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飏解释完，想转身离开，可封卓骁却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
    “等等——”
    气氛太压抑了，总感觉像是压着个什么似的。
    那双眼里似乎有万千话要讲，可是最终却只化成了一句“对不起。”
    又是道歉。
    项飏不自觉红了眼眶，他不想听到封卓骁的道歉。
    凭什么，难道欺负了人一句对不起就揭过了吗？
    三年前他原谅了程颂泽，可后来才知道他原谅错了人，而这次又是封卓骁。
    他要一次次选择原谅吗？
    项飏头一次产生了一种不想只要有道歉就接受的叛逆心理。
    封卓骁松开了抓住项飏的手，垂着眸，不再看他。
    “我……我记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二人之间的氛围像是凝固了。
    项飏咬紧了下唇，心里憋屈的要命。
    那份直冲天灵盖的触感他不可能忘。
    可不是说喝醉酒的人记不得自己干过的事吗？
    封卓骁记得的那晚的事，那么他吻他的意图，是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受控制，我是第一次产生那种冲动，抱歉我……我该死。”
    封卓骁没有看项飏，但看得出来他确实很愧疚和后悔，像是有什么话还没组织好语言，只能自责。
    冲动……
    项飏想到了今天封云教授的讲座，关于那个“冲动和愿望”的命题。
    其实他的回答也大多都是字面意思中夹带着猜测，但封卓骁这会儿告诉他，他吻他是因为冲动。
    这份冲动，产生的根源是什么呢？
    项飏第一次在封卓骁脸上看到这种纠结的神情，他看不明白。
    但封卓骁的这句话至少让项飏心情好了不少，没有嘲讽也没有笼统的道歉，听起来也不那么难以接受。
    不过项飏也没那么容易就翻篇，他想了想，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你为什么每次行为都不经人允许，难道也是因为冲动吗？”
    “没有，只有你。”
    第31章 他的故事［修］
    项飏微微有些怔住, 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意思，封卓骁就转了话题。
    “猫呢？”
    “啊？”
    项飏被封卓骁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住了。
    “猫，你带它去哪儿了？”封卓骁难得的没有不耐烦重复了一遍。
    “我让姐姐帮我租了个房子, 我把它放到那里了。”
    项飏解释完，见封卓骁面色微沉, 再次开口补充, “而且你对宠物毛过敏, 总是让它呆在你家也不太好……这一段时间, 谢谢你的照顾和收留。”
    虽然封卓骁说过不想听他说谢谢，但他还是想认认真真道个谢——关于猫这件事。
    如果没有封卓骁, 估计这个小猫也不会健健康康长这么大。
    封卓骁垂着眸, 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只是浅浅的“嗯”了一声。
    二人之间的气氛又安静下来，项飏觉得再待下去会更尴尬，于是先开口道别。
    “那我先回去了，封教授的讲座还有半小时就结束了。”
    “嗯。”
    项飏总觉得封卓骁好像还有话要说, 可是见对方又一副漠然的样子, 索性也不再多想, 直接回了讲座会场。
    项飏进去的时候封云教授已经回归了正题, 不过见到他进来，还是微微笑着一点头。
    项飏也回以微笑, 柏昊在一旁连忙问他, “你出去这么长时间没事吧？”
    项飏摇摇头，“没事，他……封卓骁找我问猫的事。”
    项飏将自己捡了猫的事告诉了柏昊，不过省去了自己和封卓骁之间的细节。
    “就是我当时太匆忙没告诉他把猫带走了, 我手机在宿舍充电，所以他才来找我的。”
    柏昊似乎有些怀疑，但听见项飏解释了，也就不再多问。
    “嗯，那你以后还是多注意一下，我感觉这个封卓骁看起来有些不怎么友好。”
    柏昊摸着下巴，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虽然他跟封卓骁不熟，但仅有的几次见面他都觉得对方好像对项飏没那么在意，生怕这单纯的小子被人家欺负了。
    “好，我知道的。”项飏笑着点头，对柏昊识人的本事深感佩服。
    封卓骁，确实看起来不怎么友好。
    而且行事风格不拘一束，很多事随心所欲，有些话和行为甚至会很气人，所以用这个词来形容倒也贴切。
