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得是见了鬼了。
近千吨的粮食,到底是怎么运出去的。
哪怕是卡车,一次搬走,也得是个车队吧,还能插了翅膀自己飞了?
郑伟阳都开始怀疑,难道是自己犯了口业,所以现在他的全部身家,真的只有这一万斤了。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逝。
他不能大张旗鼓地查。
对幸存者,他宣传只有一万斤。
对上层,他绝对不能暴露,他已经没有任何粮食,这意味着他会失去利用价值。
郑伟阳心里恨得滴血。
命令仍旧有条不紊地布置下去。
他还没倒,郑家就没有倒。
……
余溪风还是第一次在空间里待这么久。
收取粮食的时候,东西太多,余溪风自知空间房屋那点面积放不下。
她把粮食的地点定在了荒山。
人一进去,余溪风看着那堪称漫山遍野的粮食箱子,自己都有些懵。
这些都是她的了。
余溪风在这一刻只觉得巨大的安心,前世挥之不去的饥饿刻在她的灵魂里。
她啃过树皮,吃过死老鼠,咽过沙土。
也偷过,抢过。
她活了七年,踩着无数人的尸骨。
很多时候,她都忘记了自己是个人,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张口都是荒腔走板。
她自觉和畜生已经没有分别。
只是为了活着。
余溪风拆开一袋米,将手放进米堆里。
突然感觉脸上一阵温热。
她竟然哭了。
哈哈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小橘蹭了过来,余溪风把它脑袋推开,抹了一把脸。
余溪风没法准确估计粮食的数量。
大米是最多的,粗估有五百多吨,挂面和米粉差不多一百吨,玉米感觉有两百吨,其它的,像玉米面,糯米,杂粮米,面粉这些乱七八糟的,加一起,一百吨肯定有。
余溪风给电磁炉接上发电机,煮了一大包螺蛳粉犒劳自己。
还有麻辣牛肉,一条烧鹅腿,卤串。
榴莲也端上了桌。
熏得小橘跑了好远,余溪风坐在桌上哈哈大笑。
余溪风爱吃味重的东西。
在外边吃,总归要克制,天灾后,大家多多少少挨了饿,人一饿,鼻子对食物的气息就敏锐很多。
余溪风也只是偶尔解个嘴馋,一次也不吃太多。
余溪风用螺蛳粉的汤又下了一把粉丝。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余溪风给鸡圈里倒了两大盆的谷子,又从花坛里摘了菜,剁成碎末加进去。
母鸡一下一下地在盆子里叨。
鹅自己占了一盆,用翅膀盖住,把脸埋进翅膀里吭哧吭哧地吃。
从鸡圈里现摸了两个鸡蛋,煮熟了,蛋白放卤水里过一圈。
余溪风自己吃了。
蛋黄分给了小橘。
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吃完饭后,余溪风把鸡鸭鹅给放了出来,给鸡圈做了一个大扫除。
这些鸟粪余溪风堆到了荒山的另一边。
兴许能肥出一块地呢。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鹅是个领头的,余溪风打扫卫生的功夫,鹅带着鸡鸭巡山去了。
余溪风也没管。
放在荒山的食物都有封箱,余溪风自己弄开都要费些力气,不怕被偷吃。
它们要是想吃东西,自然会回来。
果然,没到三小时,那只鹅就把鸡和鸭给领回来了。
一回来就直奔饭盆。
余溪风故意把门关上,不叫它们进去。
鸡鸭围着鸡圈一阵子扑腾,满地乱飞,余溪风笑得打跌。
那只鹅绕到了余溪风身后,盯准了余溪风的屁股,探头就是一口。
“我靠!”余溪风蹦了一跳,“信不信我今天就拿铁锅把你炖了。”
鹅嘎嘎地叫。
余溪风恼羞成怒,摁着鹅脖子,揪了一根最白最光滑的毛下来。
反手插在了花坛的果树上。
鹅扑腾扑腾翅膀,准备和余溪风大战三百回合。
余溪风见好就收,推开了鸡圈大门。
大家伙儿顿时一窝蜂地挤进去干饭。
那只鹅看看余溪风,看看鸡圈,最终还是选择去护住自己的饭盆。
余溪风过了三天的悠哉日子,她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里住到死去。
这生活,少说也是打败了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用户。
