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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云异茫然:“谁?”
    云异又瞎又蠢,怎么会知道呢?谢春酌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可笑了。
    “怎么了吗?”云异侧头,不安地低声询问。
    他搂住谢春酌腿的手紧得像一根绷直的绳子,勒得谢春酌腿疼。
    谢春酌锤了下他的背:“别抱太紧。”
    话罢顿了顿,“吓吓你而已。”
    “……”
    云异面上浮现出几分恼怒:“不要乱开玩笑,这里很危险。”
    谢春酌惊奇:“你怎么知道危险?”
    云异又不说话了,他突然加快脚步,不顾自己看不看得见,快速离开。
    谢春酌怕他摔了连累自己,忍着颠簸……没两秒就拽住了云异的头发,将其扯得乱七八糟,大怒:“你疯了?”
    云异不言不语,固执地埋头往前走。
    谢春酌一时之间竟拿他没办法,只好抱紧他,俯在他背上,不满地嘀咕:“小疯子。”
    二人快速离开,因此,也没看见在身后不远处的那片干涸的血泊中,逐渐凝聚成泥的一块东西慢慢抬起……指尖、指骨、指节、手掌、手腕……
    那只手冒出来,竭力地伸长,似乎是寻求、渴望着什么。
    咕噜咕噜……
    细小的泡沫涌起,发出很轻的响声……
    卿、卿……
    -
    云异背着谢春酌离开后不久,天色骤然间就黑了。
    这变化诡异,谢春酌疑心是幻境要结束了,于是让云异把自己放下来。
    他们暂时留在这里过夜。
    这是一处山林,四处都是巨树,最小的都要三人环抱才能搂住树干,云异找了块空旷些的地方,在树下把谢春酌放下来,随后又摸索着清除杂草,汇聚在一起点燃,烧起火堆。
    今晚云异没有那么好运抓到傻兔子来烤着吃,所以吃了一颗辟谷丹。
    他走了一路,还背着个人,实在是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谢春酌靠着巨树凝神修炼,待到夜中,才放缓身体,慢慢进入睡梦之中。
    ……
    又来了。
    谢春酌感觉到昨晚那个人又靠近了自己。
    这次对方变得非常踌躇,没有第一时间动他,而是一直在他面前看他。
    看了很久,期间往四处走动了一下,好像又在看其他东西。
    谢春酌努力想醒来,可他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这是为什么呢?
    他有些生气,火气在心中蔓延。
    大抵是他的情绪在脸上表露出来,看着他的人试探性地伸手,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又去碰他的唇,企图把那抿得紧紧的,犹如花瓣合拢的唇也给抚开。
    一下一下,十分有耐心。
    这是把他当什么了?宠物吗?
    谢春酌怒不可遏,张嘴就把对方的手指咬在口中,最好咬断,让这暗中偷窥欺辱他的人付出代价!
    可是事实上,他的牙齿用不了什么力气,反倒像是把那节手指含在了嘴里,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谢春酌松口,暂放对方一马。
    但是那人在停顿片刻后,竟然得寸进尺,手指勾住了他的舌头。
    ……之后的一切变得不可控。
    那人像失控的野兽,开始亲吻他。
    亲得太深了,好像要进到喉咙里,他想要吃了他吗?!
    谢春酌恐惧闪躲,可依旧无法动弹,他的背靠在树干上,春衫薄,树皮粗糙,上下摩擦时隐隐生痛。
    不堪忍受的脸紧紧绷着,泛红的眼角溢出了泪水,最后被人舔掉。
    “……呼、呼……”
    那人发出粗喘。
    谢春酌扶住他的肩膀,手指无力地蜷缩,然后……被他一点点、一点点地打开。
    月光泄下,一片莹白。
    第42章
    翌日, 谢春酌醒来后,如第一次一般,去看自己身上的皮肤,但也跟第一次一样, 没有看到任何痕迹。
    他用水镜去照后背, 光滑依旧, 雪白一片, 毫无任何被摩擦后的痕迹, 只有手碰上去, 亦或者是靠躺而下, 才会感受到隐约的不适和痛感, 而这些异样,到底来自于心理, 还是来自于心理, 又不得而知。
    白日的巨树林高大挺拔,茂盛生长的枝叶交叉汇聚, 遮住大部分顶上落下的日光,林内半明半暗。谢春酌沉默地看着云异坐起身,似乎是感觉到了他长久凝视的视线,转头疑惑地问他:“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谢春酌问他:“你昨天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云异摇头:“没有。”
    他的表情毫无破绽, 黑色的眼睛一片茫然,还有疑惑, 仿佛不知道谢春酌问这个话的意义是什么。
    谢春酌不想怀疑他,因为怀疑了就代表他被一个瞎子骗了,被一个瞎子……欺辱了。
    这对他来说,多么大的侮辱。
    “你半夜醒来过吗?”
