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围杀。
    傅寻瑛的心头一跳。
    ·
    导师的大课结束后，练习生就四散分开，寻找各自班级的练习室，对着镜子抠细节。
    练习室里有平板和歌词页，方便各班进行练习。
    月照林抽了一瓶矿泉水出来，就水吞药。
    也许是感冒药的副作用，月照林练了一会，出了一点汗，反而眼皮发沉，犯困。
    他坚持了一会，鼻腔里的气息干涩火辣，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
    结果出了门，月照林被选管叫住了，带他去了一个空房间，把月照林的手机递给他后就出去了。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是我，刘莉。能听到吗？”
    月照林：“能听到。”他认出了嗓音，刘莉，刘总。
    刘莉：“星光的正片，大概率会用你的第一次表演。”
    月照林一顿，骤然抬眼，呼吸放得极轻。
    刘莉照语调笃定，再次：“照林，你做得很好。”
    “你的舞台，让公司改变了决定。”
    “接下来的赛程，我需要你表现得更锋利，更drama，能做到吗？”
    刘莉在等待回答。
    电话那头传来略微失真的嗓音，“一切都可以？包括言行举止、舞台呈现，cp卖腐？”
    刘莉听到愣了下，轻笑一声，“是的。照林，享受节目吧。”
    月照林勾起嘴角：“好。”
    他的耳后发热，和紧迫感交织，前者是亢奋。
    后者来源于并不熟练的主题曲，他需要更多次的练习。
    至少能回馈那些，在冷风里等待着的爱意。
    即便就和流星一样短暂，也要足够绚烂。
    ·
    论坛。
    悄无声息的多了个新帖。
    【鹅组吃瓜丨混娱乐圈这么久，头一回被皇族皇的程度震撼】
    ————
    【主楼】
    rt。
    所有人都走了，但有人留了下来，留下来做什么呢？
    某人对第一次表演的效果不满意，让节目组又补录了一次，嘻嘻。
    【1楼】
    现在在录的选秀，不是只有星光吗？！
    【2楼】
    大瓜呀……
    【3楼】
    ？！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底下都在猜《星光》。
    消息还没发酵，但节目组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谁透出去的？！排查，给我找出来，立刻追责！”
    “好的，程总。那论坛上的爆料…怎么处理？”
    不删，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删，好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打投节目一向危险，虽然大家都知道有剧本，但不能摆在台面上。
    节目一定要“正能量”、“公开透明”、“不催票”，“不催氪”。
    所以一旦坐实了补录，闹大了，节目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呢。
    陈总皱眉：“星穹什么反应？算了，我打个电话。”
    “喂，刘总，我是程州，你……什么？已经上热搜了？！”
    ……谁干的，这是要直接搞死节目吗？！
    第15章
    “刘总，你和我说实话，不是你们那边吧？”
    “程总，知道您着急，但这话还请收回去，寻瑛没出道，星穹比谁都不希望节目殉了。”
    “是我冒昧了，刘总，你别放心上……”
    ·
    #星光补录#原本只在四十七位，属于低位热搜，在几分钟后突然“飞升”十二位。
    上榜诡异，要不是有截图，还以为是幻觉。
    选秀博主几乎是立刻就嗅到了热度，保存截图，发微博。
    节目没播，也没新物料看，饥渴难忍的秀芬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论坛里的爆料发出来还没十分钟，就上热搜了……”
    “一看就是节目组反炒：）这种营销手段好像在小时候抱过我。”
    “等会就要来辟谣了。”
    “上面本就对选秀很严厉，严禁诱导消费和流量至上，《星光》还敢踩高压线？”
    “说不定是星穹，先让网友骂，后澄清，又能怜爱了。”
    “怜爱谁呀？”
