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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他紊乱的呼吸声传进耳朵,温热的唇落在身体各个地方,一扫而过,像带着电流。
    赵冀舟伸手拿到床边的抱枕,垫在她的腰下,继续吻她。
    于胭手抓身下的床单,口中发出一声轻吟,“赵冀舟。”
    破碎的声音带着独属于她的娇媚,让他更为上瘾,他用指腹摸了摸她的眉眼,命令道:“睁开眼,看着我。”
    于胭扑簌着双眼,他背对着光,她只能依稀分辨出他灼热的眼神。
    赵冀舟抱起她,她跪坐在上,环住他的脖子。
    “说喜欢我。”他咬牙说。
    “我喜欢你。”
    “说爱我。”
    于胭有些迷茫,大脑迟钝地反应了一下,可耐不住心中的痒意,还是顺着他说:“我爱你。”
    终于,天光大亮,烟花炸裂在脑海里与身体里,燃亮了整个黑夜。
    于胭隐约看见窗外的蓝色烟花,似乎写着“我爱你”的字样。
    烟花燃烧后,余韵尽在,拖着人丧失了全部力气,满头淋漓大汗,在半睡半醒间缓了好久。
    赵冀舟缓缓退出,拉着她起来,“一会儿再泡个温泉?”
    “不要。困了。”她没精打采地说。
    “那就先洗澡,洗完再睡。”他抚摸着她的后背,似安慰孩童般哄着她,帮她把睡袍套在身上。
    于胭好像没有骨头般,慵懒地扎在他怀里,“抱我去。”
    赵冀舟把她抱在怀里,低眸间全是她得意的笑。
    那时候,他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于胭躺在浴缸里,温热的水将毛孔中的寒冷驱散。
    等到赵冀舟洗完澡出来,她抻着脖子说叫他帮自己拿下手机,说她要玩游戏。
    “你那个消消乐点来点去的有意思?”他把手机递给她。
    “这是你感受不到的快乐,赵总。”她挑了挑眉,说他没趣。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于胭抬眼,屏幕上显示的是来自美国的未知号码。她任由电话响,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电话。”赵冀舟提醒她。
    于胭眨了眨眼,顺手给挂了。
    “怎么不接?”
    “陌生号码,估计是卖保险的。”
    “卖保险的这么敬业,大晚上还加班?”他调侃。
    于胭似乎觉得有道理,点点头,把手机放在一旁,“那就等他再打给我吧,反正要是真有事肯定会再打一遍的。”
    赵冀舟没注意,她顺手就把手机调了静音。
    洗过澡,吹干头发,已经过了十二点。
    于胭蹬掉拖鞋,掀开被子,露出个头,乌黑的发披在枕头上。她探出一只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赵先生要不要上床睡觉?”
    赵冀舟掀开被子上床,顺手关掉了台灯。
    室内一片黑暗,隐约有院子里的灯光透进来。
    赵冀舟看不清她的眼睛,循着直觉环住她的腰,“睡吧。”
    “嗯。”于胭打了个哈欠,“困死了。”
    于胭嘴上念叨着困,可却一直睡不着。她听着赵冀舟匀称的呼吸声,不敢乱动,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她心里有些乱,为今晚她的一句脱口而出的告白,也为那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她胡思乱想了一阵,眼皮直打架,刚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电话又进来了。
    因为手机开了静音,只有黯淡的光亮照在卧室里。
    于胭咬了咬牙,轻轻把赵冀舟的胳膊从自己的腰上拿下去,蹑手蹑脚拿着手机到了客厅。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幽静深邃的夜,接通了这个电话。
    “胭胭,生日快乐。”程艳娟略带兴奋地说。
    于胭看了眼时间,抱着胳膊说:“北京时间,现在已经十月十九号了,我的生日已经过了,就不劳您费心了。”
    “我明明刚刚给你打了,是你挂了。”
    “刚刚打的时候不是也过了十二点?”
