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轻笑一声，没拆穿她。
陆婉柔眼底的郁色更加浓重。
“王爷也吃一些吧，我做了很多，瑶瑶一个人吃不完。”
萧律轻轻颔首，也捻起了一块。
见状，陆婉柔眼底柔和起来。
……
第108章 古言文里的黑心小白花（19）
时间过得很快，除夕宫宴近在眼前。
在沈瑶瑶坚持不懈的撒娇与陆婉柔的求情下，萧律最终还是同意了带她去。
穿过气势恢宏的宫门与层叠的回廊花厅，沈瑶瑶与陆婉柔先去拜见皇后，萧律则去见圣上。
皇后宫里很热闹，宗室命妇、嫔妃公主们都聚在这里，欢笑一堂，一点也看不出平日里的勾心斗角。
皇后远远见到她们，连忙招手。
“裕王妃快过来，好久没有见你了。”
她端庄大方，也没有忽略沈瑶瑶：“这就是瑶瑶吧，果然貌美，惹人怜爱，裕王藏得够紧的。”
只是她看向沈瑶瑶的目光里带了一丝审视。
皇上前段时间从宫外回来就一直念叨着什么天仙美人，她费了些功夫才打探出来，这所谓的天仙美人正是眼前这位。
确实长得惑人，是男人喜欢的长相。
沈瑶瑶当做没听出她话里的敌意，柔顺地低头：“瑶瑶身子不争气，前些年一直在府里静养，娘娘莫怪。”
皇后十分自然地揭过这一茬，又继续与其他人说话。
沈瑶瑶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走了出去。
见到她离开，陆婉柔眉眼微敛，也跟了出去。
秋霜知道她要做什么，紧张的手都冒汗了。
“王妃，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陆婉柔抚了抚肚子，温婉的笑了笑，眼里却透露出狠心：“秋霜，我必须这么做。”
“你知道吗？我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王爷，只要能嫁给他，不管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
她声音缥缈：“可是嫁给王爷后，我又不满足了，我想怀上他的孩子，怀上他的孩子后我又想得到他的爱，我控制不了自己。”
秋霜不明白：“可是王爷心里已经有您了。”
“还不够！”
陆婉柔笑得有多温婉，眼里就有多偏执。
“我想要更多，我想他眼里只有我一个人，可是有沈瑶瑶在，我永远都没办法在他那里排第一位。”
现在，面前摆着一个很好的机会。
天还没黑，离宫宴有一段时间。
沈瑶瑶随意逛着传说中的皇宫，建筑巍峨气势磅礴，奇花异草遍地，五步一亭，十步一廊，还不用买票。
不愧是皇帝住的地方，气派！
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她暗道一声果然来了。
“瑶瑶。”
听到声音，沈瑶瑶停下脚步，缓缓转身。
陆婉柔再次摸了摸肚子，定下心神目光坚定。
“瑶瑶，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看到是她，沈瑶瑶脸色冷下来，似乎不太想理她：“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是关于王爷和你的婚事的。”
闻言，沈瑶瑶抬起眼皮：“哦？”
秋霜把兰香拉到一边，给她们留出单独说话的空间。
陆婉柔抬步走上台阶，轻轻拉住她的手。
“瑶瑶，你也不小了，一直住在已经成亲的表哥家中太不像话了，我和王爷商量了一下，不能拖了，可以稍微降低点标准，看看那些家境贫寒却前程不错的举人或者进士们。”
“瑶瑶觉得如何？”
陆婉柔知道沈瑶瑶心高气傲，肯定看不上那些穷书生，故意如此说。
果然，沈瑶瑶用力抽回手却没抽动，目露厌恶：“不可能！”
“我才不会嫁给那些穷酸书生！”
陆婉柔眼里闪过痛心，向后一倒，紧紧抓住她的手，像是被推倒了一般。
台阶不高，只有四层。
但是对于一个怀着身孕，胎像十分不稳的女人来说足够了。
沈瑶瑶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手还僵在空中，远远看去，真的像是推了人一样。
刺目的鲜红映到她眼中。
她耳边忽然没了声音，秋霜焦急地喊来宫女把陆婉柔抬走，又去请太医，场面嘈杂混乱，面前剩下一滩鲜红刺目的血迹。
兰香担忧地喊她：“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您说句话啊……”
沈瑶瑶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被吓傻了，眼神慌乱。
“兰香，我、我没有推她……”
兰香知道沈瑶瑶现在一定被吓坏了，她虽然心思深，但毕竟年纪小，经历少，哪里看到过这种血腥混乱的场面。
她咬咬牙：“奴婢相信小姐，小姐乖乖在这里等着，奴婢现在去找王爷。”
这种情况她们根本应付不来，只能去找萧律。
