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人得厉害。
月见学长是在做……那种梦吗?宫侑有些脸红地想。
月见雾似乎意识到不对劲,陡然清醒过来,有些茫然地看向挂在他身上的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带着极淡的笑意,声音很轻,“小雾,你刚才……”
月见雾慌忙捂住孤爪研磨的嘴,他有些懊恼自己这奇怪的反应,“别,别抱着我了。”
路程似乎显得格外的漫长。
月见雾醒来后就不敢再睡了。
孤爪研磨没有做很奇怪的事情,只是抱着他跟小猫似的蹭,完全是他自己的反应太奇怪了。
车子停了下来。
月见雾下车的时候脸都泛着红,看起来像是晕车的反应。
孤爪研磨贴心地扶住月见雾,笑容清浅,“小雾晕车吗?”
孤爪研磨半搂着月见雾的腰,“我知道,小雾晕车吧?应该很难受了。”
月见雾也没空去反驳孤爪研磨说的他晕不晕车的事,他抿直唇推了推孤爪研磨的手,“没有难受,就是有些热。”
黑尾铁朗从外面进来,“外面需要整理和打扫,你们饿不饿?饿了我们可以先吃东西再去打扫。”
月见雾摇了下头,压下心头那阵火,“不饿,可以先打扫的。”
孤爪研磨淡淡地笑了笑,“还好。”
“那就先打扫吧。”宫侑说,“打扫之后再吃也方便些。”
黑尾铁朗瞥了宫侑一眼,“你都到家了,为什么不先回去?在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帮助学长。”宫侑说,“怎么?不允许?”
“多一个帮忙打扫的,没什么不可以。”黑尾铁朗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开始吧。”
大家都没有意见,就先打扫了。
月见雾把外婆的照片擦干净,重新摆放好才轻声说,“外婆,以后我每年都回回来的,很抱歉,之前没来看你。”
老人慈眉善目地看着他,还是那副和蔼的模样。
屋里除了落灰,家具都是做了防尘,也算不上多难打理。
消毒的时候月见雾看着院子里的杂草低声说,“以前这里外婆都会种些菜。”
“……”黑尾铁朗轻轻地拍了拍月见雾的肩,“如果你愿意,以后也可以种菜。”
“可是以后我都不在这里,种什么也没那么重要。”月见雾摇了摇头。
“可以让阿北学长来。”宫侑说,“种好了给你寄去。”
“等寄到阿根廷,都坏掉了吧。”黑尾铁朗淡淡道,“说的话好像非常不靠谱呢。”
月见雾没管两个人幼稚的拌嘴,他扫了一眼屋子,“久不住人的屋子看起来很老了。”
“没事,我替你看着。”宫侑笑眯眯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学长想开了,就回到了日本呢?”
“就算是回日本,也会留在东京,难道你以为他要一个人待在这里吗?”
月见雾偏头看了一眼问,“研磨,你在做什么?”
“看。”孤爪研磨从杂草里扒拉出一颗野菜来,“这也有菜。”
月见雾盯着那颗菜看了半晌,轻笑一声,“的确是菜呢。”
“这里应该还有吧,找来等会儿我们还有菜吃。”孤爪研磨说,“纯天然无污染。”
月见雾莞尔。
他蹲下来,“嗯……的确可以找找。”
“学长,我也来找。”宫侑在月见雾身边蹲下。
“那我也来。”
四个人顿时都蹲在了杂草里。
北信介到的时候满头雾水,“你们在做什么?”
