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我这话像是什么开关似的,师欲当时就有些尴尬,他用手扯了扯衣角,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我见他没吱声,又向他看去,结果好巧不巧的正看见他衣服上随着拍打的动作越来越不明显的脚印。
“……”
“噗。”
好吧,我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多半是师欲正和那元婴修士战斗的时候,路过的女侠实在看不过去英雄救美。
只不过救人的方式好爽了些。
估计直接一脚将师欲踹走了。
哈哈!
女侠确实好强啊……
几乎肉眼可见的将那修士打的毫无反手之力,而自己连衣角都没被他碰到。
我什么时候能到这个水平啊?
我看着天上两个人你追我赶的身影,哪怕离得很远,站在地上都能感受到灵力波动如同翻涌的巨浪一般。
真让人羡慕。
如果我有这个水平的话,也就不用劳烦女侠动手了。
想到这里我戳了戳师欲的胳膊,“走!除根去!”
当时在我们解决那些败类的时候,还没有做完那金丹修士就冲了出来。
现在正是我们将未完成的事干完的时机。
师欲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用手指了指外面,“我去外围你看里面。”
“好!”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将手里的剑玩了个剑花,粘稠的鲜血就顺着剑锋滴滴答答地流在地上。
这小子浑身上下都是土和血,这会儿还有心思耍帅呢。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从储物界里掏出了帕子,将溅上粘稠的血迹擦掉,然后掏出长布条,将剑柄缠在自己手上。
这是我穿越到修真界几十年中第一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掉这么多的败类。
虽然他们修为有限,以我的修为来说完全是碾压,但是那感觉是不一样的。
啧。
我呼出一口气,继续砍瓜似的挥剑补刀。
地上隔几步就躺着几具尸体,他们身上的那身制服此刻已经满是干枯到发黑的血迹。
从痕迹上我甚至还能分辨出他们到底是死在我手上还是师欲手上。
嘶——
还好没有忘记打扫战场,不然这痕迹留着岂不是等着别人找到我们吗?
我眼中闪过一丝庆幸,手麻利地掏出了一个瓷罐,符咒封口的瓷瓶看上去小小一个,可实际上里面装着什么吃的修真界特供版灵蚁,简直是处理现场的好帮手。
我颠了颠瓷罐,不过现在还不到用它的时候。
这东西我要是开了罐子可就收不回来了,这蚂蚁的战斗力不强,对活物一点作用没有,万一里面还有活口岂不是疏忽了?
我搜索着犄角旮旯里每一个不动弹的人形,挨个地对准了天灵和丹田补刀。
总之。
我以我多年看话本的经验发誓!
今天没有一个喘气儿的能离开这里,除了那些受害者。
你还别说,这一路上还真有装死试图躲过一劫的。
我看他装的辛苦,体贴地帮他变成了和其他尸体一样的样子。
希望他不要太感谢我,毕竟我这个人生来就乐于助人。
允悲。
我真心实意的祈祷他们下辈子能做个好人。
就算做不了好事,也不要再做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了。
当然了,我在忙着补刀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被我安置在同一个屋里的可怜娃,一路上顺手将那些腰牌收集了起来,等夜深人静之时带着他们通过结界赶紧离开。
清扫了楼中的隐患,我带着那些受害者一起沿着来路返回,在临近门口的时候撕开了陶罐上的封印,把罐子放在地上,然后赶忙离开了现场。
这些灵蚁除了活物不吃,其他什么都吃,无论是这些建筑还是建筑附近的土地,都没有办法从它们的嘴中幸免。
溜了溜了。
我可不想又一次被倒塌的建筑压个正着。
此刻阳光正好,我抬头眯着眼,伸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向天空望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女侠和修士的身影。
师欲也不在。
我蹙起眉,有点担心。
他们可千万别出事啊!
