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衡眉目温润，温和的疏离感配上那一身的书卷气，格外引人注目。
想起近来京中的传言，他抬头向皇宫的方向，向来以温和有礼示人的探花郎眼中有野心一闪而过。
第421章 好消息我娘是妖妃，坏消息新皇登基了（33）
京城众人还沉浸在公主要选驸马的消息中，忽然接连曝出了几件令人震惊的消息。
先是汝南侯世子养外室。
后是郑国公府二公子被人发现经常暗中出入南风馆，还包养小倌，南风馆是京城最有名的小倌馆。
接连两个都是被公主选中，有机会当驸马的人。
本以为只是巧合，但接下来的事让人不得不细想。
襄郡王嫡子既不养外室，也不好男风，后院干净得连个侍妾都没有。
但他房中伺候的丫鬟全都是他的人，就连襄郡王妃院中的丫鬟都有不少遭了他毒手。
庆阳大长公主嫡孙倒没有以上这些恶习，问题是他有一个心上人，是府中的表妹，两人经常吟诗作对、月下互诉衷肠。
这些“家丑”一夕之间全曝了出来。
对沈瑶瑶来说，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御书房，萧重寒看着调查出来的事，目光极冷，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消息是他让人散播的。
丞相府的人连这点事都没查清楚就敢把画像送进宫来，果然是外孙女就不心疼，把人往火坑里推。
现在只剩下一个探花郎程远衡。
看到这个名字，萧重寒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起在金殿上见到的那个年轻人。
目光清正，不卑不亢，言之有物，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一想到沈瑶瑶日后会嫁给他，萧重寒忽然觉得此人面目可憎起来。
王安一直跟在萧重寒身边，也算是看着沈瑶瑶长大的，对这件事的反应半是气愤半是感叹。
这几人实在是不知好歹。
唉，五公主的婚事竟如此艰难，好不容易看上五个，四个都有问题。
好在这第五个还算令人满意，品行端正，才华过人，没有其他乌烟瘴气的嗜好，后宅也干净，最重要的是相貌极好。
唯一的缺点就是家世差了些。
不过对五公主来说也算是个优点，家世差代表好拿捏，有陛下在，他一辈子也别想越过五公主去。
唯一要深思的就是，这探花郎是否真如外表那样完美无缺？
这么想着，王安试探着问道：“陛下，您觉得这探花郎如何？”
萧重寒淡淡扫了他一眼：“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王安心头一跳，一边小心观察萧重寒的表情，一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最后得出结论：“奴才觉得这探花郎确实品行过人。”
没说适不适合沈瑶瑶，只说品行过人，不管萧重寒心里怎么想，话没说满都有退路。
萧重寒不知何时已是眉头紧锁。
王安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只是心中总觉得不舒服。
一想到好不容易养大的小姑娘要嫁给别人，萧重寒就觉得世上没有男子配得上她。
他的瑶瑶要嫁就要嫁天下最好的男子。
“家世太差，不妥。”
萧重寒毫无心理负担地否定掉最后一个人选，即使心中知道这个人是最适合沈瑶瑶的。
沈瑶瑶并不知道她的终身大事已经被决定又否定了一遍，此刻，她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沈从锦回京了。
按照惯例，他该第一时间进宫面圣。
沈瑶瑶带着亭盈在去御书房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五年后的沈从锦乍一看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走近些却能清楚地看出些不同，皮肤黑了点，眼神更坚毅了，身上多了种杀伐果断的气势。
亭盈身子微微颤抖，紧紧盯着那道身影，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要不是顾忌着在宫中，她恨不能立刻冲过去抱住他。
沈瑶瑶没往那边看，装作在赏花的样子。
她现在可不知道沈从锦的身份，只是过来赏花而已。
沈从锦奉命进宫面圣，三军在京郊安营扎寨，待此次见过陛下后再进行犒赏。
御花园是前去面圣的必经之路。
只是走着走着，他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御花园里姹紫嫣红，花儿娇艳无比，却不及赏花的人美。
沈从锦一眼就看到了花丛中的沈瑶瑶。
五年过去了，他的妹妹长大了，长高了，也更漂亮了。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尽量保持平静。
“臣参见五公主。”沈从锦步伐平稳走到沈瑶瑶面前行礼。
