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不同意。”
    趁着森下尚弥愣在原地嘀咕说“那就没办法了”的功夫，她这就想溜之大吉，还没溜几步，冷不丁会担忧自家白菜被拱的老父亲突然意识到照片里的拍摄对象——划重点——可不只是小孩子。
    万万没想到最后又栽在了这里，水落时江好不容易说服他说他们是纯洁的合作关系——有了赤司那次的经验，她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让双方撞上，更不能再发生错口喊了“主人”的乌龙。
    “诺亚。”
    她回到房间坐在桌前叹气，准备找个人来背这口锅，“你说你怎么别的没学会，flag跟着立得一套一套呢。”
    而且还是真的秒破。
    “您教得好，”诺亚谦虚道，“您教得好。”
    水落时江：“……”
    你走开啊啊啊！
    眼瞅着这口锅兜兜转转要回自己背上，她咳嗽一声，“幸好爸爸信了。”
    或者至少是表面上信了。
    时江揉揉额角，身边是没什么岔子了，可事还没完，网上的摊子还没收拾呢。
    她还正在想着，手机就自己在桌子上震了起来。
    “喂，”她接起时苦笑，“我正想给你打电话来着。”
    “看来你也看到了。”
    赤司的声音顿了下，“抱歉，是我的责任。”
    水落时江一愣。
    “不不不，”她马上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话不能这么说啊，怎么可能怪到征君身上。”
    “毕竟是我答应过你会压着的。”他道，“这回起来得太突然，我也没留意到那边的论坛，等发现的时候已经传开了——你想怎么办？”
    时江了解他，这样的潜台词无非是他会帮忙做到。
    “我想……”
    她知道自己没有推脱的必要，但想了想，还是这么说道：“就留着吧。”
    “反正粉丝多多少少都知道了，”她笑着说，“压下去也一样在承认这是真的，而且……扒的方向是对的，只会发现越来越多能证明这些猜想的细节。”
    “让他们猜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水落时江瞄了眼这短短一天时间里上升的热度，“不过，要是有人往我身份上……”
    “知道。”赤司笑了一声，“交给我就行了。”
    ——无论如何。
    挂掉电话时，她想。
    一如既往地让人很有安全感啊，征君。
    她没有立刻退出页面，盯着记录看了一会儿，默默切到了论坛的页面。
    就这两个小时的功夫，那个帖子已经盖到了几千层——而且还在继续热火朝天地猜测着剩下刀剑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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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都特别在意这位啊！！当时就是在首页偶然刷到这一张照片才开始入坑的>/////
    第106章 放飞自我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想说一件事。”
    审神者一一扫过面前一二三四五——十数位付丧神, 面色凝重地开了口：“……诸位, 你们的马甲暴露了。”
    三日月：“马甲？”
    龟甲：“暴露？”
    水落时江：“……”
    他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和千子村正交流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回想起对方因为脖子上的谜之绳结进而被利落扒掉的马甲，审神者想象不来本丸两大火车王聚集在一起是个什么场面, 干脆冷酷又无情地跳过了后者的问题。
    ……然后他果然又嘀咕起放置play会让他开始兴奋的碎碎念。
    “也就是说, ”水落时江权当自己没听到, 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用语对平安老刀而言可能是那么不太好理解，“在座的各位都已经被推出具体是历史上哪一振刀剑了。”
    付丧神们：“……”
    见他们面面相觑, 一时半会儿没人吱声，时江靠回去感慨了句：“这届的考据党有点恐怖啊。”
    一个个都练的是火眼金睛。
    “哈？”加州清光茫然地指着自己, “连我也？”
    最先掉马的就是你好吗。
    “不止是连你的程度, ”审神者凉凉地说，“加州君和宗三先生，你们俩是最早被认出来的。”
    大和守安定也有些诧异, “我还以为会不会是我……”
