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祈祷他们不要突然冲上来持枪抢劫然后被老爷树蛙吃了，一边祈祷老爷树蛙不要玩嗨了在码头上激动暴冲。
    我拉不住，真的。
    我只是个可怜的管家，拎着喝多了的霸总徒步登山已经是我的体力上限，我拽不动龙类啊！
    我蹲在路灯下，艰难地用手机登录黑市账号，随手拍了一张模糊成残影的黑色不明物体发了过去。
    我：“【图片】.jpg”
    我：“这是什么？？？”
    卖家：“不好意思啊bro，你申请一下订单退款呢？”
    我：“……？”零
    [您的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我：“？？？”
    不是，我老虎呢？你该不会真没给我在快递箱里放小老虎吧？？？
    10.
    我天塌了。
    三百六十天，天天有新塌，我感觉自从来到哥谭，这天就没被补上过。
    巨额货款退回飞速，我攥着手机在哥谭市昏暗的路灯下发呆。身边是在哗啦哗啦啃塑料布的神秘品种老爷树蛙，远处还有街溜子好像磕大了一样群魔乱舞。
    我产生了一点迷茫和困惑。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
    究竟是这个世界精神不正常、还是我精神不正常，或者说其实我们都不太正常？
    啃塑料布的声音停了下来，我一抬头，看到老爷树蛙正张着个大嘴，兴高采烈地盯着我，竖瞳因为兴奋变得圆圆的。
    11.
    崩溃。
    如果我现在遗弃这只……这坨……呃，这头动物，会受到道义的谴责或者法律的惩罚吗？
    12.
    远处的街溜子们还在兴奋大叫，凄厉得像被人揍了，但我无暇关心。
    佛罗里达不养闲人，我看我们哥谭也是神通广大：）
    13.
    我摸出工作笔记，揪着树蛙的耳朵给它拍了一张正脸免冠照，发给了快穿局的另一位同事。这哥们正在中土任务世界骑大角鹿，我感觉他应该能认识这玩意儿。
    过了几分钟，他果然回我了。
    “龙啊，夜煞！稀有危险，个体虽然不大、但双翼比例在龙类中却是最大的。”
    “成年体相对娇小，类似蝙蝠。”
    “哪里整的，”他困惑地问：“我记得你不是一直在深耕霸总文学吗？”
    “给你流放博克岛去了？”
    14.
    我：“……”
    我：“…………”
    不要什么蝙蝠都往哥谭送啊啊啊！
    哥谭已经有很恐怖的蝙蝠传说了，你们补药在这个赛道上打起来啊！
    15.
    我抹了把脸。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好韦恩先生，这是我送给达米安少爷的礼物，是一头夜煞龙？
    ……
    那我将成为全韦恩家第一个被扭送阿卡姆疯人院的人类，真的。
    我在原地无能狂怒了一会儿，甚至尝试点击卖家头像主页，试图举报他销售危险动物制品。
    但无果。
    因为整个网站就没有不危险的，我还真的在首页刷到了可自提纯铀矿土的推送标签。
    能说吗，我以前只是觉得霸总和他的小娇妻癫癫的，但是现在我感觉全世界都癫癫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运输车，行吧，好消息是，车厢是按照孟加拉虎的体型准备的，龙也勉强能塞得下。
    但是我要把它拉去哪里？
    韦恩庄园吗？
    16.
    我真怕我叔医学奇迹般从病床上弹跳起步，并抄着输液支架把我狠狠打出去。
    已经没有多余的脑子去担心疑似顺着洋流飘走的孟加拉虎了，现在我得先处理掉这头夜煞。
    我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勉强假装自己已恢复了理智。
    夜煞还蹲在原地看着我，头往前伸，颈后的圆润棘突一直绵延到长尾上去。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海面。
    “去，跳海。”
    17.
    夜煞眼睛圆圆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它。
    它又开始小狗一样咧嘴。
    18.
    崩溃，持续崩溃中。
    19.
    我打量四周，把刚刚被夜煞啃碎的遮雨布碎片团成球掂了掂，满意地看到夜煞的目光也在随着塑料球上下晃动。
    我指了指球，然后以抛铅球的标准姿势向海平面的方向掷去！！！
    夜煞转头就往海里扑去，我转身就跑——
    不是哥们不想养，是哥们真没法养啊！
    人家是驯龙高手，我是什么？
    骑龙反派阿卡姆特邀嘉宾吗？
    你去和不知道飘哪去了的小老虎一起四海为家吧，出了这个港口咱们俩就真不熟！
    下一秒，身后有劲风裹挟着海水扑了过来。
    “哗啦！”
    20.
    我站在原地，抹了把脸然后深呼吸。
    一个湿哒哒的小塑料球掉在了我的脚边；
    一个黑色的脑袋绕到我旁边，高高兴兴地看着我。
    ……你高兴个……咳咳（被海水呛到）……球！！！
    21.
    崩溃两个字我已经说倦了：）
    22.
    我的视线往脚下瞥去，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发现好像有点不对。
    我的影子是秃秃的一根棍，夜煞的影子是有两个圆圆支棱的圆弧。
    那地上这个耳朵尖尖的猫猫头影子是什么？！
    23.
    我顺着影子投下来的方向僵硬回头转身。
    生平还是第一次恨自己如此博学，居然会判断光投影的角度和方向。
    只见右侧头顶伸出来的机械吊臂上蹲着一个黑色的剪影。逆光，什么也看不清，但很大一只，像个头顶顶着两只尖尖猫耳的大号三角饭团，还带黑色包装纸。
    我俩对视，我的手还搭在夜煞的脑门上。
    它在兴高采烈地喘气。
    但我觉得我已经快要不会喘气了。
    24.
    我靠——
    蝙蝠侠——
    哥谭市唯一指定授权正版蝙蝠恐怖传说！！！
    25.
    完了，偷渡外来生物的事情还是被蝙蝠侠抓到了。
    想死。
    能不挨揍只缴纳罚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