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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我怎不知,他安誉的亲事,清依会如此上心。”安霁云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刮了刮清依的鼻子。
    安誉?亲事
    果然,老天待她不是全然不公。庆幸之余,清依只觉得身子都轻松许多,鼻头微酸,清依倏的搂住安霁云的脖颈,猛的拉近,吻了上去,迅速而猛烈,安霁云都没反应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慢分开,额头相抵,微喘着。
    “怎么了?嗯”
    安霁云抚着清依的脖子,轻轻问道。
    清依轻轻一笑,露出尖尖的小牙,眼里仿佛有着细碎的星辰,“奴家只是觉得,气运极好。”
    “怎么说”安霁云顺着她这话的意思,问着。
    ”
    奴家气运好,与公子相识,衣食无忧,还能得公子偏爱,奴家荣幸至极。”
    气运好,好在了这正妻之位,是空的,她还有的争。
    清依埋首在安霁云的肩膀上,微微勾起了唇,闻着安霁云身上独有的熏香气,她只觉得心安。
    “公子行二,为何是三公子先娶妻”清依从安霁云怀里抬起了头,黛眉轻轻皱起。
    “你家公子不娶妻,总不能耽搁三公子娶妻。”
    见那霁云不肯说实话,清依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安霁云暂不娶妻是真,二房着急也是真。这才有了二公子还未娶妻,三公子倒是先定下了亲事。
    只是到底是因着罗氏,婚期怕是要迟些。
    绣给安霁云的寝衣昨日里那样一番折腾,只好命人拿去清洗。
    “姨娘。”
    彼时清依正坐在窗前,手中握着那枚平安符,唇边带着浅浅笑意。
    “嗯?”
    清依回过神来,将东西收好,“何事”
    “先前您让玉棠将那几包药送到我和秋痕房里,如今计划有变,那药该如何让处理”
    红纹比秋痕心细些,想的自然多些。
    清依垂眸思索片刻,那本就是普通滋补的药,不过是用来钓人,“你们仔细收着便是。”
    留下,有用处自然是好,无用,也不觉得可惜。
    况且,玉荷已经有所怀疑,倘若日后她再敢做出什么事,那就别怨她了。
    “二嫂嫂!”
    一声带着稚气的呼喊响起,清依站起了身子,正往出走时,与迎面而来的安听晚撞了个满怀。
    “呀,对不住,二嫂嫂。”
    安听完揉了揉额头,小声认错道。
    清依也没介怀,柔柔一笑,问道:“今日怎么来寻我了”
    她牵着安听晚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晚儿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二嫂嫂怎么这样想晚儿”安听晚闻言,小脸皱在一起,急忙道。
    见小姑娘有话要说的模样,清依就静静等着也没说话。
    “嫂嫂可知道那庙会”
    清依点了点头,“知道。”
    安听晚眼睛亮了亮,捉住清依的手,“嫂嫂想去么”
    清依微微一滞,这事好似不是她一人就能决定的。
    “你求求二哥好不好,母亲定当是不会让我去的。”
    二哥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
    那日她身子不适,庙会人又多,母亲便让自己留在了府中。
    如今想来,错过庙会,果真是心痒痒,今年好不容易母亲才准许的,她却没把握住时机,又忽的想到了宋清依。若是二哥哥陪同,她定能如愿。
    “嫂嫂,去吧。”
    安听晚摇着清依的手,软声软语道。
    然而清依还未说话,一道男声传来,扫了一眼自家妹妹,一副全然知道她
    小心思模样,“清依若是想去,我陪你便是。”
    安霁云脚步停在清依面前,两人目光相撞,“我看明日就不错,我们一同去,可好”
    清依眉眼柔柔,唇边含笑,轻声道:“都听公子的。”
    佛祖啊,你一定要让信女如愿才是。
    第66章 见她“白淳声?!”
    边伯侯府听风阁
    听风阁位置不算好,甚至有些许偏僻,平日里见不到几个正经主子。
    边伯侯府倒是繁华的很,可这样好的地段和府邸,却轮不到白淳声住上一块儿好地方,旁人面上不说什么,私底下却敬而远之,不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是如此。
    连同哪些院子里的人在他这里插了眼线,他都一清二楚。
    可他不在乎。
    他没什么值得抓的把柄,也无心做出什么争抢之事,话说的难听些,他本就是一个外人。更不会捅出幺蛾子来,来去都是一人,静也静得自在。
    不是要他撑门面,全了名声么?