可恶,好想去找他们,可一时又不能脱开身。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光从声音我就能听到灵蚁种群有多么活跃。
从这个愈演愈烈的声响上来看,它们的数量肯定在以指数增长,建筑物木纹断裂的声音虽小,可架不住积少成多,竟也如同裂帛一般刺耳。
我心情有点焦灼,忍不住在原地走来走去转圈。
之所以我不敢动身,那是因为我必须等这些灵蚁将现场清理的干干净净之后,一把火将它们全都烧光。
不然的话,只怕这方圆多少里内都会逐渐被吞噬干净。
谁叫我得到它们的时候,忘记了顺手把它们的天敌也抓了呢。
绝不是因为我打不过它们的天敌。
因此在这种没有天敌且它们本身食谱广泛,给口泥土都能活的情况下,我要是真置之不理,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听到这里爆发灵蚁灾了!
我一边关注着周围的动静,一边谨慎地把包围着建筑的结界扩大,确保球状的结界完完整整地将灵蚁和所有该清理的现场包裹在内。
这样等一会儿我放火烧的时候才不会错过一只灵蚁。
为自己的谨慎点赞。
不过好在我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唯一有点儿出乎我意料的就是师欲和女侠一起走了回来。
而且竟然女侠提溜着师欲走回来的。
不是!
就让你去周围清扫一下,甚至都有可能不存在的余孽,你是怎么把自己搞得七窍流血,奄奄一息的啊?!
兄弟!你在搞什么兄弟!
我大惊,赶忙冲了上去,将被女侠捆在枪上的师欲解了下来放好。
“多谢女侠!”我探查了一下师欲的状况,特别震惊的发现他出去这一会儿把自己神魂都搞得不稳了。
只怕是一时半会儿都醒不来了。
啊?
我睁大了眼睛看向女侠,“这位女侠,他这是……”
“叫什么女侠?叫人怪别扭的,我叫贺癫,瞧你们两个年纪不大,可以叫贺姐!”
贺巅?
这名字好生猖狂!好一个雄心壮志!
不过以贺姐的修为本事来看,这名字倒正衬她。
贺姐将长枪戳在地上,枪尖指着天空,上面带着金光的血迹流到红樱上,黏在了一起。
“他太倒霉了,正赶上那老不修自爆前瞧到了他,宁肯让我一**穿了心脏也要冲到他面前才自爆。”
“不过还好他自己也有本事,反应的速度怪快的。”贺姐脸上没有一点对师欲的同情,全都是对他运气的幸灾乐祸。
“咳咳。”
她摸了下鼻尖,将搭在胸前的马尾甩在身后,又捋顺了下辫子改放在胸前。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直白,她赶紧找补了一下,“问题不大,休息个一个月俩月的也就好了,只不过这段时间智商会不怎么在线。”
“你多照看着些就是了。”
“多谢贺姐出手相助!”我将没有一点儿意识的师欲背在背上,不停地将他滑落的手挪上去,最后见他实在瘫软的不行,干脆也学着贺姐运输他的姿势,抽出布条来将他绑在肩上。
那场景真是每一次想起来都会让我笑的程度。
我心情好了些,嘴角略微翘起,心里起了一些调侃的心思。
宗门正殿此刻仍昏沉沉的,殿顶的宝珠将月光笼罩下来,微光照在我和师欲的身上,将海冬青凌乱的毛发照的发亮。
“当时要不是我心善,就你那一滩烂泥的样子,谁能背着你四处跑啊?”
“而且你就偷着乐吧,至少我没像贺姐那样把你捆在武器上,对你还不好?无论怎么看,我才是你的救命人吧。”
师欲呆呆地看着我,眼神放空。
他也是第一次在我的口中得知那回他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贺姐是怎么把他带到我面前的。
咳咳。
毕竟那么带人总感觉像是将人穿成串儿了,要上火烤了似的。
贺姐可是在他昏迷的时候特意跟我说不要让他知道的。
【你们——】
师欲气冲冲的炸了毛,看了我半晌又泄了气。
【那不是第一次见面吗?也就那会儿我狼狈了些。】
【但是后来我们一起扫荡拐卖组织的时候,我还是很英勇的!】
那确实。
师欲这家伙平常说话举动骚包了些,办起事来还是很靠谱的。
在那之后将近两百多年的修行里,几乎每一次剿灭拐卖组织都有师欲一份大功。
毕竟能做到穿女装引诱他们直击老巢的也就是师欲了。
我甘拜下风。
这真得好好的夸夸他,在这条路上他付出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