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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言清勾唇,不想去探究他面上流露的怜惜,长睫垂敛在面上投下小片阴影:“老谋深算如先生,怎会不知如何做更有利。”
    “您不该在这时候犹豫。”她轻嘲,“我看上的男人从不优柔寡断。”
    僵持了有一会儿,男人在她清亮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将随身携带的蝴蝶刀递给她。
    言清接过后,左手抓住他的胳膊放到嘴边咬住,另一只手握住刀刺入自己胸口。
    锋利的刀刃翻搅,生生剜出一块血肉。
    “唔——”她喉间咕噜痛呼,牙齿刺入男人手臂,力度同样大到几乎咬掉他一块肉。
    尽管系统帮她这具身体调低了疼痛度,她仍然能感受到一些血肉的撕裂疼。
    言清娇美的小脸紧紧皱成一团,蓄在眸中的泪水汹涌夺眶而出。
    湿濡的泪与男人手臂上的血混合。
    胡先生没去管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的手,只心疼又愧疚的盯着她鲜血淋漓的胸口。
    言清苍白着脸倒在他怀里,昏迷前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虚弱的说:“这是先生亏欠我的证明。”
    他将永远记得这一天。
    明明是怕疼爱美的娇气包,却敢毫不犹豫的替他受下一枪,也能为了他以身犯险剜下一块肉。
    “对不起……”他抱起言清,慌张失措的道歉。
    殷红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没入言清脖颈。
    从这一刻起,言清便知晓。
    自己胸口无法消除的疤痕,会成为男人终身难忘的梦魇。
    让他永远觉得亏欠。
    将军府她必然要走上一遭,冒牌者的身份会让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虚假的纹身太容易留下把柄,破釜沉舟拿掉所谓胎记,反而能让她从被动变为主动。
    她只需以被除去胎记的受害者身份前去即可。
    拐卖她的人偶然得知罗基一直在寻找胸口有胎记的女孩,因此怀疑她就是将军要找的人。
    害怕被报复而一不做二不休,用刀除去她身上的胎记。
    这完全能够说得通不是吗?
    就算有人质疑,她也可以装作受到巨大刺激,而忘掉了许多细节。
    选择性失忆这种东西并非全然没有用处。
    比起去到将军府后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她更喜欢将节奏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言清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胡先生正坐在床边守着她。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中。
    一向不喜形于色的男人,此刻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握着她手的掌心有温热的汗,似乎一直不曾松开过。
    “要不要喝点水或是吃点什么?”
    见她醒来,胡先生忙问。
    言清望着天花板没有理会他,原本水润的杏眼没有焦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许久,她眼睫颤了颤,从男人掌心抽回手。
    “我想自己待会儿,先生。”
    注意到男人没有包扎的伤口,她迟疑了一下,最终放弃言说。
    胡先生张了张嘴,烟灰色的眸子沁满愧色:“好。”
    房间外,他站了许久没有离开,点起一支烟抽了几口。
    往日抽烟很少的他,这阵子却像是染上了烟瘾。
    一同戒不掉的,还有把一颗心虔诚捧到他面前的女孩。
    他无奈笑了笑,没想到自己会有沦陷在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最不值钱的感情里面。
    将烟按在左臂的伤口上碾熄,黑灰嵌入绽开的红肉,已经干涸的鲜血再次涌动,他却好像丝毫感受不到痛。
    接下来的几天,胡先生推掉了帮派里的所有事务,全程待在公寓和言清在一起。
    言清却对他若即若离,仿佛对他的利用心存芥蒂,与他相处时隔着层不薄不厚的膜。
    二人共处一室。
    言清坐在病床上,他就站在一旁。
    “阿清——”
    “先生——”
    一阵静默后,两人同时开口。
    言清望着他:“还是先生先说吧。”
    胡先生上前坐在床沿,抓住她的手。
    她缩了缩没能将手抽回,便不再想挣脱他。
    “我替阿清安排了训练。”男人指腹在她手背摩挲,犹豫着开口,“你若不愿——”
    他顿了顿,没有直接将话说完。