    那他做就是了。
    白淳声在听风阁待了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也就辰时初能有些光亮照进这屋子。
    打开的扉页照得亮眼,他出了神,手中批注的毛笔将书上染黑了都不自知。
    “吱——”
    推门声响起,白淳声眼帘微微一颤,握笔的手指紧了紧,渐渐抬了头。
    是肃青。
    “何事”白淳声望了他一眼,又自顾自地垂了头,瞧见了书上的墨痕,顿了顿,遂将书合上。
    肃青也没耽搁,“宋姑娘……今日出了府……”
    白淳声心一颤,浅褐色眸子照得发亮,恍若为他增添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她终于肯出府了。
    “看样子,是朝着寺庙的方向去了。”
    那日庙会,他明知清依无法前往,他还是去了。
    万一呢。
    “你说的,可是真的”白淳声微不可察的颤了颤指尖,声音还是那样清润,带着几丝只有自己才能发觉的到的不安。
    “千真万确。”
    “备马!”白淳声起了身,径直往出走。
    “公子”肃青愣愣地望着越走越近的白淳声,讷讷道。
    再回神时,白淳声已经踏出了门。肃青这才急忙将公子遗落在一旁的披风拿起,紧跟了出去。
    吩咐好下人去备马后,肃青疾步至白淳声身后,几次三番话到口边,还是没能开口。白淳声身子不好,从未这样走过,一旁的下人们纷纷侧目,不时朝着白淳声瞧。肃青收回眸子,咬了咬牙,“公子,若是侯爷问起……”
    白淳声闻言脚步一顿,站在了原地,“咳咳咳——”不过一瞬,他便猛地咳嗽起来,一手握拳堪堪放在嘴边,身子不自觉下弯,仿佛身子随时都会被震碎,瞧的肃青不忍。
    白淳声抬手制止了肃青正要搀扶的手,咳嗽渐缓,他直起身子侧头看他,一言不发,瞧了许久,随后才说了一句,“问便问了。”
    难不成他一辈子都会困在这边伯侯府中?
    他是探花郎,他会是是朝廷命官。两月后如翰林院任翰林院编修一职,只要年满三年,他便自请离京。
    他走的步子愈发大了,不时咳嗽几声,肃青紧皱眉头瞧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知在挣扎着什么。倏地,他被白淳声一声咳嗽震得一颤,自然,也瞧见了手中的披风。
    “公子,慢些,仔细些身子。”肃青满脸担忧,快步流星上前,顺势将手中的披风披在白淳声身上。
    这些年来仔细养着,身子倒还能看,只是老在这几日会严重些。
    那女子,竟让公子这般失态。
    苦苦忍耐近十载,却在如今失了规矩。
    -
    一行人出了城,熙熙攘攘渐远,清依不时撩帘瞧瞧外头的春景,清风微微划过她俏丽的容,唇边不自觉漾出些浅浅笑意来。
    今日日头好,暖光照在林间,格外好看。
    寺庙不远,穿过这林子,再朝前走走便是。
    临近五月的外城,倒是别有一番看头。枝头簌簌,轻轻摇晃,道路两旁花儿开得正好,属实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不似府中的,即便是再美,也是被修剪过的,被困在一方天地里,少了几分肆意与自由。连同那些绿意里,仿佛都带着些苦。
    摇摇晃晃走着,马车渐渐平稳,停至山下。安霁云率先掀帘下了马车,站稳后侧身朝着缓缓探出身子的人儿,伸出了手。
    手掌映入眼帘,清依眼眸微微一动,目光从那只手上慢慢往上移,俊俏公子目光柔柔,身姿挺拔,一瞬不瞬望着眼前的姑娘。
    奈何素手堪堪落至安霁云的手掌,人就被拉到男子怀中,再回神时,人已经落了地。清依侧首,便瞧见了眼含笑意的安霁云。
    有意的。
    他是有意的。
    “二哥哥!我还要等多久!”
    一道略带稚气的声音响起,原本相互瞧着的璧人松了手。
    安听晚此刻站在马车上,瞧着两人徉怒。
    清依原本惊得一颤,遂嫣然一笑,原是忘了晚儿。两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瞬,安霁云摇头轻叹,随即转身将自家妹妹一把提了下来,神色淡淡。
    待安听晚站好后,眉尾轻动,侧眸对安听晚身侧的婢女道:“好生照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