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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蛮摘月亮 第98节
    她的侧脸紧紧贴靠在他的胸膛,方才他说,他已将自己视作妻子了?她羞怯地红了脸,可心里却也欢喜难挡。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轻快:“九儿可还记得,当初我曾帮小鱼儿洗过澡,那时你还夸我手法细腻呢。”
    元季瑶忽而抬头:“对了小鱼儿它,”
    易知舟抿唇轻笑,打断了她:“放心,我已派人去寻送嫁的队伍了。无论是青柑还是小鱼儿,都不会丢。”
    她眼眶一红,心里满满当当的感动无法言说。
    一双素白的手忍不住攀上他的肩膀,她鼓起勇气轻唤他的名字:“临渊。”细腻的鼻尖缓缓靠近,眼看他的俊脸越来越近。
    “将军,饭菜准备妥当了。”
    帐外忽然传来一道硬朗的男声。
    二人四目相对,旖旎的气氛瞬间消退。
    她嗖地一下缩回披风里。
    易知舟轻咳一声:“进来吧。”
    士兵送来了冒着热气的食盒,但军灶上的饭菜到底还是有些粗陋的,两素一荤,一钵热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二人隔着小小的案几对坐。
    因为口内有伤口,她吃不了太硬的食物,易知舟一早便吩咐灶上熬了一锅软烂的米粥,伴着细腻可口的鸡蛋羹,她吃得格外满足。
    吃到一半,康威前来禀告军务。
    易将军起身绕道屏风前头去说话,元季瑶继续动手填饱肚子。
    一人多高的屏风挡着,她不怕有人偷窥。
    更何况,眼下他们这支北朝军已经改名换姓了,是匡扶北朝,驱除奸佞的起义军······
    在这个地方,没有会挑剔她的礼数,更不会有人质疑她的教养,她想做什么便做,想说什么便说······
    这种自由无拘的感觉,当真很不错。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易知舟隔着屏风察觉到她的动静,但神色并无波澜。
    康威:“将军,方才接到八皇子传来的消息,起义军计划不变,预计明日傍晚抵达稷台。新帝连发了三道圣旨痛斥起义军,可朝中重臣响应者寥寥无几···”
    易知舟点点头,表示知晓:“他本就德不配位。”
    康威嗤笑一声:“是啊,自从八皇子揭发楚太后毒害武帝,还拿出了滇南一案中楚太后构陷他的证据,朝臣可不是傻子,弑君篡位,千古不容。”
    易知舟转而询问:“广平王兵强马壮,说不准,他们那边结束的比我们还要快!”
    康威点点头,语气为难:“对啊,这宿善究竟打是不打?也没个准话,咱们还得时时防备着!拖拖拉拉,真是磨人心智···”
    易知舟睨他一眼:“从前没仗打,你嫌无趣;如今人在战场,你又嫌磋磨?你怎么那么多事?”
    对面的康威得了易将军驳斥,大大咧咧吐了吐舌头:“易将军教训的是,末将不敢了!”
    “噗哧。”
    六折屏风后面又传来一道短促的笑声,显然是某人在偷听。
    康威扫了一眼屏风,这才反应过来九公主还在里头呢。
    后寝室如此逼仄,将军与公主共处一室···
    一想到此,康威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暧昧的笑容。
    对面易知舟眸光微微一顿:“你下去吧。”
    康威抿唇点点头,走到一半却又突然转身,嬉皮笑脸道:“将军,夜里若有战情,我与曹副将就能应付,将军只管贴身保护公主吧!”
    语毕,人高马大的他登时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屏风那头的元季瑶也听见了。
    待易知舟重新回到后面寝室,她忧心忡忡道:“我在这里,是不是有碍你的军威了?”
    第86章 将军助浴
    易知舟端起已经凉了的米粥喝下一口:“怎么会。”
    可元季瑶不信,她撇撇嘴:“方才那个康威,竟敢调侃你!”
    他咽下口中米粒,悠悠然的目光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她的气色好多了,脸蛋白里透红,与昨日失落绝望的新娘判若两人。
    “他说的没错,我的责任就是保护你。往后余生,都会如此。”
    元季瑶眼眶一热,彻彻底底被他打动了。
    自二人相识以来,他一直在践行那句承诺。
    时时刻刻,护她周全,这世上除了他,又有谁能次次以命相护?