    “大和守君太明显了, 反而当时没让人想太多, ”她耸耸肩, 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毕竟有蜂须贺的黄金圣衣在先，“加州君那张照片被翻出来以后你俩的账才算在了一起——”
    “啊，”看加州清光仍然不明所以, 时江指指大概的地方，“这里，不是有冲田先生的家纹吗？”
    加州清光下意识摸向胸口相同的位置，他“诶”了声, 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穿的不是出阵服而是内番用的宽松衣衫。而跟他一样被点到名的宗三左文字也猜出大半原因，自嘲似的冷笑一声，“果然，曾落入魔王之手……就无法再摆脱笼中之鸟的命运吗？”
    “……”
    审神者沉默片刻，“小夜。”
    小夜茫然抬头，“……？”
    “我看阳光挺好，”她有模有样地看了眼窗外，“现在拉你哥去晒晒太阳。”
    也省得他日常一纠结笼中鸟。
    “说笑了。”
    天下人之刃轻飘飘地问：“这是时之政府那边不允许的事吧，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水落时江幽幽地想，她打算放飞自我。
    “还好，我问过了，说是这样还在接受范围内。”她轻咳一声，“毕竟普通人一般想不到会是付丧神之类的，所以他们还只以为是仿照出的拟人cos什么的，当然——就算这样也有人下了不少功夫。”
    论坛已经成了集结地和战场，始终有人不懈余力地往上翻贴自己找到的资料，为到底“谁是谁”这样单拎出来看着有点哲学的问题争论不休，话题越吵越大，论坛流量大得差点把服务器压崩几次。
    讨论来讨论去，愣是带着往日沉眠于历史博物馆或是私人家藏的名刀剑们又都在大众面前小小地火了一把。
    “暂时还没什么影响，”审神者迟疑道，“我只是觉得该跟当事人知会一声。”
    “谁有问题吗？”
    她话音刚落，一只手就嗖地举了起来。
    “主人，”陆陆续续听了这么久，爱染国俊困惑地开口，“我从一开始就想问了。”
    “我不是还没拍吗？”他问，“那应该不会有谁认出我才对啊。”
    “不，你已经在掉马的路上了。”
    看短刀仍一头雾水，时江想想，多问了一句，“如果我现在说下一个拍照的轮到你，你会想怎么拍？”
    红发短刀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爱染明王！”他喊出声，即便是修行回来后换了新的出阵服，他也一直宝贝着自己一柜子同款t恤，“我身上可带着爱染明王的加护！当然要和这件超酷——咦？”
    爱染国俊犯了难。
    “t恤和披风都很帅，”他陷入沉思，“该用哪一件拍好啊。”
    水落时江：“……”
    她就知道。
    “太明显了，”一边的萤丸原本只是好奇审神者找爱染什么事，打头听到现在，这会儿也认真道，“我明白主人的意思了，国俊你这不是自己掀自己身份吗？”
    “啊、哎，”大大咧咧的短刀一愣，“也对哦。”
    “没关系没关系，”审神者摆手，“你想这么拍就这么拍吧，我只是跟你打个预防针。”
    反正现在正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新拍的刀剑肯定会被翻遍资料扒个底朝天，这样一看，爱染国俊是不是自报家门反而影响不大了。
    她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搞个大新闻。
    “爱染是你们几个里面最后一个轮到的啊，”她提议，“趁这个机会，拉明石先生一起来拍张合照怎么样？”
    说是拉，那还真是生拉硬拽来的。
    凡事都毫无干劲的明石|国行被一振短刀一振大太刀软磨硬泡半天，最后还是听了萤丸的要求，慢吞吞地挪着步子过来，好说歹说一起完成了拍摄。
    “哎呀，累死我了，”他一脸打不起什么精神的样子，“这下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明石先生在拼命打光找角度呢。”
    水落时江调出相册，心不在焉地吐槽道，果不其然等来对方一句“没干劲就是我的专利啊”，“——是是，辛苦了。”
    她往回翻着照片。
    打从修行回来，爱染对祭典的执着就又更上了一层楼。
    连甲胄都换成了热热闹闹的红色，黑底长外衣的背后用大红印上他最喜欢的爱染明王的图案。一头红发支棱着，鼻尖上倒是还跟以前一样贴着条创口贴。他咧嘴笑着，单手撑腰，还刻意把背上的爱染明王露给了镜头，竟然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少年人特有的英气。
    他到了最后还在纠结到底是t恤还是披风，水落时江看他举棋不定的样子挑了下眉。
    “那还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