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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善小记 第159节
    乌希哈愣愣地看着他。
    这,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成衮扎布没靠得太近,把可妮交给绿翘,对她道:“我让人煮了公主爱吃的小馄饨,等会儿就送来。我身上酒气大,怕熏着公主,先去边上客房洗洗。”
    见他转身又要走,乌希哈忙道:“布布等等!”
    成衮扎布转身,“怎么了,可是还有别的想吃的?我洗好了一起给你端过来。”
    “不,不是,”乌希哈红着脸,磕磕绊绊道,“屏风后面,有,有浴桶,热水也都备好了,你在这边洗就好。”
    成衮扎布本想着,若乌希哈害怕,他不着急同房,早叫人在主卧隔壁收拾了一间卧房给自己睡,等乌希哈习惯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日日相对,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但乌希哈主动开口让他留下,成衮扎布背在身后的手捏起拳头,“好,那就麻烦几位姑娘了。”
    宫女口称“不敢”。
    青苹笑道:“额驸没有侍女,叫她们伺候是应该的。额驸可要人服侍沐浴?”
    成衮扎布拒绝得干脆:“不必了,我不习惯人近身。”
    他绕到屏风后,很快便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和淅沥沥的水声。
    光是听声音,乌希哈就克制不住联想,喉间连连吞咽。
    她回头,看见侍女们都还杵在边上,忙道:“青苹你去看看小馄饨怎么样了,让厨房多下些,再煮一碗醒酒汤送来。绿翘你们几个早些回房休息,都累了一天了,明日还得喊我早起拜见祖母他们呢。”
    “可是公主……”绿翘似有为难。
    宋氏特意吩咐过,额驸和公主初次圆房,她们得在边上看着点,别叫公主被伤了。
    乌希哈伸手轻推她们,“别可是了,快走快走!”
    她和成衮扎布都有手有脚的,用不着侍女时时贴身服侍,更不愿意二人世界时还有外人在边上盯着。
    “奴婢遵命,”青苹应道,“你们都随我退下吧。”
    见乌希哈坚持,青苹也答应了,侍女们尽数退至门外。
    “青姑姑,您忘了娘娘怎么是吩咐的了?”绿翘还是不放心。
    青苹道:“我今夜就在门外守着,出不了事,留个人去看着厨房那边,等主子叫水。其他人先去睡,明早卯时中来替我。”
    几个宫女加起来也及不上青苹一只手厉害,只能应是。
    “等等,”青苹返身回屋,提着个大笼子出来交给绿翘,“把它也拿走。”
    “有些事,兔子可听不得!”
    ……
    一刻钟后,乌希哈拿到了醒酒汤和夜宵,成衮扎布也刚擦好身子出来。
    “我来,当心烫着你。”成衮扎布大步走过来,从她手上接过托盘。
    他只随意披了件中衣,腰带半系不系的,这么抬手走动,胸腹便露出一大片蜜色来。
    乌希哈眼神直往他胸口瞟。
    一定是小馄饨太香了,才让她这么馋,绝对不是想到巧克力了!
    她别过眼,“我让人多下了一碗,还有醒酒汤,你先喝这个再吃。”
    成衮扎布笑道:“奴才遵命。”
    乌希哈食不知味地吃了一半,拿勺子在碗里搅着,“布布,我问你个事儿啊,你要认真回答我。”
    见她又纠结又郑重,成衮扎布放下碗,“你说。”
    “就是,”乌希哈小心地问,“就是你有没有觉得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跟我待在一起,会觉得比较凉快?或者脑子比较清醒?”
    成衮扎布认真想了想,又凑到她身边轻嗅,“你身上一直很香,我从来没在其他地方闻到过。”
    是那种让他想靠近,让他上瘾,能平复他烦躁不安,又会在最深处燃起另一种火的清新香气。
    眼前是她纤细雪白的颈子,透着淡淡的粉色,她最脆弱的地方,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暴露着,成衮扎布眼神渐深。
    “别的就没了?”乌希哈毫无所觉,继续问,“有没有感觉清心寡欲,想吃斋念佛,还哎——”
    视线突然拔高,乌希哈被成衮扎布把住腿,直着身子抱了起来。
    成衮扎布仰头问:“你什么意思?”
    乌希哈心虚道:“我,我是担心你。”
    她这不是担心,他被那个奇奇怪怪的“六神光环”给影响,那什么,不行了嘛!
    夜已深,屋里烛火昏暗,乌希哈看不清成衮扎布的神情,而是被他不时上下滚动的喉结吸引住,忍不住伸手去挠了挠。
    有点好玩。
    再挠一下!