    她鼻头微微发酸,搭在凳子上的一双小脚踩在了他乌黑的皂靴上。
    他不明白她此举意欲何为,但还是下意识张开手臂接住她扑过来的柔软身躯:“怎么···”
    话未出口,还带着米粥香气的湿唇就贴了上来,似琼浆玉液那般叫他陶醉。
    易知舟顺从地闭上眼,满含期待地享受着九儿的主动靠近。
    赤白的小脚踩着男人的靴面,她轻巧地挪动身子在他膝头落座,火红的裙摆盖住了男人修长有力的双腿。
    顾念着她舌尖有伤,他不敢深入,保持着浅尝辄止的姿态;可恍惚中,却感觉她那灵活的丁香径直闯入了自己的牙关,似嬉戏更是挑逗,易知舟心头一凛急忙推开她:“当心些。”
    被他这么一推,她心头堆积起来的悸动瞬间落了下去,有种难以言说的失落之感。
    “你,不想与我亲近吗?”她问的十分直白,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实在叫人难以消受。
    易知舟红了脸,生怕她多想:“不是,我是怕你的伤口······”
    这只是其一,她昨日狼狈又可怜,想必是遭受了犬戎那些人的欺负,如此一来,他越发不敢放肆了亲近了······
    听见他的解释,元季瑶兀自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确实有点疼,可她也是人啊,也会有悸动难耐的心绪啊!
    一想到昨日的情形,她反而更想与他亲近。
    她垂眸,用双手勾着他的脖颈缓缓拉进彼此,直到嫣红的唇蹭到某人的耳廓:“轻一些,就不疼了。”
    易知舟仰头凝望着她小巧的鼻尖,衣衫下那蓬勃跳动的心越发强劲,喉结上下滚动了几番,可仍旧抵不过心中戚戚:“昨日你流了许多血,当真不疼?”
    他也想与心爱之人共赴巫山。
    只是,眼下身在军中,作为主帅他怎能沉溺于美色?
    男人幽暗的目光落在她红艳艳的唇瓣上,半晌之后才音色低缓地开口,像是宽慰她,更像是说服自己:“等伤口痊愈后,咱们再补回来,好不好?”
    他像是哄孩子一样,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神情缓和、语态温柔。
    她心头那最后一丝丝褶皱,都被这份柔情蜜意熨帖妥当。
    得此良人,毕生何求?
    更何况,二人来日方长。
    于是她笑眯眯地点头应下:“好。”
    她的临渊啊,果然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男子。
    二人额头相抵,亲昵地说了好些话。
    直到军灶上送来了烧好的热水。
    易知舟起身将她重新安置在行军床榻上,转而将六桶热水逐一抬入室内。
    室外霞光满天,室内却升腾着氤氲的热气。
    元季瑶眼巴巴凝视着他孔武有力的手臂,不知怎么,有些心潮发热,她急忙调转视线,待他进进出出将一切准备就绪了才来喊她:
    “热水好了。”
    元季瑶别别扭扭拢着被撕破的嫁衣起身:“劳你抱我过去吧!”
    她声音清甜,揽着他的手臂顺势将一双赤白的玉足踩在他的皂靴上。
    军中的木桶尺寸不小,她挽起裙摆双足并拢站在其中,桶沿超过了她的膝盖,其中还略略有余。
    元季瑶低头左右看了看,眼底满是新奇之色:“虽未有宫中的浴桶那般大,但也够我使用了。”说话间,她还尝试屈膝,热水瞬间上浮,直到她的大腿中段。
    这样一来,更是便利了。
    她扬起笑脸看向他。
    易知舟沉默地对上女子灵动灿烂的眸子,心底忽而心生出一丝不确定。
    心上人衣衫半褪,长发低垂,宛若一朵洁白的莲花矗立在氤氲的热水中。
    此情此景,岂非折磨?
    刻意忽略体内隐隐产生的波动,他故作镇定地去拿巾布:“军营没有细葛布,我叫人取了军医用的白布来。”
    元季瑶看着那一叠崭新的白布,害羞地点点头,不等他再开口,她便自顾自转过身去,一层一层退下嫁衣。
    厚重的布料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二人却不约而同都紧张起来。
    医用的白布尺寸甚巨,通常会裁成细条用来包裹伤员,此刻用来做浴巾虽然不够柔软,但宽宽大大,正好可以裹着她玲珑纤细的身体。
    她自觉裹好了之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好了,你帮我灌水润发吧···”
    说完,她羞涩地抿了抿唇瓣。
    易知舟默默点头,挽起袖子露出线条修长的小臂。
    之前在马车里,他也曾与她亲昵过,唇齿交缠,耳鬓厮磨,肌肤相贴······
    只是那时候夜色浓稠,远不如此刻,烛火绵绵,入目清晰。
    她褪去衣衫,只裹着一层布巾站在桶中,布料雪白的纹理却远不如她的肌肤细腻诱人,微微侧身时露出圆润的肩头以及修长的侧颈。
    手持木瓢的易将军只能默默屏息。
    室内氤氲的热气令他有些难耐,他目不斜视,转而舀起一瓢温水,顺着她柔软的发丝缓缓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