沈瑶瑶这才转头看向他，眼里露一分恰到好处的疑惑，似乎已经不认识他了。
沈从锦心脏一揪，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介绍自己。
亭盈的目光一直落在沈从锦身上，然而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眼都不舍得从沈瑶瑶身上离开，更遑论分给自己一个眼神。
亭盈一阵失落，却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跟公主比不了。
她压下心里的难过，上前为沈从锦解围。
“公主，这位是沈将军，您忘了吗？陛下之前提过的。”
沈瑶瑶回想了一下，似是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打了胜仗的沈将军？皇兄经常夸你厉害呢。”
沈从锦眼里的杀伐坚毅早已褪去，只剩温情与柔和：“是陛下抬爱。”
沈瑶瑶看着他的脸，升起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沈将军，我们之前见过吗？”
“你长得……和母妃好像。”
五年过去，魏锦玉的脸在记忆深处变得越来越模糊，沈瑶瑶以为自己快要忘记她了。
然而看到沈从锦的一刻，她还是直觉一般问出这个问题，一如五年前那次。
“你认识我母妃吗？”
“认识。”
“那……你是母妃的家族亲人吗？”
沉默许久，沈从锦的回答和五年前一样：“是。”
沈瑶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路让开：“皇兄在御书房，你去找他吧。”
沈从锦还想再与她说些什么，面前的人已经被一只蝴蝶引走了。
他有些颓然，这种兄妹相见却不能相识的感受像有万千只蚂蚁在心上啃噬。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他们不能相认。
“公子。”
一道颤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从锦略微回过神，转过身来，终于看到了亭盈。
亭盈眼里泛起泪花：“世子，奴婢好想您。”
沈从锦目光动容，一晃已经过去五年了，妹妹长大了，亭盈模样也变了。
比五年前更娇艳了些。
“亭盈，这五年，辛苦你了。”
亭盈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忍不下去了，她一下子跑过来抱住他：“有世子这句话，亭盈不觉得辛苦。”
她哭着说：“世子，这五年，奴婢日日夜夜都担心您，边关那么危险，您一个人过去，一定吃了不少苦，和您比，奴婢一点都不辛苦。”
沈瑶瑶悄悄摸摸躲在远处看，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更有意思。
第422章 好消息我娘是妖妃，坏消息新皇登基了（34）
没过多久，亭盈和沈从锦分别，回到了沈瑶瑶身边。
沈瑶瑶不高兴的拽下一朵花：“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亭盈连忙跪下请罪：“回公主的话，奴婢……奴婢刚才遇见了认识的宫女，说了会儿话，耽误了时间，请公主责罚。”
沈瑶瑶心知她是在和沈从锦互诉衷肠，却仍旧一副不满的表情。
“你还知道我是公主，要是皇兄身边的人敢这么做，早就被拉出去砍头了。”
五年过去，沈瑶瑶的脾气收敛了许多，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喊打喊杀了。
或许是因为长大了，也或许是因为萧重寒苦口婆心的教导。
发完牢骚，她揪着手里的花瓣，看向不远处的蝴蝶。
“看在你跟了我五年的份上，就不砍你头了，你过去帮我把那只蝴蝶抓过来，我就原谅你。”
沈瑶瑶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抓住那只蝴蝶，正气闷呢，亭盈正好撞到枪口上。
“要是没抓住，你就去浣衣局做苦力去。”
然而这个要求对亭盈来说却再简单不过。
不知为何，她从小就极招小猫小狗这种动物喜爱，一到春夏，蝴蝶更是排着队往她身上贴。
沈从锦见过几回，戏称她是百花仙子下凡。
想到沈从锦，亭盈脸颊再次羞红。
这次世子回京，公主身边也不需要她照顾，说不定日后能调回世子身边伺候，哪怕……哪怕没名没分地当一个侍女她也愿意。
“你现在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让你抓蝴蝶，你在那傻笑，是不是真想去浣衣局当苦力？”沈瑶瑶不满地威胁道。
亭盈连忙收回心神：“公主恕罪，奴婢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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