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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个带着店标的小挂坠,安澜拿起来,打量了两眼,将店标扯下来,将小挂坠收起。
    她一直很喜欢在手机和钥匙上挂吊坠,沈南意并没有在意。
    用餐过程中,沈南意盯看着餐桌上的一道拔丝地瓜很久,喃喃道:“我好像……知道要送什么了。”
    她放下筷子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江烟和沈寒初少年时期的照片,这原本并不好找,可沈寒初爱重妻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多少人书写过他们的爱情故事。
    只要想找,就能在网上查找出蛛丝马迹。
    餐后,沈南意跟安澜找到一家画室,里面画笔、颜料、画框一应俱全。
    沈南意坐在里面从中午画到暮色四合。
    她的脚边撕毁了很多张最开始没画好的纸张,身上的裙子也被溅上了不少颜料。
    安澜在一旁静静陪着她,不让人上前打扰。
    谢霄北不知何时站到了画室门口,长身鹤立,就那么看着她许久。
    杨秘书低声询问:“北爷,需不需要再多备下一份厚礼?”
    谢霄北负手而站,眸色深沉:“……不必。”
    最后一笔落成,少年少女青涩又美好的画面像是透过纸张有了生命。
    沈南意站在画作前,静静的看着,良久后,她扭头,看到谢霄北后,冲他招手,“你来写字吧。”
    谢霄北缓步走入。
    沈南意把调好了颜料,塞到他手里,“你就写——梧桐相待老,愿同尘与灰。”
    原句是“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可沈南意觉得这种赞美贞节烈妇殉情不独活的话语,晦气。
    她想,江烟那样的女人,也该不会喜欢。
    谢霄北的字粗犷龙飞凤舞,用来题这一行字,最合适。
    画室楼下,沈南意看着杨秘书将画作小心翼翼的搬上车,扭头跟谢霄北说:“那画的意思是……”
    谢霄北淡声:“回忆。”
    沈南意愣了一下,点头:“嗯,是回忆。”
    他看懂了。
    已经拥有一切的江烟,如果还有什么东西能一瞬间就抓住她的眼球,那便是青葱回忆。
    独属于她跟沈寒初的青春。
    杨秘书打开车门:“北爷,跟沈总约的时间要到了。”
    谢霄北看着沈南意数秒:“你跟……”
    “我跟安澜会自己回去的,你快去吧,别耽误了事情。”沈南意径直开口。
    谢霄北喉结细微滚动,似乎是要说什么,可终究闭口不言,抬腿上了车。
    杨秘书对安澜和沈南意略一颔首后,驱车离开。
    安澜看着驶离的轿车,跟沈南意说:“北爷刚才应该是想让你跟他一起去。”
    沈南意扭头,轻笑:“他是去沈家做客,沈寒初跟江烟人家是正经的原配夫妻,他带着一个情妇过去,不是打人家的脸么。”
    这种蠢事,谢霄北怎么会做。
    可安澜在那一刻分明觉得谢霄北真的动了这份念头。
    带着,他的情人沈南意,去见一对也许能改变自己事业进程的夫妻。
    沈南意忙了一天,回到香山别墅就躺在床上不想再动弹。
    她仰面抬起手,看着手上没能完全洗掉的染料,兀自出神。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再动过画笔,好在没耽误他的事儿。
    谢霄北回来时,沈南意已经睡着了。
    他浑身酒气,没洗澡没换衣服,就掀开被子抱着她睡觉。
    沈南意被熏醒,努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没能成功,伸出手推搡他:“谢霄北,你熏死了,去洗澡。”
    谢霄北按住她的手,唇瓣亲了亲她的指尖,低沉嗓音带着醉意:“谈的很顺利。”
    夜色如墨,笼罩在城市上空。
    沈南意轻轻“嗯”了声。
    黑漆漆的夜色,遮掩住他此刻望着她深沉的眸色,“想要什么礼物?”
    沈南意在他怀里缓缓抬起头:“什么都行?”
    谢霄北声音听不出多余的情绪,却在重复她的话:“什么都行,想好再回答。”
    第140章 我把儿子留给你
    沈南意挺认真的回答他:“想要的挺多的。”
    她特认真的思索,是先要他给肚子里的孩子转让股票?
    还是先给自己要一大笔钱做保障呢?