    “我太累了,睡着了就没醒过。”
    谢春酌不再问了, 他道:“过来扶一下我,我昨天扭到脚了。”
    怎么扭到脚了?云异怔愣,没问出口,而是摸索着朝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起来。
    谢春酌忽然发现,云异扶他时,手只握住他两侧的手臂,直到他站起来后脚下不稳往后倒,对方才用手臂搂住了他的后背,让他靠在怀里。
    为什么呢?
    因为昨夜他被……抵在树上吗?
    假如一切都是云异做的,那么,他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瞎子,又是如何骗过他,并且消除他身上所有不堪的痕迹的呢?
    谢春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他把搭在云异身上的手收回来,懈下力气,靠倒在云异的胸膛上。
    砰砰、砰砰。
    云异的心跳加快。
    谢春酌的动作太忽然,他没有防备,为了不让人从自己怀里滑落跌坐在地上,云异迅速弯腰搂住他的腰,把人扶稳,又因为二人身高不对等,姿势奇怪,云异又抱着谢春酌坐回了地上。
    “怎么了?”云异低头问。
    他眼睛的视线没有“看着”谢春酌,但谢春酌却一直微微抬着头看他。
    自下往上地看。
    云异其实长相英俊秀丽,五官深邃正气,是个端正的少年郎,骨骼走向也能看出他的骨相也十分好,就算是一具白骨,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或许,他知道了幻境为什么一直没有破的原因了。
    谢春酌觉得自己可以试一下。
    “我总是做梦,我梦见有人……”谢春酌在他怀中轻声说着,仿佛恐惧般,声音断断续续,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云异不自觉抱紧了他,神情紧绷,放柔了声音问:“有人怎么了?”
    “有人……侵犯我。”
    谢春酌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云异的脸上出现显而易见的震惊与茫然。
    装得还挺像。谢春酌心中冷笑。
    他面无表情,声音却瑟瑟地犹如经历风雨无法逃离,被淋成一团的小雀:“今晚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吗?在我旁边。”
    云异下意识:“不!”
    谢春酌眯起眼睛。
    云异回过神来,缓和心绪:“我睡姿不好,怕影响你。”
    “我害怕……”谢春酌失落道。
    云异听不得他这样说,表情纠结万分,直到谢春酌给他下了把火。
    谢春酌将头靠在他怀里,双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作出依赖状,似撒娇似嗔怪:“就一次都不行吗?”
    云异无法,只好道了声好。
    -
    白日里赶路,谢春酌不像昨天一般指挥得云异团团转,他不打算去找万春等人,也不打算去找幻境核心出口,任由云异乱兜,对方问了,他就随意指个路让人走。
    秘境里时间流速很快,很快天就黑了,这次他们停在了小河边。
    夜里云异意外抓到了鱼,没有任何调料的烤鱼腥臭,谢春酌照常不吃,云异吃了一些,也觉味不好,就将它扔进了火堆里,跟篝火一起成为黑灰。
    他坐在篝火前不动,许久,直到身后传来轻声的呼唤,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才动了一下。
    “云异,过来啊。”
    云异有些惶恐不安,他眼前一片漆黑,但火烧得旺,热度照得他的脸红彤彤一片,好似要把他也一块烧进去。
    他又坐了一会儿,谢春酌的喊声逐渐变得不耐,他无法再推迟,便去河边洗了手与脸,慢慢朝谢春酌走过去,顺势睡在对方身边。
    温软的香气嗅入鼻腔,云异像是吸入了某种致幻草药,他闭上眼睛,身体绷紧得像一块铁板,谢春酌故意去碰他肩膀,他也无动于衷。
    装。谢春酌看着他的侧颜,心中不屑一顾。他动了动身体,发出一点声音,假装睡着了,开始进行漫长的等待。
    夜色寂寥,隐约有蝉鸣与鸟叫间断响起,风声轻浅吹过,直到天光熹微,谢春酌也没等到云异动手。
    太惊奇了。
    谢春酌心想,难不成真的是他想错了,错怪了云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