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时,差不多能接个两桶左右。
好在水是干净的,可食用的。
对付着,十来个人,一天喝水,做个简单的清洁够用了。
但井水在一天天的减少。
这个减少的幅度并不快,但确确实实在减少。
关庆吉当然并未止步于此。
他剿灭了附近两个小有规模的团伙,虽然未能再发现水源,但是一些零碎破烂汇聚在一起。
总算不用再吃那咽一口,恶心一天的烂鱼了。
他甚至摸到了余溪风之前定居的山头。
看到那个蓄水池时,关庆吉眼前一亮。
如果他能将这个蓄水池装满……把人安顿下来,他就能筹备下一步,去找寻疆山另一面的军工厂了。
这个时候,他从一对俘虏的谈话那里得到消息。
有人看到过,一对年轻男女,载着房车从蓄水池这里,取走了所有的水。
除了余溪风,不做第二人想。
关庆吉后悔了。
他不该因为那种没来由的忌惮,就这么放走了余溪风。
就在这时,大房车也出了故障。
关庆吉带着一干人等,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比之前更迫切地想要把余溪风找出来。
关庆吉需要一辆新的房车。
余溪风的车上装有隔热板,她一定还有能源。
还有那匹狼,他要抓来煮一锅新鲜的大肉。
也是见了鬼了,他们在疆山里几乎摸了个遍,还在疆山其他的幸存者那里发过悬赏。
从蓄水池里搬走了水之后,
居然没有一人再看到过余溪风的房车。
这怎么可能呢?
第156章 都给了她,岂不是白白浪费
余溪风被苍灰牵着走到了一块石头前。
在走近前,余溪风的确以为那是个石头。
如果不是苍灰执意要拖着她过来,余溪风拗不过,上手抠了一下。
一块带着油脂的焦皮脱落,从里面散发出浓郁的肉香。
余溪风围着“石头”转了两圈,在触碰到两个脱落的犄角后,才惊奇的发现,那竟然是一头黄牛。
叫花鸡吃过,也在苍灰那里见识了叫花蛇,叫花兔子。
这是牛啊,一只站起来比余溪风还高的牛。
重量也沉,余溪风试着上手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难怪苍灰没有把它拖回去,而是把自己带过来。
余溪风用刀砍了一下。
刀发出叮当一声脆响,从刀柄传出一股震劲来。
好硬。
这个硬度,和真正的石头也相差不远了。
余溪风围着转了两圈,又敲了敲。
正琢磨着怎么把这头天赐的老黄牛搬到熔洞里时,左手边传来一阵窸窣声响。
关庆吉走出来,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听声音是含笑的:“又见面了。”
手电筒的微光打在余溪风身上,然后又移到了旁边。
曾立志看到那一整只的牛肉,两眼放光,几乎立刻就要扑过来。
原来人眼也能放绿光。
关庆吉的眼神没有落在黄牛身上,他对余溪风道:“这头牛送给你,也不是不行。”
余溪风笑了:“不然呢?”