“野菜。”月见雾晃了晃手中的东西,“阿北,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今天回来,我来给你送东西的。”北信介抱了袋子过来,“大米和蔬菜,不知道你要在这里住多久,所以先准备了一些,不够的话到时候我再给你送过来。”
“阿北你也太好了叭。”月见雾感动极了,“那下午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我就不了。”北信介说,“奶奶在家里等我……本来她还想邀请你们去家里吃饭,但我想今天你们应该会很忙,应该没时间过去。”
月见雾点了下头,“嗯,打扫卫生。”
“这里面有奶奶准备好的成品,等会也会方便很多。”北信介露出极淡的笑容来,“那我就先回去了。”
月见雾眨巴眨巴眼,和北信介挥了挥手。
“那我去准备吃的?”月见雾偏头看向三人。
“我帮你。”黑尾铁朗立马说。
“不用,阿北说都是成品,不会很麻烦的。”月见雾说,“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我会负责处理杂草的!”宫侑自告奋勇,“学长放心。”
“那我和研磨也处理外面好了。”黑尾铁朗道。
月见雾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辛苦你们了。”
等月见雾把吃的准备好,外面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此刻的天已经黑了。
“你们要先洗个澡吗?”月见雾小声问,“看起来……好像有点灰头土脸的样子。”
灰头土脸的三个人呼吸对视了一样,“那我先去洗。”
月见雾:“……”
吃过饭后的宫侑还想滞留一段时间,然而他家里给他打了电话。
宫侑有些沮丧,“学长,我要走了。”
月见雾看向宫侑,“叔叔阿姨打电话了吗?”
“嗯。”宫侑叹了口气,“没事学长,明天我给你们带阿治做的饭团。”
月见雾把宫侑送到门外问,“真的不需要送吗?”
“不需要,不过……”宫侑按住月见雾的后脑勺,轻声说,“需要学长亲亲才能告别。”
月见雾微微侧脸,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橙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眼睫覆盖下来一般,看起来乖巧地如同送丈夫上班的妻子。
宫侑心头跳动着,低下头来含住了月见雾的唇,他亲得不算深,只是小心翼翼地舔着吮了一会儿。
月见雾被吓了一跳,怕被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发现,几乎是有些慌张地去推宫侑的肩。
宫侑眸光闪了闪,声音很轻,“学长怕被他们看见吗?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月见雾:“……”不不不,是他自己见不得人。
宫侑有些置气地咬了一口月见雾的唇,又亲了一下。
这样的吻月见雾都有些受不住,颤着呼吸抓着宫侑的衣服,“你该走了。”
宫侑扫了一眼客厅里吃饭的两个人,又垂眸吻了吻月见雾的眼睫,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月见雾。
月见雾看着宫侑的背影走远,这才碰了碰唇。
他站在原地还有些迷茫,不明白自己现在和这些人算是什么关系。
朋友?
哪里有这么暧昧的朋友。
情人?
当然不是……他之前还想和宫侑说清楚,结果这会儿被宫侑吻了也没觉得不对。
真是太糟糕了。
月见雾回到客厅,对上两道灼灼的目光。
月见雾脚步一停,“做什么?”
“送他送这么久?”黑尾铁朗起身靠近月见雾,“谈了什么?是和他说清楚了吗?”
月见雾忍不住后退一步,“……没有。”
“那是做了什么?嘴巴这么红。”孤爪研磨幽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亲你了吗?”
月见雾被吓了一跳,他看看前面的黑尾铁朗,又看看后面的孤爪研磨,“我……他今天帮了我忙,总不好意思现在就说。”
借口,都是借口。
月见雾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会说的。”
“我就知道。”黑尾铁朗无奈地揉了揉脑袋,“不能指望你这么轻易地说出去。”
月见雾心虚不已。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了。
“好了,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点睡觉吧。”黑尾铁朗说。
月见雾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碗我会洗,你先去洗澡。”黑尾铁朗按住月见雾收拾的手,手指擦过月见雾的鼻尖,“你也灰头土脸的。”
月见雾:“……”
好叭。
洗完澡后,月见雾和两个人互道了晚安后回到房间。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倒是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睁着眼看着窗外的明月,月见雾神色有些恍惚。
大概是这段时间都有人抱着自己睡觉,骤然一个人睡月见雾竟觉得很不习惯,甚至睡不着。
也许是因为认床?月见雾在心里想,也不一定就是因为一个人睡不习惯。
他把枕头抱在怀里开始酝酿睡意,二十分之后,他又睁开了眼睛,绝望地从床上爬起来。
不是因为认床,毕竟他从阿根廷回到日本后住在黑尾铁朗家时也睡着了,所以是真的因为没有人陪他睡觉,所以睡不着。
睡不着。
完了,月见雾在心里想,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