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勤几次三番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 都被某人一个眼神制止了。
    被迫听了一路的腻歪，直到两人要上飞机了乐尽欢才挂掉电话。
    飞机起飞， 沈勤欲言又止， 止又欲言。
    乐尽欢不耐烦， “儿子，有话就说，不要这样看着你爹。”
    沈勤深吸气， “你和江序言谈了？”
    怎么才一个国庆没见，他儿子和对方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乐尽欢被问得一顿， 那倒没有。
    只不过这几天他都和江序言腻在一起，自从江序言莫名其妙黏上他以后， 这个国庆加中秋都非常黏人， 他吃个饭江序言都要问问是和谁吃的。
    换别人这样问乐尽欢早不耐烦了， 但是江序言特别会装可怜，到最后他还得哄着。
    ......
    也不知道是谁追谁。
    沈勤看他儿子的表情似乎是没谈， 他不懂了， “你们还没谈？”
    没谈恋爱能腻歪成这样？
    “你们腻歪了几天？”
    乐尽欢对这个说辞很不满，“什么叫腻歪？哪里腻歪了？”
    沈勤被噎着了。
    就今天来说，乐尽欢和对方打了一路的电话， 早上乐尽欢吃早餐都要给对方拍照， 说话都带着撒娇意味，聊了三四个小时啊， 再想到前几天他游戏在线，看见乐尽欢天天和江序言双排， 白天打语音，晚上打游戏。
    这不腻歪？
    沈勤有个大胆猜测，“儿子，你们不会是国庆开始第一天就这样相处了吧？”
    乐尽欢轻咳了一声，道：“没，第二天。”
    第一天没打语音，第二天才开始打语音的。
    沈勤：“......”
    有什么区别？
    他真心实意想问：“这都不谈？”
    乐尽欢虚心求教，他给沈勤递了个靠枕，“怎么才算谈？”
    沈勤被问住了，瞪大眼不可置信看着乐尽欢。
    “你觉得呢？”
    乐尽欢正经道：“我觉得至少要从一个告白开始吧。”
    沈勤松了一口气，“是，你觉得的没错，就是要从一个告白开始，你们之间还没告白？”
    乐尽欢点头，随后赶紧问：“我要先给他告白吗？”
    他自我感觉就缺这一步了，国庆加中秋整整放了九天，他和江序言相处了九天，江序言游戏技术都上了一层楼，他们的关系也该上了吧。
    沈勤看着乐尽欢这个样子，不像去谈恋爱，倒像去打仗。
    他试探问：“儿子，你还想保持你的原计划？”
    乐尽欢挑眉，这是什么废话，他原计划都保持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怎么着也要成功啊！
    沈勤无语了。
    “你还不如真谈。”
    他和乐尽欢一起长大，他太了解乐尽欢了，如果说之前乐尽欢只是想捉弄江序言，那现在的乐尽欢绝对陷进去了，乐在其中，偏生自己意识不到。
    “儿子，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喜欢人家。”
    乐尽欢想都没想就反驳了，“怎么可能。”
    他喜欢江序言？沈勤今天没睡醒吧。
    沈勤：“......”
