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瞳孔瞬间地震。
    他看到了一条穿着粉红色绑带芭蕾舞鞋的壮硕美腿，正挂在其他男性的臂弯里。
    该死不死, 还是熟人。
    超人卡尔·艾尔——当然，也可以叫他克拉克·肯特, 正穿着他的蝙蝠衣欣喜若狂地深情注视着他：“太好了b, 你……”
    超人卡了一下，脸上也浮现出一片窘迫的薄红：“你, 呃。”
    一道颤抖的声音从旁响起：“礼貌打断一下，你们一定要用这个姿势……说话吗？”
    满头满脸碎木渣、石灰和砖粒的温斯特咳嗽了一声，一股白烟从他嘴边飘出。
    他身后是被超人暴力撞碎的墙洞。
    5.
    蝙蝠侠大惊失色，急欲挣脱；
    挣了一下，没挣动。
    因为超人的手攥得很紧，他下嘴唇颤抖、双眼也失去了神采，仿佛看到了穿旗袍的达克赛德正在袅娜走来。
    就连听到响动急奔而来的神奇女侠也愣在了原地。
    她喃喃：“噢，见鬼。”
    而身穿粉红仙子乐高同款制服的蝙蝠侠正以国际通用公主抱姿势蜷缩在超人怀抱里，手臂低垂。他的双眼爆射出不赞同的视线、露在面具外的下巴也漆黑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放我下来。”恐怖的喉癌音响起。
    “now！”
    6.
    我还以为他“喵”了一声。
    ……对不起啊，又忍不住玩我那个破猫塑。
    （目移）
    情势瞬息万变，短短几秒钟以内一套精神攻击组合拳差点把我打晕：
    几乎就在枪响的同时，超人一头撞碎了餐厅大门冲了进来，紧接着粉色小鼻嘎轰地一声炸开，一坨粉色包装物从天而降，正好掉进超人手臂伸展的怀抱里。
    两个穿着蝙蝠衣的蝙蝠侠深情对视，其中一个粉色头盔粉色蓬蓬裙，拳头攥紧，似乎在cos美少○大力战士。
    ……我站在一旁，物理意义上“灰头土脸”地咳嗽一声、喷出了一股白色的烟。
    7.
    布鲁斯老爷您今晚还回家吗？
    超蝠好像很有说法啊！
    不管了，先捡一口，我自会营养均衡荤素搭配：d
    下一秒，蝙蝠侠双脚落地、张开手掌抓住身上裹缠的粉色纱织物一把撕裂，底下肌块分明的黑色紧身衣若隐若现。他猛地一扭头看向我，披风甩动猎猎作响。
    “给我一个解释。”他顿了顿。
    “温斯特·潘尼沃斯。”
    8.
    我本该绞尽脑汁想个理由把一切糊弄过去，然而此时此刻，却自有一段慷慨激昂的文字在我脑海中宏大响起：
    【男人中的支配者、统治者，巴拉巴拉……
    巅峰！！！】
    要不布鲁斯老爷今晚您先别回家了吧，我看蝙超也是风韵犹存。
    哥谭必吃榜第三名果然有丶东西。
    9.
    温斯特慢里斯条地拍了拍身上沾的尘土，他垂下眼睫，遮住了眼里复杂的思绪。
    然后他礼数周全地双手奉上了一直垂在身侧的枪。
    一把乐高积木拼成的枪。
    弹夹已经空了，整柄枪轻飘飘的，重量不超过塑料应有的质感。
    “我并不知道它是如何做到的，但……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他叹了口气：“抱歉，蝙蝠侠先生。”
    “让您受到了惊吓，我深感歉疚。”
    蝙蝠侠接过那把枪，他仔细端详确认后，就把它放进了腰带里。
    10.