曾立志道:“凭什么,这么多,她一个人也吃不了,都给了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关庆吉道:“用房车交换如何?把你的房车给我,肉可以留给你。”
余溪风试着用刀尖挑下一块黑焦的皮下,语气漫不经心:“听上去我好像占了个什么很大的便宜,你的这只狗好像还不太同意呢。”
这么地道,纯粹的牛肉干也不多见了。
找到方法,沿着纹理切进去,这头牛可以被拆分,但是很费力气。
也很费刀。
余溪风收回了刀。
关庆吉看了一眼曾立志,曾立志噤声。
关庆吉当然不准备放过这送上门来的牛肉。
但比肉更紧缺的,是水。
他们要找到,被余溪风转移出去的蓄水池。
交易只是一个幌子。
房车,牛肉,水还有狼狗,他都要。
余溪风把刀上带下来的一小块肉,自己嚼了嚼,感觉硌牙。
苍灰冲余溪风叫。
余溪风把剩下的递给苍灰。
关庆吉打了个手势,漆黑浓郁的夜色里,枪口对准了余溪风。
余溪风淡淡地瞥了一眼。
关庆吉道:“我的两辆房车都坏了,我很需要一辆新的房车,房车只要把我送到北方基地就行,
我的父亲在基地任职,给你们补充能源和食物,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你知道吗,基地新研制有一种逃生舱,用高分子材料制作的,抗压极强,密度比水更低,火烧不坏,它叫方舟……只要你送我到北方基地,我可以为你弄来一个。”
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关家是一个前朝就很昌盛的家族,家族子弟在各个领域开花结果。
他能,只是不会去这么做罢了。
黑暗里,司机和保镖在悄无声息地靠近余溪风。
余溪风摸着苍灰的头,仿若未觉。
关庆吉又往前走了一步:“我知道一个地方,前身是军工厂,那里有很多罐头和枪,到时,你自然会看到我诚意。”
余溪风点头。
“不知道那位男生在哪里,他在房车上吗?我们现在去找他汇合,疆山水源吃紧,你们的水还够不够?我找到了一个井,可以分你两瓶先支应着。”
几日未见,离了房车,关庆吉这一行人都憔悴不少。
衣服也没有那么齐整了。
缺水的阴霾缭绕在每个人的头顶,光是想想,都心头一窒。
天太黑了,手电筒的光一颤一颤。
关庆吉手上的手电,还是唯一一个。
过度的苍白让人看上去失真。
余溪风抬起头来,朝关庆吉笑了一下:“你说的很好,但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关庆吉如果是一位真的慈善家,他走不到这里。
关庆吉猛地一惊,抬起的双手斩下。
一直等着关庆吉指令的保镖按下扳机。
余溪风往地上一滚,脱离了手电的照耀范围,朝开枪的保镖狂奔而去。
苍灰嗷了一声,左看看右看看,扑向了最近的曾立志。
手电筒没能追逐余溪风的踪迹。
接连几枪,落在余溪风身旁的土地上。
余溪风脚步一滞,卧倒在地,火星撩到了手臂上,她一声不吭。
枪声停下的那一瞬,余溪风冲了出去。
余溪风抬手,刀刃掠过保镖的脖子。
他们有两把枪。
小房车上的保镖,还有大房车上的司机。
司机在另一个方向。
司机的子弹冲着苍灰去的。
苍灰痛叫一声。
这也暴露了司机的位置,余溪风捡起保镖的枪,回身,射击。
子弹就是余溪风手臂的延伸,替她斩掉第二个执枪的手。
余溪风捡来的枪还剩下两发子弹。
关庆吉关掉了手电筒,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太黑了,射击与睁眼瞎也没区别,余溪风闭眼,直觉挑了个方向打了一枪。
反正也是白捡的。
然后迅速地换位置。
至于关庆吉说的那个军工厂,等房车能平稳上路了,她准备也过去找找。
她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上一次还是在萧台口中。
萧台国库里的罐头,就是从军工厂里搬过来的,十来箱,已经足够萧台当做压箱底的资本,在疆山里呼风唤雨。
一个成规模的厂子,怎么会只有十几箱罐头。
还是一个军工厂。
余溪风暗暗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她站在原地又听了一会儿,朝北边又放一枪。
苍灰在东边嗷嗷叫。
余溪风走过去,看到被苍灰压在身下的,咬断了一只手的瘪胡子。
余溪风过来后,苍灰恋恋不舍地吐出了叼在嘴里的半边手掌。
余溪风不准它吃人。
曾立志倒在地上,瞳孔骤缩,脸色苍白。
“你,你别过来。”瘪胡子用屁股往后挪。
余溪风只是看了他一眼,唐刀挥下。
曾立志没了声息。
第157章 越怕越欲罢不能
余溪风在附近又找了找,她想把关庆吉找出来,还有司机身上的枪。
余溪风肉体凡胎,一点都不想阴沟里翻船。
空气里飘着血腥味,苍灰沿着痕迹,带着余溪风追到了一条臭水沟后面。
对面山石参差,臭水沟蒙住了苍灰的嗅觉。
苍灰不是训练有素的警犬,它把鼻子钻到爪子下边,不愿意再往前追。
余溪风只得停住脚步。
苍灰翻过来肚皮,露出侧腰上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