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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提前安排了人藏在附近,一旦有人去了,就把他摁住,扭送去衙门。
    太守自然会进行审问,只要他们稍微露出些马脚,太守就一定会查下去。”
    “话是这么说,万一被抓住的人极其狡猾,找别的借口搪塞过去又该如何呢?”圆脸夫子问。
    “那还有乞丐,至少证明乞丐说的不是假话,可以由他出首。”宫长安说。
    “可如果太守就是不信呢?毕竟只是乞丐的一面之词,难道就能让他挖了自己母亲的坟吗?”长髯夫子说。
    其实问到这里,夫子显然有些故意刁难了,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有这样极端的情形存在。
    就比如说那太守是个极其固执的人。
    “如果还是不成的话,少不得再破费一些,请一台戏。”宫长安说,“不过这台戏只能在夜里唱,最好唱包公审案。”
    “这话怎讲?”一位一直沉默的矮胖夫子问。
    “搭台唱戏,自然观者如堵,不用愁没有看客。戏台上包公审案,被审之人忽然被女鬼附身,请求包青天为她洗脱冤屈。
    而后便说出自己的身世来历,以及自己的尸骨埋于何处。
    加上前头所造之势,众人立刻就明白失踪多年的女子早已被人害死,并且就埋尸于太守母亲的墓中。
    这一下自然全城轰动,太守想要置若罔闻也不能够了。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如果他还是袖手旁观,传扬出去必然会有人讥笑他为官无能,为子不孝。
    他一日不启坟,这些传言便一日不可能休止。就算他认为所谓的托梦和包公审案皆是子虚乌有,可只要这坟不打开,众人的疑虑便永远都在。
    换句话说,只要这坟不开,既不能证明这坟里还有他人尸首,也不能证明没有这回事。众人除了猜疑,只剩猜疑。
    传来传去,谣言满天飞,在他治下出了这样的事,到底于他官声有损,所以到了此时他已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了。”宫长安语气笃定,“况且闹到这地步,就算他不想打开,上面也一定会派人查问清楚。
    他若是聪明就自己开了,还能获得个好名声。否则必然是里子面子都挂不住,只要他不是特别蠢,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利害。”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几位夫子没有再提问,而是互相看了看。
    最后众人把目光都集中坐在正位上那位仙风道骨却始终一言未发的夫子身上。
    “来人啊!领他到后面去吧。”那夫子丹凤眼微睁,轻轻看了宫长安一眼。
    立刻就有一名弟子过来,牵起宫长安的手,带他到后面去了。
    第144章 第四轮
    宫长安到了后面,又见三间小小正房,比前头的小巧许多。
    走进来一看,陈设清雅,桌子上已摆好了点心和茶水。
    “你在这里等着吧!”带他来的人笑着说,“渴了饿了就自便。”
    宫长安谢过了他,摸了摸肚子,还真是瘪了。
    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吃点心。
    吃饱喝足之后又过了许久,也没见再有人进来,他便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就蜷缩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儿。
    宫长安进来半个多时辰之后才又有人来,宫长安一看是那个叫叶广汉的人。
    “只有你吗?怎么没见其他人呢?”宫长安问。
    “那些落选的都从前头出去了,只有进入下轮比试的才到后头来。”叶广汉朝他笑了笑,“你不知道吗?”
