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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贺岁愉愣了下。
    这姓赵的什么时候锁的后门?
    好啊!他如此提防她?带她进来就把她后路给断了!
    贺岁愉看了眼高高的围墙,靠她自己肯定是翻不过去的。
    她现在出不去了。
    短暂思量两秒,贺岁愉最终还是决定跑回去救那姓赵的。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不然到时候被王家下人捉住了,她肯定会被姓赵的牵连,被一并打死。
    这杀千刀的赵九重。
    她刚刚还觉得他是个傻子呢,原来人家心眼子多得很,都用在她身上了。
    真该死啊!赵九重。
    -
    马厩里,
    赵九重眼看就要把马顺利牵出来,结果那马久不见赵九重,一激动,一蹄子踹到围栏栏板上,登时发出“砰——”一声巨响。
    赵九重眼前一黑。
    片刻,那俩下人就冲了进来。
    “大胆贼人,还不放下我们老爷的马!”
    “偷东西偷到我们王家来了,我看你这小贼是不想活了!”
    赵九重咬牙切齿地想,那小贼果然不靠谱,让他守在那里通风报信,这下人都过来了,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准是先逃跑了。
    幸好他早有提防。
    那俩下人见赵九重只有一个人,便以为他们能够轻轻松松制服这小贼,便没想叫人。
    一个下人率先冲上前想按住小贼,结果三两下被赵九重干倒,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另一个人这才慌了神,意识到面前这偷马贼是个不好对付的。
    他正要大声呼救。
    赵九重站得离他太远,根本来不及阻止,不由得瞳孔一震。
    完了。
    那下人张开嘴,正要喊:“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贺岁愉从背后给了这人一闷棍,把他快喊出口的呼救又堵了回去。
    那人直直倒下,晕了过去。
    贺岁愉松了口气。
    她来得可真是及时。
    敲晕了王家的两个下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
    贺岁愉抬起头,却发现赵九重不知道在干什么,楞楞地看着她,竟然像是走神了。
    “走啊!”她压低声音呵斥道,看起来比赵九重这个偷马的主犯还要着急。
    赵九重这才回过神来,牵着马,小心翼翼地从马厩里走出来。
    那马并不安分,刚出了马厩就要打响鼻,赵九重连忙一把捂住马鼻,“嘘——安静!”
    贺岁愉也吓了一跳。
    她回过头看着这匹马,恨恨磨了磨牙,这马和它的主人一样,真让人讨厌。
    -
    摸着黑,二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后院角门口,
    贺岁愉站定,没好气道:“开门。”
    赵九重大概很少干这种事情,轻轻咳了一声,神色不大自然地上前,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铁丝,三两下就撬开了木门上挂着的老旧铁锁。
    贺岁愉看得目瞪口呆。
    这小子还有这本事呢?
    有一身好功夫,还会撬锁。
    怪不得……她还奇怪,他没钥匙是如何把门锁上的,原来是这么搞的啊。
    贺岁愉记恨着她被锁在王家后院的事情,站在他背后,语气凉凉道:“你不当土匪和盗贼真是可惜了。”
    赵九重还是太正直了,知道自己这事儿干得不算厚道和老实,加上贺岁愉刚刚的确是帮了大忙,便好脾气地由着贺岁愉说两句,也不反驳。
    第7章 行侠“姓赵的,你挺住啊你!”……
    二人从王家后院离开。
    马蹄声在空寂的街道上响起,发出均匀轻快的节奏。
    此时,天边微白,天已经快亮了。
    贺岁愉一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头也痛。
    她揉着酸
    痛的肩颈,默默翻了个白眼,拜姓赵的所赐,真是无比充实的一夜。
    走了一段路以后,赵九重忽然停下了脚步,马蹄声也随之停下来。
    晨雾弥漫,凌晨的寒气藏匿在雾气中,像冰凉的灰色薄纱,朦胧地落在人的身上,似有若无。
    牵回了自己的宝贝马,赵九重心情肉眼可见的不错。
    青年站在空旷的路口,侧头看她,眼中如星辰熠熠,“好了,我们就此别过,之前的恩怨也一笔勾销。”
    贺岁愉愣了下,反应过来,赵九重这意思是,不追究她之前牵走他的马去卖掉的事情了。
    纵然贺岁愉不太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说,姓赵的的确是个宽厚大度的人,既不贪财,又侠肝义胆。
    她没多问他的打算,虽然他们刚刚也算是共患难了,但关系算不上好,多问一句都显得逾越了。
    她点点头,干脆地应了一声:“好。”
    说罢,贺岁愉也不多留恋,便要转身离开。
    她虽然牵走了赵九重的马,但是也跟他一起夜半三更把马牵了回来,她卖马的银子也被赵九重拿去还给了陈老五。
    她也不欠赵九重什么了。
    说起来,她忙忙碌碌、辛辛苦苦大半天就买了个肉包子,那包子还没吃进自己嘴里就被抢了。她还觉得吃亏呢!
