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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外室 第150节
    林莺娘感慨,将那送到嘴边的葡萄吃下。
    这是吐蕃进贡的紫玉葡萄,外表晶莹剔透,如紫玉一般,里头却是蜜一样的甜。
    林莺娘吃得眯起了眼,极是享受。
    霍子毅在外等了许久,亲卫转头出来,却是带了两个字——不见。
    “你是不是禀告错了?”霍子毅上前,手里的折扇摇得哗哗作响,“你可有跟殿下说明?是我!”
    他将折扇指向自己,“未来的驸马爷,公主即将过门的夫婿,听说公主回京了,特地来此,求见成安公主殿下。”
    他说得天花乱坠,亲卫眼也不眨,只挺着胸膛拦在霍子毅前头,寸步不让。
    ——他是公主府的亲卫,自然只听成安公主吩咐。
    成安公主既说了不见,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霍子毅放进去。
    面前几个亲卫严阵以待守着,任是霍子毅舌灿莲花也不放行,气得他够呛,用折扇指着几人的脸。
    “好好好,不放我进去是吧?我告诉你们几个,我记住你们的脸了,等回头我与成安公主成了亲,你们几个落在我手里,你看我收不收拾你们?”
    霍子毅兴致冲冲来,偃旗息鼓,垂头丧气回去。
    然后,是平阳公主。
    她得知林莺娘没死,回了金陵的消息很是高兴,当即便出宫来见她。
    这林莺娘自然是不能不见。
    可惜那紫玉葡萄还未吃上几颗,尚未尽兴,就叫人撤了下去。
    既是要见客,便不能这般懒散。
    于是翘檐下的八仙椅也撤了下去,林莺娘被丫鬟们簇拥着推进房,打扮得齐整才将她送进待客的厅堂。
    平阳正在此处等着她。
    “真的是你啊?”
    平阳公主见着她很是高兴,亲亲密密过来拉她的手,“成安,你当真没死啊?我一开始听着这消息,还以为是做梦呢!”
    她说着说着,眼圈便泛了红,“成安,你没事,真好。”
    林莺娘看着她,心里一阵酸楚。
    难得有人这样记挂自己。
    她亲缘自来淡薄。
    生父是个能将她卖钱的主儿,养父也是个混账,府里的妹妹更不必说,那是恨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她下地狱。
    在这世间,只有姜氏一人是她的亲人。
    她从未想过,在这金陵城里,也有一个人,担忧她的生死,记挂着她的安危。
    她也不是石头做的,全然无情,不免心里泛起一股暖意。
    眼圈也红,林莺娘强笑着压了下去,还柔声来哄平阳,“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殿下可别哭了,留神别人瞧着还以为是我欺负了殿下。”
    她一贯这么没有正形,平阳却正是喜欢她这点,当即破涕为笑。
    “好了,可算是笑了。”
    林莺娘也笑,拉着她去桌边坐着说话。
    两人数月没见,多的是体己话要说,但最主要的,还是问林莺娘这些时日的境遇。
    林莺娘早知回了金陵必有这一番,在船上闲来无事时便将要编的话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如今说来,自然是毫无破绽。
    “竟是这等凶险。”
    蒙在鼓里的平阳公主毫无所知,对她这数月来的境遇极是心疼同情,“好险你没事。”
    她对林莺娘口中被掳出京一事深信不疑。
    “好了,别光说我了,说说殿下罢。殿下这几个月在宫中可安好?”
    平阳公主自然是安好。
    宫变那一日虽凶险,但她所住宫殿离奉天殿甚远,并未牵连过去。再者她是公主,前朝几度更迭也与她全然无关。
    这天下,不论是谁做君主,她都可以做她安稳无忧的平阳公主。
    只是宫里的日子乏味,林莺娘又不在,她甚是无趣罢了。
    闲来无事,只能叫人打听宫外的消息自找乐子。
    这一打听,倒是当真叫她找到了乐子。
    ——是定远侯府折腾出来的乱子。
    第199章 你自己没用,与人何尤?