    “乐尽欢，你动脑子想想，你不喜欢人家你图什么？图色吗？你这纯情样子能图色？”
    这人平时就是个颜控，他怀疑那天惊鸿一瞥就记住江序言，只是那天太生气，自己都被混淆了。
    乐尽欢自己的逻辑稳稳在线，“我又不缺什么，我至于图他什么吗，我就是整他。”
    沈勤深深看着乐尽欢。
    “儿子，我没想到你还是个善人。”
    乐尽欢不乐意了，“骂我呢。”
    沈勤多少了解了一些江序言，他军训这段时间交的朋友杂，多多少少知道些，而且他看人很准，就江序言那个样子，不像能轻易放过乐尽欢的人。
    他嘲讽道：“第一次见给人家送上门当男朋友的，等着吧儿子，哪天别求我救你。”
    乐尽欢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求你救我，江序言不是那样的人。”
    哪怕东窗事发，江序言也不可能报复他，这七天他旁敲侧击全都问清楚了。
    沈勤气笑了，“你对他评价越来越高了啊。”
    乐尽欢语塞。
    沈勤：“儿子，你喜欢他，他喜欢你，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你们谁表个白你大学就有男朋友了，简简单单的模式你非要加点难度？”
    乐尽欢恼羞，“我不喜欢他！沈勤你再说我喜欢他那就是你喜欢他！”
    沈勤躺下了，头等舱位置宽，他拿过眼罩戴上睡觉，他对乐尽欢很绝望。
    乐尽欢对沈勤这个做法很有意见，“你怎么对江序言这么赞美？”
    沈勤震惊拉下眼罩，想听听他儿子还有什么逆天发言。
    乐尽欢有理有据，“你怎么就确定他喜欢我？而且我才是你发小，你不应该站我这边吗？”
    沈勤神色恢复正常。
    “睡了，被日了记得打电话报警。”
    乐尽欢闻言差点将沈勤捂死。
    沈勤叹气，他是想站在乐尽欢这边，但乐尽欢偏向江序言，明显就是喜欢得不得了。
    他沉思了片刻，还得从根源下手。
    他活了十九年就认了乐尽欢一个儿子，虽然乐尽欢时时刻刻想当他爹，但他也不能看乐尽欢往坑里跳。
    好像不算坑。
    江序言风评不是很好，军训这么久关注江序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几乎都是骂的，说这个人冷漠。
    别人拒绝被要社交好友的方式大部分是委婉拒绝，直接拒绝也礼貌。
    江序言不是，江序言永远是两个字。
    “不加”，“不给”，“哦”，“抱歉”。
    这样的风评在他看来挺好的。
    人不花。
    但能拒绝得这么利落，也说明江序言是个非常有主意的人，一件事只要拿定了主意就肯定会去做。
    如果他儿子和对方好好谈，他肯定举双手赞成。
    沈勤想到这里，歪头去看乐尽欢。
    精致小少爷。
    要是因为这件事让两人越走越远，以乐尽欢的性格估计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
    “如果你以后发现你喜欢他，但是你和他之间已经隔着这件事了，你该怎么办？”
    乐尽欢见沈勤问得认真。
    他不假思索道：“他能包容包容，不能包容就算啊。”
    他又不是小说里那些你不接受就搞囚禁的人，他很遵纪守法的。
    沈勤突然笑起来。
    也是，乐尽欢从小到大什么没有，真心朋友也有那么几个，巴结的，捧着的也不少，什么时候要乐尽欢去包容别人了。
    江序言要是喜欢，就得连这件事都喜欢。
    况且也不一定呢。
    沈勤：“儿子，你完了。”
    乐尽欢烦了，“自从上飞机你自己回想一下你说的都是什么东西，话里话外都是我玩不过江序言，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沈勤很怀疑：“......他举铁的，你玩得过？”
    就不说心机了，拼心机乐尽欢肯定玩不过。
    乐尽欢：“？”
    江序言举铁？
    飞机上没网，沈勤也没办法给他看照片，带着这个疑问他恍恍惚惚睡着了，梦里看见江序言哼哧哼哧地举铁，全身都是汗，但是那张脸依旧干净。
    乐尽欢醒来的时陷入了沉思，自从江序言给他打语音开始，他似乎就没梦到过江序言，今天突然梦到，结果却梦到了这么个场景。
    下了飞机，上了去学校的车，他真的太好奇了，忍不住在手机上问江序言。
    【开心万岁：哥哥，听说你举铁？】
    很快就有消息回过来。
    【y：嗯，简单练练。】
    乐尽欢脑子懵了会儿。
    【开心万岁：什么样子的？】
    【y：想看？很脏的，全是汗。】
    果然全是汗，乐尽欢就知道没有人能在锻炼的时候不丑！
    他想起自己练舞的时候，全身都是汗，因为没特意扎头发，发丝粘在脸上，汗水浸着，丑死了。
    他的舞鞋换得比较勤快。
    因为接受不了长年累月汗渍积累在里面，然而这就面临一个问题，新舞鞋谁穿谁知道那滋味。
    代入江序言举铁的样子，他瞬间理解了。
    【天天开心：我想看！】
    这么丑的画面，怎么说也要保留下来。
    【y：晚上视频？】
    乐尽欢想问江序言不需要回寝室吗？
    随即想起江序言家就在附近，他赶在学生会的人来查寝前到寝室就行了。
    【天天开心：好！】
    做了一天飞机，他有点累，不想化妆折腾自己，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有了办法。
    沈勤在旁边见乐尽欢兴致勃勃地，他问出了自己最担忧的问题。
    “儿子，你有被他占便宜吗？”
    沈勤脸上全是老父亲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