    成衮扎布再开口,声音变得沙哑:“我听说,你从大公主、二福晋和三福晋那得了两箱绘本?”
    “是啊。”乌希哈干脆点头承认。
    “巧了,我也有三箱。”成衮扎布闷笑,“看来我比公主学得多些。”
    “谁说的,”乌希哈不服气,“数量又不代表质量!”
    她一个穿越女,难道还会输给成衮扎布这个古人?
    “公主说的是,”成衮扎布虚心道,“不如,公主指教奴才一二?”
    乌希哈抬起下巴,轻哼一声,“来啊!”
    勇敢星星,绝不认输!
    ……
    对不起!
    她输了!!
    输得好惨哇!!
    ……
    未及卯时,绿翘就来接青苹的班。
    她担心得一夜没睡好,顶着两个黑眼圈儿,“姑姑,昨夜,可成了?”
    青苹点头,“不到子时,叫了一回水,之后就歇下了。”
    “就一回啊?”绿翘表情奇怪。
    她暗暗向三福晋的丫头打探过,同样是新婚,贝勒府上常常闹到三更四更。
    瞧额驸生得如此高壮,这也太不中用了吧?
    “你这是又在担心什么乱七八糟的,”青苹一看就知道她想歪了,满脸无奈道,“早跟你说过,额驸外粗内细,从小就待公主耐心呵护。这半年在宫中,你不也亲眼见了?”
    “行了,我也乏了,你们好生伺候着,别多嘴。”青苹交代她们几句,先行离开。
    丫头们在门外等到天亮,卧房里才传来动静。
    又过了一炷香,隐约听见乌希哈喊人,绿翘带人推门进屋。
    屋里,成衮扎布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半抱着乌希哈轻声哄着:“困就再睡会儿,祖母和额祈葛不会介意的。”
    乌希哈眯着眼,打了个哈欠,“长辈可以不在意,但我们不能不尊敬。”
    “行,都听你的。”成衮扎布转头问绿翘,“老爷和老夫人那儿可起了?”
    绿翘回道:“回额驸,都起了,半个时辰后在正堂奉茶,一同用早膳。”
    成衮扎布把位置让出来,“你们来服侍公主更衣装扮吧。”
    侍女们依言上前。
    成衮扎布一直在边上认真看着每个步骤,想着学会了,以后不用丫头,自己也能帮乌希哈做这些。
    绿翘几个被他看得发慌,想问乌希哈身体如何都不敢开口,只能不着痕迹地为她检查中衣下的肌肤。
    有些许红痕,“无意”触碰到,没听乌希哈喊疼,看乌希哈小脸红扑扑的,眼神逐渐清醒过来,并无任何异样。
    至于喜床上,昨夜就被青苹收拾好,床单被子都换过,看不出什么情况。
    绿翘松了口气,一会儿想回宫时可以跟娘娘们交差,一会儿又免不了担心额驸会不会身子虚,不觉出神,手上卸了几分力气。
    乌希哈脚落地想站起来,绿翘这边没扶稳,她身子一歪就要摔倒。
    成衮扎布一步跨到她身边,没叫她撞上床柱,紧张问道:“怎么了?头晕?没磕到哪儿吧?”
    绿翘慌张请罪。
    “布布我没事,绿翘你也起来吧,我就是,”乌希哈声音渐轻,“就是腿有点软。”
    两个没有经验的菜鸟,成衮扎布再小心注意,事后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都是我不好,下次——”
    乌希哈忙堵住他的嘴,“我真的没事。”
    成衮扎布乖乖安静,只再没松开过她的手臂。
    一刻钟后,策棱与老夫人端坐正堂主位,接受小夫妻敬茶。
    论身份,乌希哈最高,本无需向他们行礼。
    但她向来敬老,又爱屋及乌,首次正式拜见,就当普通人家的媳妇见长辈,敬茶改口。
    “额莫格,额祈葛,请喝茶。”
    策棱和老夫人连忙接过茶盏,一人一只手扶她,“公主快请起。”
    “真是没想到,成衮扎布这小子竟能把公主娶回来。”策棱笑叹,用手比划着,“上次与公主见面,公主才这么点儿高呢,公主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乌希哈点头,“您和布布,都是我的恩人。”
    “可别说恩不恩的,”策棱纠正她,“现在都是一家人。”
    “成衮扎布此前在京中,多亏了皇上和公主关照,”老夫人一脸慈祥,“如今能娶到公主,是成衮扎布的福气,也是咱们喀尔喀部的福气。”
    他们各自给了乌希哈见面礼,策棱是一个厚厚的红封,老夫人则是一串她随身数十年的天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