    将军府到底是一条未知的路,这段路需要她摸索着前行。
    “这正是我想跟先生谈的。”
    言清用自嘲的语气说,“您知道的,我怕死。”
    第33章 第33章被卖金三角的虐文白月光(33)
    打铁还需自身硬。
    别人的保护于她而言只能是锦上添花。
    胡先生抿了抿唇,浅淡的灰眸因对言清的疼惜而变得愈发幽深。
    他抚过言清的眉,柔声说:“训练艰难,你先养好身体。”
    替她重金聘请而来的导师是国际上有名的雇佣兵,他希望能替女孩披上战甲,让她面对飘摇风雨也能有自保能力。
    “事不宜迟,为了不耽误先生的计划,还是尽快安排为好。”
    言清没有避开他的触摸,木然的眸光中闪动着几分委屈。
    唇边笑容弥漫苦涩:“于我而言,还有什么比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更艰难呢。”
    胡先生强忍住将她搂入怀中的冲动,小心的将愈加浓烈的爱意掩埋。
    他不能将她当做娇花典藏,如果对他的怨可以促使她成长,他宁愿被她记恨。
    在喉间辗转欲要脱出口的安慰,最终化作一声沙哑低沉的“好”字。
    他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先生。”
    言清出声叫停了他的脚步。
    “先生还是让人处理一下伤口吧。”
    刚才她就注意到,男人手腕上被她咬伤的地方已经感染恶化,若不及时消毒上药,废掉一条胳膊都有可能。
    好像只是关系普通的人之间的一个善意提醒,她的语气仍旧平静,甚至能听出少许生疏感。
    听到男人耳里,却足以令他欣喜。
    胡先生呼吸微滞,心尖处泛起的甜蜜瞬间传遍全身,只因为她一句小小的关心。
    即便在对他有怨的情况下,也仍然不忘关心他的伤势。
    叫他怎能不动心。
    “好。”他应声,出门的脚步都轻快不少。
    言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收回视线往身后的软枕上靠去。
    她本就打算向男人要来一场特训,适逢他提出正合她心意。
    本源世界里她学过一些暗杀技术,但学得不深,跟专业人士相比终究有些差距。
    从一开始,她就将小世界之行当做一场对她灵魂的历练。
    所以她不愿意浪费一点时间。
    便是跟胡先生周旋的六个月里,她也在努力学习着金三角地区的几种语言。
    言清被送到热带雨林,进入到一个全是男人的训练营。
    进去前,她特意嘱咐系统不要修改她身体的疼痛度。
    她怕疼怕死是真的,但这不意味着她吃不了苦。
    毕竟她出生在那个战火纷乱的年代。
    她十分清楚,自己在这个位面汲取的知识本领,或许会成为她未来在下个世界,甚至下下个世界生存的根基。
    以前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不敢松懈半分,现在她更乐意将其视作一场丰富自身的旅程。
    这场特殊的训练持续了整整一年。
    直到杀死训练营内同期最强者,她才算毕业。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训练营内曾多次试图侵犯她的男人们,都在集火扫射中丧生。
    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人的生死,因为他们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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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天幕上明月半覆薄云,投向静寂街道上的光与路灯互映昏黄。
    窈窕的身影穿过小巷,倚靠在墙边擦着手里的蝴蝶刀。
    言清抬起头,掩住半脸的黑色丝网蝴蝶面罩映衬得她小脸越发莹白,暴露在外的红唇沁血般的娇艳。
    黑色的紧身皮衣包裹着娇躯,飒爽的高马尾随着她小跑穿梭的步伐晃荡。
    她手里的蝴蝶刀上面有特制的标记,是送她进雨林前,胡先生赠予的礼物。
    而今,她刚用这把精致却锋利的小刀送走两人。
    害死原主的高越五人组,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
    不久前刚因立功被提拔到了总部。
    其他两人在外潇洒快活时,被蹲守在隐秘处的她封喉。
    剩下这个解决难度要高出许多,毕竟雷鹰堂总部守卫颇多。
    但言清在系统的导航指引下,搜寻、暗杀、逃跑一气呵成。
    只是依然惊动了雷鹰堂里的守卫。
    经过特训的复制体摆脱了原主虚弱身体的桎梏,得到些能量后,系统更帮她刨除了原主经历过心脏手术的限制。
    到现在,言清似乎已经摸清了系统获取能量的手段——
    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