可惜空间不允许。
这三天时间,把余溪风攒下的时长直接嚯嚯了一半。
前堂的沙漏也在提醒她。
她该滚蛋了。
第72章 小丫头,你认识我
余溪风再一次出现在仓库里。
仓库被彻底废弃了,只余一片飞灰。
余溪风避进空间之前,那些散落的粮食也都没了。
这么大的粮仓,一粒米都见不到。
余溪风出来之前,设想了最坏的情况,一冒头就是枪林弹雨,她得在千钧一发间,闪回空间。
她神经紧绷,第一时间检查了周围的环境。
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新补上去的监控。
余溪风做出了判断,这里被放弃了。
一个空房子,没有看守,也没有光顾的价值。
这也符合余溪风的预期。
大门从外面锁死了,余溪风无法判断外面的情况。
余溪风在另一个方向找到消防门,这个门比铁皮门要好解决一点。
至少没那大的声响。
花了些功夫后,余溪风正准备推开门。
这时,却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脚步声呈现一种独特的规律。
让余溪风想到了一个人。
王安民。
“是一枪毙命,眉心有贯穿伤,目击者没有看到凶手的脸,从脚印判断身高在165到172中间,考虑到保暖衣物的厚度,凶手应该是一个体型偏瘦的年轻女人。”
年轻的女生,汇报很干脆利落。
余溪风在心里嘶了一口气。
大意了。
“外边的监控呢?”
这是王安民的声音。
“坏了很久了,这个温度,外边的摄像头其本是摆设,只有两个勉强还能记录影像,也被打掉了,初步推测是钢质箭弩。”
脚步声越来越近。
余溪风不敢再多听下去,进了空间。
外边的王安民似有所感,往余溪风所在的方向上看了一眼。
“这个事很不对劲,据保安说,外边栏杆上原本是一圈防护,那是铁制的尖刺条,下午四点还在,十一点的时候就都没有了。”
地下避难所巡逻队人手不足,从基层抽调人手。
王安名本来就要往上升,正好借着这个名头调到地下避难所,他过往有相关的履历,顺理成章接过了这个案子。
王安民不太乐意。
到处都在死人,一个纨绔二代算什么东西。
据孔暖描述,那天如果不是郑乘帆死了,死的就是她了。
现在的人手多紧张,哪里都缺人,还浪费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
上面的命令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王安民道:“感觉那保安藏着事,再问问。”
空间里。
余溪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
37的均码。
余溪风在屋子里翻了半小时,总算找出一双39码的鞋。
她默默给自己套了三双棉袜子,把脚塞了进去。
原里踩了踩。
嗯,也能穿。
余溪风重回仓库,外面彻底没声音了。
仓库里没有人进来过。
王安民是来查郑乘帆的死因的。
却没有把仓库粮食的遗失联系起来。
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郑伟阳没有往上报。
这对余溪风来说是好事,少一个人知道,也就少一分空间暴露的可能。
至于他们要抓的,枪杀郑乘帆的凶手,和可能存在的,指向自己的证据。
余溪风没有上赶着去描补。
做多错多。
她要做的,是尽快离开这个厂子,脱离他们的视线。
余溪风打开消防门,出去后,将门合了回去。
天边升起一抹朝阳,外边的能见度很低,余溪风算好了时间。
她有一整个白天,可以回到地下避难所。
余溪风顶着冷冽的风,沿着建筑边缘往外走。
在她身后,王安民正好从保安口里问出了粮食失窃的事情。
保安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个具体数量。
王安民带着队员去查看了生产二部的仓库,仍旧一头雾水。
现场的痕迹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而这个时候,余溪风已经离开。
余溪风回去的时候,避难所入口登记处,围了很多人。
余溪风看见了蔡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