沈瑶瑶默默蹲下来，傻傻地看着自己的手，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刚才没有推吧。
没有吧。
所以女主是怎么倒下去的？
剧情的力量？
还是说……女主故意的？
《论女主抢了我这个恶毒女配的工作怎么办？》
远处过来一个人影。
沈瑶瑶很有职业素养，立刻换上一副恍惚的表情，怔怔地看着那摊血迹，一句话也不说。
远处的身影渐渐近了，陆尧一袭暗色衣袍，冰凉的织锦布料在寒冷的冬天更加冰凉。
阴影打在脸上，沈瑶瑶泪眼里还带着惊慌。
陆尧看到是她，有些意外：“怎么是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怎么哭了？你的丫鬟呢？”
待他瞧见那一滩血迹，眼神一变，立刻蹲到她身旁：“你受伤了？”
沈瑶瑶怔怔地摇头。
“不是我的血。”
陆尧明显松了口气，又看到她脸冻得发白，鼻尖红红的，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你一个人蹲在这里做什么？冷吗？怎么出来也不披一件斗篷。”
话音刚落，沈瑶瑶就打了个喷嚏。
陆尧没想太多，直接解下自己的披风，还带着温度的布料披在她身上。
感受着骤然贴上来的温热，沈瑶瑶扇子一般的睫毛轻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下来，哭得更凶了。
她隔着泪雾看他，忽然大哭起来。
“陆尧，我好像做错事了……”
陆尧不知怎的，看着她哭，自己心脏一紧，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上无措地抚了抚她的背。
“……别哭，先说说发生了什么……我帮你解决。”
沈瑶瑶只是太害怕了，单纯的想要哭出来。
“我、我没想推她，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好害怕…她流了好多血，她会死吗？我只是讨厌她…没想杀她的……”
她一边抽泣一边说，毫无逻辑，前言不搭后语。
陆尧根本无法判断发生了什么，只能依稀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事件的轮廓。
沈瑶瑶再有心机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做过最出格的事也只是想让萧律休了陆婉柔。
今天这一幕真的吓到她了。
陆尧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的，你冷静些，先别哭，会有办法的。”
到现在宫里还没传出任何消息，肯定到不了沈瑶瑶口中会死人的地步。
一准是她自己吓自己。
沈瑶瑶一边哭一边觉得有意思，出事的人是女主，而女主的弟弟却在这里安慰“凶手”。
不知道他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会是什么反应。
第109章 古言文里的黑心小白花（20）
陆婉柔被就近安置在一间偏殿中。
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又换上干净的水，又染红，周而复始。
萧律面带寒意大步赶来。
“怎么回事？”
太医擦着汗行礼：“参见王爷。”
“王爷，王妃娘娘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陆婉柔躺在相隔不远的屏风后的床榻上，摸着平坦的肚子，感受到下坠绞痛的感觉，哀莫大于心死。
虽然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但亲耳听到太医的话，她还是很难接受。
孩子，娘对不起你。
秋霜眼睛红红的蹲在她身边。
“王妃，您这是何苦呢？”
陆婉柔轻轻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只要能得到王爷的心，这都是值得的。”
太医的话让萧律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孩子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绕过屏风，来到陆婉柔身旁。
秋霜自觉起身离开，将房间让给他们，屋里的丫鬟也默默退出去。
一时间这里安静极了。
陆婉柔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攥住萧律的衣角，表情哀痛，眼中含着泪：“王爷，孩子没了……”
萧律像是回过神，扫过她被被子遮住的肚子，抿了抿唇：“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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