    我：“……”
    嗯嗯？
    这么能装？
    遭了，难道你不是小白花你其实是霸总？？？
    我们潘尼沃斯——果然人才辈出啊！
    蝙蝠侠正在和仙子套装做最后的斗争，他一脚蹬掉了粉红色芭蕾舞鞋，现在我面前站着两个蝙蝠侠，一个面沉似冰、一个阳光开朗。
    他的视线似乎飘过了我，但很快，只有一瞬间，然后他非常不赞同地撇了下嘴角。
    “……蝙蝠侠先生？”
    我小心翼翼地询问。
    天呐，好想叫他表哥——但我猜他一定不希望我当众泄露这个身份秘密，所以我忍住了。
    “有其他事情，我会再来找你的。”蝙蝠侠说完对一旁面色严肃但眼睛弯起的女侠，和视线飘忽、装作很忙的超人说道：“我们走。”
    说完他一马当先射出钩索，并借惯性踹碎了餐厅的玻璃窗飞身而出！
    11.
    “我的玻璃花窗——”
    我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呃呃，”超人尴尬回头挥手：“抱歉。”
    然后他也从窗口破洞钻了出去。
    女侠犹豫了一下，十分端庄地微笑点了点头后，也头都不回地离开了。
    ……我真的碎了。
    现在餐厅南北通透，大敞四开，我想确认一下墙上的洞，一回头却差点心梗。
    只见我叔和芭芭拉两架轮椅挤在最前排，严丝合缝地卡住了那个墙洞；环绕着他俩争先恐后地探出一群举着手机的小孩。
    有刚刚就在的达米安和杰森，小浣熊个高，正站在最中间的位置高举手机；
    红罗宾、夜翼扒在墙边，努力伸出一条胳膊拍照，
    最震撼的是搅局者，她看起来根本没顾我们家水晶吊灯的死活，正轻盈地倒吊在半空中。
    而卡珊德拉小姐正乖巧垫脚，夹在她巨大一堆的兄弟们中间看起来分外乖巧。
    惊觉被我发现，所有人迅速收起手机、转头往出挤，他们推推搡搡，看起来关系非常好。
    12.
    好混乱复杂的家庭关系。
    不由得想到了8个瑞士卷的故事，这种事情在老韦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我毫不怀疑抢到瑞士卷盒子的那个人会直接一口吃掉8个。
    ……这个○班我真是一天都不想上了！（摔）
    我叔的轮椅滚得最慢，被我拖着丧尸般的步伐一把抓住，他和蔼地看着我：“有什么事吗，孩子？”
    我在满地狼藉里生无可恋；
    我甚至能看到小孩们跑开时踩在灰堆里留下的脚印。
    一想到这些墙灰会被踩得整座韦恩宅都是，绒毯、地板，甚至连桌面沙发也不能幸免于难，我的拳头就紧紧握起。
    “叔叔，能不能考虑请专业的保洁工收拾残局？”我试探着开口：“当然为了保护隐私，我们可以聘请一支全部由聋哑盲人构成的保洁团队。”
    13.
    我叔的眼睛都瞪大了，像他的秃顶一样闪闪发亮。
    我叔：“……”
    他震惊极了：“还有这种团队？”
    没等我回答，他又陷入了深思：“那么，盲人要如何胜任工作？”
    我：“……啊？”
    不是，没有吗？
    我还以为聋哑保姆、盲哑厨师等反人类npc是强制○禁霸总文学的标配产物，他们集中于控制欲旺盛、嫉妒心激烈的总裁家庭里，一般是构成防止小白花逃出别墅的重要防线之一。
    一开始我也接受不了，我觉得我的雇主们好像有病，但后来我就习惯了。
    盲聋保姆也挺好，至少不用看霸总和小白花光个腚你追我逃的辣眼睛场景。
    14.
    我叔沉默了一会儿。
    “嗯……原谅我的孤陋寡闻。”
    “没见过。”
    我开朗一笑：“没关系，这种团队确实比较稀有，薪资很高，在（霸总家庭）雇佣市场上供不应求。”
    哈哈，怎么可能没有呢？
    包有的，我将全力发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