    不过,一想到那肉包子是什么肉。
    贺岁愉又不免庆幸,幸好被抢了。
    贺岁愉一边在心里乱七八糟地复盘着,一边往前走,忽然听到巷子里传来小孩子清脆的哭声。
    但是这哭声很短暂,只有一瞬间,然后就戛然消失了,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她的脚步一顿。
    贺岁愉悄悄靠近了那条巷子,躲在巷口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接着,她在巷子里看到了那天的那个穿着体面的老头子。
    那老头子插着腰站在两辆大马车旁边,压低声音呵斥那些装车的仆从们,“快点儿!都手脚麻利些!”
    仆从们进进出出,从巷子最里面那户人家的院子里抬出来很多大箱子,然后装进大马车里。
    贺岁愉不相信刚刚听到的声音是她的错觉。她本能地觉得,那些箱子一定有问题。
    果然,两个仆从抬着一个大箱子出来时,那个箱子的一角渗出红色的液体,沿着箱子的边缘往下滴落。
    贺岁愉看着那鲜红的液体,瞳孔一震。
    那是什么?是血吗?
    贺岁愉慢慢缩回了身子,贴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平复无比慌乱的心跳。
    一阵冷风吹过来。
    她打了激灵,反应过来,她应该立刻离开这里,不然恐怕要给自己招来祸事。
    想到这里,她立刻转身要走。
    结果,刚一转身,就撞上了人。
    “嘶——”
    她吃痛,抬起头一看,是姓赵的。
    每次遇到他,就准没好事。
    她又急又气,压低声音质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赵九重一脸严肃,审视着贺岁愉,不答反问:“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贺岁愉知道,他又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偷东西。
    她气道:“我没想偷东西!”
    说罢,她忍不住狠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而且我偷不偷东西,管你什么事儿?全天下的银子都是你的呗!你那么关心!”
    赵九重见她反应如此激烈,也知道自己刚刚恐怕是误会了人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那你在做什么,刚刚神情那么……慌乱?”赵九重停顿了一下,才找出来一个勉强适配的形容词。
    贺岁愉靠在墙上,朝巷子口抬了抬下巴,“那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
    赵九重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以为她在随口说一件小事而已。
    他顺着贺岁愉指的方向,悄悄往巷子里瞟了一眼,看见几个男人来来往往从院子里搬箱子出来。
    并没有什么问题,不就是人家搬家么?
    贺岁愉知道他没看出来什么不对劲,便直接把自己刚刚听到的、看到的都讲出来了。
    “我刚刚走到这个巷子口时,听到了一声短促的小孩儿哭声。而且,他们刚刚抬出来的那个大箱子,底下在流血。”贺岁愉语气平静,听不出来喜怒。
    赵九重一下就明白了贺岁愉的意思,眸光一闪,“你是怀疑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人?”
    既然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对方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贺岁愉没什么要说的了。
    她没再说话,转身要走。
    “诶你——”赵九重没料到贺岁愉突然要走,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胳膊。
    贺岁愉抬头瞪他,“你做什么?”
    赵九重惊讶:“你这就走了?”
    贺岁愉感到莫名其妙:“那不然呢?”
    “是你说,那箱子里装的很可能是人……”
    赵九重话还没说完,贺岁愉就迅速撇干净,“我可没说,我只是说了我听到的和看到的。”
    “他们鬼鬼祟祟地把人装在箱子里然后装进马车里,一看就有问题,你这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