    只不过，潜意识还是小小反驳了一下。
    封卓骁表面上确实是这样，但也有很多时候是个好人。
    就是得慢慢去咂摸，不然很容易就被对方的高冷不近人情给拒之门外。
    二人听完了讲座，之后还被封云教授叫去叙了会儿旧，才离开准备回宿舍。
    项飏刚回去，手机就响了一声，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张图片。
    一桌子空盘子……
    他有些纳闷儿，封卓骁为什么给他发吃完饭空盘子的图片。
    可仔细一看，发现这是封卓骁家里的桌子和碗筷。
    项飏突然想起来，自己练手做的那一桌子菜。
    封卓骁这是，吃完了？
    项飏突然觉得手机有些发烫。
    -
    这一次的插曲过去了两周，项飏和封卓骁都没有再联系。
    而且最近临近期末，医学生的专业课非常多，连项飏背着都感觉有些吃力。
    所以一段时间他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自习室，忙的脚不沾地。
    项飏晚上就去租的房子里喂猫，睡一觉之后又回去学习。
    小猫因为营养好，长的飞快，现在已经有抽条的趋势，项飏也在闲暇之余给它找领养主人。
    不过找了好久也没找上合适的，项飏只能先自己喂着。
    天气渐冷，空气中都夹带着冷气。
    终于，在e市的一场大雪之后，项飏考完了期末试。
    学校里的学生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家过寒假，项飏刚把行李箱提出来，项爸项妈和项晴已经等在了校门口。
    项飏看到一学期没见的爸爸妈妈和姐姐，激动的跑上去给了他们一个拥抱。
    “阳阳！又长高了！妈妈好想你。”
    项妈抬手摸了摸项飏的脸，心疼又欣慰。
    “妈妈，我也想你们。”
    项飏笑了，心里却暖洋洋的。
    项爸拍了拍项飏的肩膀，“不错，大小伙子了。快上车吧，刚下过雪外头太冷。”
    项飏跟着上了车，司机陈叔已经把他的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
    “小少爷半年不见真的越来越耀眼了。”
    项晴也点头笑，“是啊，刚上学的时候我们还天天担心他什么都不会会不会受欺负，没想到才一个学期，我记忆中的软萌弟弟已经长成了高大俊美的alpha，大学真神奇。”
    项飏不好意思的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夸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是真的吗？他真的变化了？
    他感觉自己还是那样没怎么变，不过身高确实又拔高了两厘米，他之前体测量身高，竟然已经到了一米九一。
    他还以为自己不会再长高了。
    项飏和爸爸妈妈姐姐在e市逛了几天，才买了回家的机票。小猫也被托运回了h市。
    由于坐的头等舱，空间比较大，项飏和家人聊着天，感觉时间过的非常快。
    到中途，一个空姐推着车进来，给了他们每人一份精致的甜点，还有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
    项飏不懂这些，以为是头等舱标配，跟空姐道了谢，但项爸却察觉到了不妥，他谦逊又礼貌的问道：
    “你好，这瓶红酒是不是拿错了，我经常坐这一系列的航班，并没有这项服务。”
    项晴也点头，“是啊，这瓶酒十几万吧，是不是弄错了。”
    项飏惊讶不已，有些不解，一瓶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红酒竟然十几万？
    不料空姐却露出了标准的微笑，“您好，并没有弄错，这是我们机长送给项先生的，不过他在驾驶室并不能亲自前来，所以托我转送。”
    “机长？”
    项晴有些疑惑，“爸妈，你们认识这架飞机的机长？”
    项爸项妈摇摇头，“没印象啊，是哪一位？”
    项飏却微微瞪大了眼睛，机长，他认识的机长，只有一个人。
    封卓骁，是封卓骁吗？
    可是封卓骁的航线不是e市到y国吗？为什么会在去往h市的航线上？
    “是封卓骁封机长。”
    空姐甜甜的嗓音传来，项飏彻底懵住了。
    项爸项妈了然，“原来是老封家的儿子，有心了，替我们谢谢封机长。”
    项妈笑着接过了红酒，“小骁那孩子这半年照顾了阳阳不少吧，真的太麻烦他了，不知道他今年回不回家过年。阳阳，你回去问一下他，到时候上门道个谢。”
    项飏点头，将妈妈的叮嘱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