    程艳娟的话堵在喉咙里,似乎是为掩饰尴尬,她轻轻咳嗽两声。
    于胭轻哂,她觉得自己于程艳娟而言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她开心的时候,可以逗逗她,给她一个甜枣。
    可于胭早就长大了,早就将她这些把戏看透。
    于胭不用动脑子都知道,程艳娟是睡到了日上三竿,醒了后才想起她这个女儿的生日,打个跨境电话过来刷一下存在感,完全忽略掉北城和洛杉矶的时差。
    刷存在感都没诚意,于胭轻哂。
    “要不您接着睡,再睡个回笼觉?”于胭懒散地说。
    程艳娟叹口气,“于胭,妈妈过两天就要回国了,到时候去看你。”
    “不用。”于胭立刻拒绝,“我自己过得挺好的,您别来打扰我的好心情。”
    “于胭……”
    程艳娟的话还没说完,于胭就把电话挂了。
    于胭静静愣了会儿,溜到卧室翻到赵冀舟的烟,又回到客厅里抽烟。
    她突然想起了程艳娟离开的那天,她哭着求程艳娟不要走,程艳娟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她很爱吃的泡泡糖,扯掉她的手,转身就走了。
    于胭记得,那把泡泡糖有很多草莓味的,淡淡的甜味混杂着微咸的泪水,在味蕾中晕开,只能难以下咽的苦涩。
    她深吸一口烟,吐着烟圈,眼神麻木地看着窗外。
    程艳娟说要回来,估计是因为老太太生病。可于胭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见她。
    她明明是想见她的。
    赵冀舟推开门,声音中带着没睡醒的喑哑,“在这不冷?”
    于胭回眸,猩红的烟火成为他们之间的一抹光。
    赵冀舟走到她身边,抬手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怎么还哭了?”
    于胭吸了吸鼻子,迟钝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她是哭了。
    她静静地掐掉烟,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做噩梦了。”
    “梦见什么了?”
    “不记得了。”她扯了扯嘴角。
    赵冀舟把她抱回床上,将被子掖好,轻声哄着她。
    那晚,她迷迷糊糊入睡,耳边全是他缱绻的声音,他说不怕不怕。
    赵冀舟打量着她熟睡的容颜,轻吻了吻她的眉心,腹诽她又和他撒谎。
    刚刚他确实是睡着了,但他觉轻,她一动他就醒过来了。
    在蛰伏的夜里,他静静地等她回来,听着她窸窸窣窣拿了烟又走了。
    后来实在等不及,才起身出去看她。
    他叹口气,自嘲地说:“胭胭,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嗯?”
    第42章 “我永远不会像你一样当个小三。”
    翌日, 于胭是被赵冀舟叫醒的,他用指腹轻捻她纤长的睫毛,把她弄得不耐烦, 闭着眼起拍他的手。
    “起来了。”赵冀舟轻笑,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天气干燥,静电让她的头发飘了起来。
    她今天还有课, 昨天叮嘱他一定要送她回学校。他玩笑着说再请一天假, 她义正言辞地告诉他, 再不上课她真要挂科了。
    大三是英专生最繁忙的一年, 课排得满,课下作业多。口译课,笔译课, 文学课, 翻译课,任何一门课的作业都可以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记忆开始复苏,于胭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扎进赵冀舟的怀里打盹, 嘟哝着说:“不想起床。”
    因为昨晚哭过的原因,她觉得眼睛有些肿, 有些发涩。
    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后背, “不是还要回去上课吗?”
    于胭抿了抿唇, 抱怨着说:“你是不知道教授有多可怕, 总是叫我起来翻译。”
    “为什么总是叫你?”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 懒懒地说:“因为我有前科, 当初逃课次数太多被记住了。”
    赵冀舟闻言, 倏地笑了。
    于胭挑着眼皮看他, “你笑什么, 你当初没逃过课?”
    他目光移向远方,似乎是在翻找压在记忆深处的某些片段。最终模棱两可地说:“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于胭默认为他不好意思承认,玩笑着说:“那就是逃过。”
    “嗯,那就是逃过。”他重复她的话。
    两人又聊了两句,于胭的起床气也过了,便下床换衣服。
    穿好衣服,她站在梳妆镜前,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肿,左眼双眼皮都成了单眼皮。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居然记不清昨天到底流了多少眼泪。
    昨晚她一人坐在外面流泪,赵冀舟把她抱回去床上,本来都已经好了。可但她扎进他温暖的怀里,被熟悉的气味裹挟,她像是真的犯了梦魇,断断续续地开始委屈地落泪,眼泪止都止不住。
    他倒也是卯足了耐心哄着她,仿佛告诉她不要怕。
    于胭放下手,眨了眨红肿的眼睛,无精打采地去找赵冀舟,悲哀地说:“我眼睛肿了,没法见人了。”
    赵冀舟轻轻托住她的脸,细细打量,“这不是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