    “星穹皇太子，老狌呀，这一套组合拳肯定是给他用的。”
    “不是吧。路转黑……”
    和选秀博主的评论区不同，微博路人只看营销号文案，所以评论区画风截然不同：
    【月照林去参加选秀了？】
    【第一遍没跳好，还能来第二遍？好家伙，花名就叫补录哥吧】
    【一眼假。知不知道月照林是谁？我奶的新孙子，我妈的新儿子，更是我弟臆想里的自己。这代表他站台上啥都不干，都会有人投票，弄什么黑幕，不是多此一举？】
    【不至于吧，月照林的实力可以的】
    【其它练习生好惨，打工人深深共情了】
    【又有大少爷勇闯娱乐圈了？还不如看《破茧计划》，虽糊但真】
    粉圈还没反应过来，路人把第三条点到了热评第二。
    ——因为自从#星光补录#突然窜到高位，一片祥和的月照林超话就来了很多成分不明的人。
    阴阳怪气的讥讽，掺杂在表达爱意的博文里。
    很多粉第一次追星，没经过这阵仗，试图和那些人讲道理，反而让后者变本加厉。
    骂月照林，也用月照林的“错”去攻击喜欢他的粉丝，把后者的爱意当成一种乐子看——
    用看起来轻巧，但践踏的语气，评论超话里粉丝上传的饭拍、剪辑，修图等等作品。
    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吵不过，气的心慌发抖。
    超话一阵动乱。
    月起惊鸿在微博群发消息：“不要和那些人争辩，直接拉黑，删评。”
    “月起惊鸿”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出图质量高，是沉默但可靠的形象。
    她一发声，群里稳了不少。
    立刻有人回复：“我都不信那个热搜。而且说实话，照林站那就吊打一片，补录干什么呀。”
    “没错。”
    群里的风向没那么慌乱了，月起惊鸿开始组织控评。
    人心凝聚，群里氛围越来越好，但很快，有人疑惑：“为什么第四条好评的赞数1.4w了，还是上不去？第二条还降到三了？”
    热评不都赞数高低来的？
    月起惊鸿：“博主点了黑赞。”
    “微博的热评机制有一条规定——如果博主点赞一条评论，评论的权重就会增加。”
    赞数少，但在前排的评论，基本上都被博主点赞过。
    群里一片义愤填膺，“太过分了，还有什么办法吗？”
    月起惊鸿：“有。切号点赞，因为权重是有限的，只要赞数够多，就能再往前冲。”
    “还有很多人不知道控评，那我去超话里叫人。”
    “我有两个手机号，再去注册一个微博！”
    “我也有。”
    “我有卖小号的商家，但是二十个号起卖，大家能接受吗？”
    “可以发一下吗？”
    看来冲劲满满啊，这一波，还能给月照林固粉，刘莉想。
    她看粉群里的风向，也都是在按照计划的方向发展。
    一阵匆忙的脚步从远到近，邹康推开门，急声：“刘莉，我看那热搜像你的手笔……”
    刘莉：“我没买。”
    邹康松口气，刘莉不会说谎，他是很信任的：“不是就好，不然星光那不好交代。”
    “但我推了一把。”
    邹康：“咳！”
    刘莉递去一杯茶：“推一把就能尘埃落定，我为什么要放过。”
    看起来是定了，但刘莉认为月照林的初评级随时都有变数。
    “你放心，”刘莉笑，“在外人看来，今天就是同行竞争。谁让星光确实招人恨？”
    从四十七飞升到十二的这锅，给《星光》的同行背。
    市场就这么大，《星光》有月照林，直接吸干了所有关注度，饼都不够分了。
    借这次机会，同行浇油把《星光》踩下去，挺合理的。
    喝了两口水，邹康惊疑不定：“那热搜，是谁买的？”初始的那个四十七位热搜。
    那个区间的热搜，又是白天，价格就一到两万。
    手笔太小，同行就算没赚到钱，也不至于这么抠搜。
    “有点头绪了。不过得先等星光那边把泄密的人找到。”
    看最初的爆料，其实并不准确，也在刻意点月照林。按照这个思路……
    邹康又问：“《星光》打算什么时候回应？”
    肯定回应，涉及到节目作假的舆论，装死是不行的。上头估计也要派人去询问了。
    “马上，但还在商量。”
    “现在的大众不相信律师函和公告，所以我提议，把月照林第一次初评级的截图放出去。”
    一张截图，加文案：“补录？”
    邹康一想，这回应真可以，不愧是刘莉。“但星光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