    或者……
    她仔细的权衡思索着,嘟嘟囔囔的盘算着。
    前一秒还在说要什么都行的男人,转瞬就冷脸,“想不出来就不必要了。”
    话落,便掀开被子下床,径直走去了浴室。
    沈南意抿唇,蹬被子,又气不顺的骂他:“狗男人!”
    说话不算数!
    温水迎头洒下,绵密的水珠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滑下,谢霄北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黑发向后拢,深邃肃穆的眉眼沉着。
    为方才那一刻在意乱情迷之下轻易许下的诺言而恼火。
    她怎么值得他……
    浴室内的雾色水汽浸染他疏冷的眉眼,修长手指蜷缩、握紧。
    大床上的沈南意平白被他吵醒,现在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凶巴巴的瞪着浴室的方向许久,抱着自己的枕头气呼呼去了客卧。
    躺在客卧的床上,沈南意还是有些懊悔,刚才不应该想那么久,不管张口说出哪个都划算!
    错、失、良、机。
    她懊恼着,懊恼着,睡意来袭,便沉沉睡去。
    翌日在客卧醒来,沈南意有些恍惚,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昨晚的事情,原本因为睡了一觉遗忘的记忆重新回归脑海。
    她忍不住就又开始生闷气。
    沈南意洗漱完下楼,一眼就在餐桌前看到正惬意吃早餐的男人,都没有理他,就坐到小谢依身边。
    小谢依正在喝牛奶,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她,又看看一早上都没怎么说话的谢霄北。
    不理解他们为什么都不说话。
    一顿早餐在沉默中结束。
    谢霄北起身去公司上班,沈南意看着他背影抿唇。
    他凭什么生气啊。
    小谢依伸出小手戳戳她的胳膊,“沈南意,你怎么了啊?”
    为什么她感觉沈南意好像要爆炸的气球啊。
    沈南意深吸一口气:“没事,我送你去幼儿园。”
    沈南意把小谢依送到班级门口,把她交给袁袁老师。
    小丫头被老师拉着手,眼睛却还黏在沈南意身上:“沈南意你放学早点来接我哦。”
    沈南意轻笑:“好。”
    袁袁老师亲了亲小谢依后,让她去跟其他小朋友玩。
    然后缓步走向沈南意,含笑道:“依依妈妈,那个李豪泽爸爸听说罪名定的很快,李豪泽也转学了,我们幼儿园又在几个监控死角多安装了几台监控,会做到全程监护。”
    袁袁老师从园长那里已经听说了,案子能进行的那么快,都是有人在后头盯着。
    沈南意笑着点头:“无论是袁袁老师还是幼儿园我都是放心的。”
    袁袁老师见她这样说,微微松了一口气:“依依聪明又可爱,相信将来的学习生活一定也是顺风顺水。”
    沈南意走出幼儿园的时候,意外碰到有段时间没见的梁玉白。
    梁玉白对她微笑颔首,打了声招呼,沈南意要从他身边离开时,听到他忽然开口问:“安小姐……还好吗?”
    安澜的孩子没有了,梁玉白的作用也便没有了,安澜从他那里搬了出去,两人便没再见过。
    沈南意回头,打量他数秒。
    梁玉白笑了笑:“就算是……认识一场的朋友,我也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沈南意:“还好。”
    梁玉白微笑:“那便好。”
    沈南意:“……你是个好人。”
    梁玉白轻笑:“这个夸奖似乎……在当今的社会环境里并不太值得人高兴。”
    沈南意想了想,可似乎找不到其他的言语形容他。
    梁玉白从怀里掏出一条手链递给她:“这是安澜落
    在梳妆台的,有机会的话烦请沈小姐代劳还给她。”
    沈南意一眼看出手链是买东西赠送的廉价赠品,安澜不是忘带,是没想带。
    “……她应该是……不想要了。”
    梁玉白神情之中一闪而过的尴尬,“原,原来是这样。”
    他握着手链收回手,沈南意上车前,无意识回头望了一眼,见梁玉白看着掌心的手链数秒后,又将手链收回到怀内的口袋。
    秋风几许撩人意。
    沈南意想,也许梁玉白是看着风霜雨雪里的安澜,明白一些她的苦楚。
    可程家,程峰,梁玉白得罪不起。
    那似生未生的情愫,在成年人的权衡之下,被重新埋葬在风霜雨雪里。
    —
    “沈小姐。”
    当陈知晓牵着一个小男孩儿出现在沈南意面前时,沈南意看着他与沈自山等比例缩小的容貌,呼吸滞了滞。
    “之延,叫姐姐。”
    小男孩儿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