    “我没问,也没有人跟我说过了,还是没过。”宫长安挠了挠头。
    “到底是小孩子,”叶广汉笑了,“不过你还真聪明。”
    他坐下来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吃了几块点心。
    看旁边桌子上放着棋盘,便邀宫长安手谈。
    二人下完了两盘棋才又进来了一个人,这人进来也是先找吃的。
    这时候已经过午了,人人都饿。
    到了未初,一共来了七个人。
    “我是最后一个,”一个名叫李嘉的人说,“第四轮只剩下七个人了。”
    这一轮淘汰了十一个人,留下的只是少数。
    在外头等待的众人,见每出来一个便要围住了问。
    这些被淘汰的人有的羞愤不已,不愿多谈,甩手去了。
    有的则毫不介意,站在那里和众人谈笑风生。
    “哎呦,这题目可真是刁钻得很。”众人听了之后,都不免感叹。
    朱辉站在那里,直挺挺的望着前方。
    冯天柱等几个小的围在他身边,乔子玉摇头道:“都说朱大人不近人情,我瞧着也未必如此。他和咱们一样关切长安。”
    “看得出他很关切,我只是有点儿担心他的脖子,好像这一会儿已经伸长了多二寸。”冯天柱小声说。
    “长顺,我们饿了,你去弄些吃的来。”徐莽吩咐自己的随从,“弄些热乎的,这天有点儿冷。”
    此时已经到了九月底,确实有些冷了,可是众人谁都不肯离开。
    不一会儿随从果然弄了不少吃的来,乔子玉双手捧了一份给朱大人:“大人请慢用。”
    朱辉看了看,盲从自己袖子里摸出些钱来递给乔子玉:“多谢,多谢,只是我不能白吃你的。”
    直到乔子玉收了钱,他才捧起碗来慢慢的地喝那碗面汤。
    以往三径学宫来选拔弟子,他从未如此关切过。
    可今年不一样,原本他以为宫长安只是到这里来玩儿的。谁想净能轻轻松松过了首试。
    这让他很是惊喜,觉得这孩子颍悟过人。可他也并没抱太大希望,毕竟后面还有好几轮笔试,而宫才安的年纪实在太小了。
    可没想到第二轮又过去了,第三轮等了许久也没见他出来。
    时候越长,他心底的期望也就不免越大。如果这孩子真的能够进三径学宫,那么……
    他告诉自己不要想入非非,可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终于,最后一个被淘汰的人也走了出来。
    华英先生出来宣布进入第四轮的名单,宫长安的名字在第一位。
    “厉害呀!长安!真不愧是我义弟!”冯天柱连嘴里的饭都顾不得咽下去,喷得到处都是。
    其他几个人也备受鼓舞:“厉害!果然厉害!长安真是这份儿的!”
    这几个孩子由衷替宫长安感到高兴,却没有半分的嫉妒之心。
    “嘿嘿嘿,咱们脸上也有了光了,今天若不是我执意非要来,长安如何能参加笔试?”乔子玉洋洋得意,“以后叫人知道咱们的兄弟入了三径学宫,嘿!管教他们羡慕得红了眼!”
    “你是头号大功臣!”徐莽道,“真是多亏了你。”
    “朱大人,你的汤洒了。”冯天柱一边擦手一边提醒朱辉,“都烫着我的手了。”
    “哦,哦!”朱辉猛地惊醒,连忙把碗端正了,“对不住,对不住。”
    其实不光他们高兴,其他的人也都在议论宫长安。
    “这宫家的娃娃可真是了不得呀!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那孩子一看就聪明,绝非池中物啊!”
    但这些议论宫长安是听不到的,此时他们七个人已经被领到了一块空地上。
    四周摆着刀枪,弓箭,还有石墩儿等物。
    “这怎么好像一个演武场?”众人都说,“难道要考教武艺吗?”
    随后那几位夫子也都身披大氅来到近前,众人连忙恭敬见礼。
    “各位,第四轮也是最后一轮比试了。”华英先生面带微笑,“这第四轮不考文墨,也不考数术,而是考一考各位的体力。
    各位只要在这场地上展示所擅长的一项,能入夫子们的眼就算通过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其中有几个一看就是白面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平日里只以读书为能事,何曾锻炼过身体?
    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少不得要试一试了。
    按年纪排好顺序,一一上场
    萧漫郎是第一个,他考虑再三,觉得自己不会舞刀弄剑,倒是勉强拉过几次弓。
    于是便把弓箭拿了起来,立刻就有学宫的弟子将箭靶立好。
    萧漫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弓拉开,瞄准箭靶,可是连射了三箭,竟然没有一箭射中。
    他还想射第四箭被拦了下来:“三箭已过,不能再射了。”
    第二个上场的是吕崧,他拿起一把剑来,极力想象自己是一名剑客,左挥右砍。
    却不想那剑越来越不听他的使唤,有好几次几乎要砍到自己。
    之后他一个踉跄勉强站住了,却也累得气喘吁吁。
    第三个是叶广汉,他也选了宝剑,与吕崧不同的是身姿矫健,将一把剑舞得如同紫电白练,令人目眩神移。
    待到收了招式,怀中抱月,脸不红,气不喘,一看就是有根基的。
    其余几个人有好有坏,最后到了宫长安。
    那几个人看着他满是同情,毕竟这么一丁点儿大的孩子能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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