    平阳公主兴致勃勃讲给林莺娘听。
    原来那谢子慎自成亲后,对嫁过来的方寻雁甚好,两人夫妻和顺,倒是出人意料的和谐亲密。
    这本该是喜事。
    原先两人亲事闹得那样僵,众人还以为这方寻雁嫁过去定惹得夫君不喜,指不定要闹得怎样鸡飞狗跳。
    谁知竟是全然没有。
    但也只是外人瞧着没有。
    这世上,折腾人的手段多了,明面上的鸡飞狗跳是常见的法子,还有隐晦不叫人知道的,是诛心的法子。
    这定远侯府里只能有一个管事的女主子。
    谢子慎既然和他妻子夫妻和顺,就必定与那看不惯他妻子的母亲离心。
    婆媳两人的不合不在面上,只在看不见的争锋相对里。
    两人同处在一府中,免不了婆媳要相见。
    儿媳晨昏定省来请安,谢夫人稍有怠慢,方寻雁便回去,不告状也不说话,只是抽抽噎噎地哭。
    谢子慎只当她受了委屈,自来安抚。
    回头见了自己母亲,免不了要说一句,“寻雁如今已经嫁到我们家来了,既是一家人,母亲何以总是苛责于她?”
    谢夫人何曾苛待方寻雁。
    她是最怕方寻雁生事的人,可是防不胜防,只要逢着机会,方寻雁定想着法子冤枉于她。
    时日长了,便是连谢子慎也觉着自家母亲胡搅蛮缠,诸多不满。
    他从未觉得方寻雁有错。
    方寻雁自然无错,她是最贴心不过的妻子,温柔和顺,又不嫉不妒。
    初成婚时,谢子慎以为自己原先屋子里的两个通房定保不住,就连那两个通房也是如此认为。
    谁家夫人能忍受得了刚成婚便有两个通房在屋里碍她的眼。
    谢夫人也是存着这个心,刻意留着她们恶心方寻雁。
    却不料方寻雁浑然不在意。
    不止不在意,还待那两个通房极好,不止日常与她们以姐妹相称,甚至还主动让位,在自己不方便的时候安排她们伺候谢子慎。
    这可当真是左拥右抱,叫谢子慎享尽齐人之福。
    谁会讨厌一个事事以自己为先,处处依着自己的人?
    谢子慎自然而然偏帮方寻雁。
    谢夫人气得够呛,自己送出去的丫鬟反被方寻雁利用,成了她笼络人心的手段。
    谢夫人实在气极。
    又见现下朝堂更迭,谢昀身为内阁重臣,愈发青云直上,反是自己的亲子,日日沉溺在温柔乡里,被这后院的妇人诸多算计。
    两厢比较之下,何人经受得起如此落差,何况她一颗心全系在谢子慎身上,如今他偏帮外人,实在是寒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心。
    谢夫人病了。
    这一番,直接是病得下不来榻。
    也是这时候,谢子慎房里传来了好消息——方寻雁有孕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谢子慎当即要来告知母亲,方寻雁却拦着他,想要自己去。
    她有理由解释,“我与母亲积怨颇深,我知她一直不喜我,却一直苦于没有办法缓和我们的关系。如今正是个好机会,我怀了夫君的孩子,我若亲自去告诉母亲,母亲一定欢喜,说不定待我也会和悦些。”
    谢子慎自然同意。
    他夹在谢夫人与方寻雁当中,正是难做,如今方寻雁先提出来主动缓和两人的关系,他自是欣然同意。
    于是方寻雁去见病倒在榻上的谢夫人。
    谢子慎还贴心,将她身边伺候的李嬷嬷支使了出去。
    也是方寻雁提醒的,“母亲身边的李嬷嬷向来与我不对付,想来我与母亲的误会也有她在里头挑唆,不如夫君将她支使出去?我也好与母亲说几句贴心话。”
    于是李嬷嬷被谢子慎支使了出去,屋子里只有婆媳两个说贴心话。
    “你怎么来了?”
    谢夫人不愿看见她,自顾自闭上眼,连个眼神也不屑留给她。
    “我来看母亲呀!”
    方寻雁走到她榻边,居高临下看着她,“母亲缠绵病榻久了,儿媳还未来看过母亲,心里实在有愧。母亲可不要怨怪儿媳才是。”
    她笑盈盈道:“儿媳是一早就想来看母亲的,只是夫君不许,说是生怕母亲苛待于我。夫君如此顾念儿媳,儿媳很是欣喜呢!如今外头人都说,儿媳与夫君夫妻和顺。母亲,你可是欣喜?”
    方寻雁故意气她。
    她这样的招数使得多了,现下谢夫人已经想开,不同一开始轻易便被她挑拨了去。
    只是也还是气,胸膛起伏剧烈,指着外头对她道:“滚!你给我滚!我这里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