人,卡在她不上不下的时候退出来,抬头笑着逼问,“自己说啊,有没有我不知道的?”
    “你有病。”
    他又埋下去,更为激烈地逼她无处可逃,恍惚想起类似的场景在半山别墅也有过,陈誉凌那时还没这么厚颜无耻。
    潮起潮落,她的快乐在最高处戛然而止,他又撤出来。
    “有没有?”
    本来就没有,跟他较劲才不想说。
    他这次换了地方碾磨,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笑脸,连问题都换了,“和我在一起是亏欠还是爱?”
    她双手攀附上来,没有继续逃避问题。
    “如果出于亏欠就能接受和你在一起,那我亏欠武川的更多。”
    温软的唇贴在耳畔,“陈誉凌,我也是打破了很多才向你迈出这一步的。”
    她的话如同一剂起死回生的良药,令他胸口那道疤真正愈合,他开始肆无忌惮,镜中映出她颠簸的背影,仅是这样还不够。
    一阵天旋地转,她还没看清发生什么就已经面向镜子,欲望和难言的羞怯节节攀升,他从后面揽紧,下巴抵进颈窝,“我想你看着。”
    看什么的疑问吞没在他突然袭来的唇舌中,他用实际行动解了她的疑惑,那面镜子映出她潮红的脸和他低喘的呼吸。
    ……
    初五,陈誉凌送她去参加婚礼,伴娘服是提前换好的,她在车里对着镜子别胸花,他在旁边摆臭脸。
    起因源于出门前的争执,他这趟回来没带能出席正式场合的衣服,白鹭洲那边他的东西早就被清理干净,陈誉凌心里觉得她无情,打电话想让陈清送套正装过来。
    她那会儿刚换好裙子,正对镜挽头发,随口说,“当司机用不着穿的多正式。”
    他从这话里嗅出她没有带他出席婚礼的打算,搞了半天是自己自作多情。
    一路上都冷着张脸,问话也爱答不理。
    她自然看出不对,整理好胸花才来和他说话,“徐玲没见过你,我自己都是去帮忙,带上你合适吗?”
    他气笑了,“一大早天没亮我就来给你当司机,现在知道不合适了?”
    当司机这事她没要求过,是他自己硬要跟来,只是现在说这个无异于火上浇油,她不想惹毛他,放软声音说:
    “知道你辛苦,好人做到底吧。”
    陈誉凌哪见过她这一面,仔细想想倒也不是没有,大多对着裴泽州。
    被她温声软语一哄,维持不住冷脸,嘴角翘了翘,“呵,花言巧语。”
    李念微到的早,跟妆师正在给徐玲上妆,看到她来有些别扭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
    南晚吟放下红包和礼物,走到她身后与镜子里躲闪的目光对视,从容开起玩笑,“我第一次给人当伴娘,很紧张的,说点好听的吧。”
    徐玲撇撇嘴,两人以前多尴尬啊,开口喊她来当伴娘已经做足心里建设。入了社会人也不如学生时那样幼稚,经历的越多越觉得当初因为一点小事那样刻薄实在不该。
    如果说到如今还有什么耿耿于怀放不下的,徐玲想来想去也只有南晚吟了,她在最不懂事的时候薄待了一个一心求安稳的女孩,因为自己那点私念坏了人家仅差一步之遥的安逸生活。
    后来无数次想过道歉,早就和李念微要过她的联系方式,每次鼓起勇气添加都在最后却步,一句对不起太轻飘飘了,哪怕知道她一定会说没关系她也开不了口。
    请南晚吟当伴娘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在人生最重要的一天为犯过的错画上句号,往后就是属于大家的新篇章了。
    镜子里她鼓起勇气与之对视,用前所未有的真诚与认真说,“谢谢你来,南晚吟。”
    明明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说,她却好像从这一眼里领会到她想表达的。
    埋怨吗,最初是有的,后来就学会平静接受了。
    不期待陌生人的善意后自然也就释怀了那些高高挂起的冷漠,在她疲于应付接踵而至的打压,甚至一步之差险些没了退路时,恰是徐玲给她带来希望。
    命运很奇怪,冥冥之中迫使人走上截然相反的路,山穷水尽时,终点却通向最初的期望。
    婚礼大厅璀璨夺目,鲜花与灯光环绕。南晚吟和李念微一左一右拉开厅门,穿缎面抹胸拖尾婚纱的徐玲缓步走进来,聚光灯下高贵漂亮。
    新郎开朗爱笑,后台换装时还过来打招呼,给两个伴娘各封了红包,这会儿站在台上,眼含热泪,望向一步步靠近的新娘。
    印象里一贯嘴不饶人的徐玲不自觉展露娇羞,在全场人的祝福下挽上新郎手臂。仪式有条不紊进行,彼此交换完戒指后到了抢手捧花环节,在场未婚人士跃跃欲试,南晚吟拎着裙摆挤到人前。
    徐玲看到她有心偏向,作势往远处抛起,在大家一拥而上时又快速收回,虚晃一枪塞到南晚吟手里。
    参与其中的人也不生气,全当凑热闹了。
    抢到花南晚吟挺高兴的,脸上不自觉带笑,引来李念微审视,“这么着急抢手捧花,打算送给谁啊?”
    她笑了笑,很自然地语气说,“有人生气了,拿回去哄哄。”
    李念微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尾音九曲十八弯,至于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末了揶揄一句,“男朋友这么娇气啊?”
    ……
    婚礼到下午才算彻底结束,陈誉凌等在酒店外,远远看着她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束手捧花。
    开车门坐进来后把花递到他眼前,陈誉凌维持冷脸,“无事献殷勤。”
    “给你抢的手捧花,不要?”
    不要才怪,他又不傻,不过也就会说些好听话哄人了。
    接过花,面上不以为意,转头就拍给林浩东炫耀。
    换回对方恨铁不成钢的痛斥,“你栽那女人手里了!几朵花就把你钓成狗!”
    那又怎样,就算是狗他也有原则,只舔她一个。
    炫耀完,人也没急着走,靠在座椅上恃宠而骄,“把我晾在外面一天,送束花就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