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一看,硕大的鸾鸟正立在一块岩石处眺望远方。
她什么时候欠他十株极品灵植了?
胥衍莫不是记错了,极品灵植她的天玄宝袋里如今也不过就只有不到五株,十株,她不如去偷来得更快。
“胥衍上君何出此言,下君好像未曾向你借十株极品灵植?”
姜似月的底气很足,她绝对不会记错的。
“献师会我去接你,扶玉仙尊许诺你会给我十株极品灵植作为报酬。”
鸾鸟说着恢复了真身,胥衍拿出一个布袋子,扔给她。
“你不会想赖账吧?还的灵植都放在这里面,要是实在还不上,让你师父扶玉仙尊帮忙想想办法。”
姜似月一头雾水,手里的布袋子很是烫手,但仍然回嘴。
“叶心明才是正儿八经通过了献师会拜师于扶玉仙尊的弟子,我就是来凑数的,既然是仙尊许诺你,你为何不去找仙尊要?”
胥衍被她问住,身形一僵,别扭道。
“欠债的是你,我寻他做什么,你尽快还上便是。”
姜似月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当即恍然大悟。
原来是胥衍和扶玉仙尊闹别扭了,又想要和好,缺一个台阶,所以才费尽心思找了这个理由,让她去交涉。
“我还不上,我也不想去找仙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偏不去。
十株极品灵植她也没有。
她就想看胥衍着急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胥衍愕然,顿时语塞。
好啊,他活了近万年,头一次遇到如此厚颜无耻的仙界弟子!
“不去就不去!本君还非得靠你了?”
情急之下,胥衍说漏嘴了,他急忙捂住嘴,已然迟了。
姜似月噗嗤一笑。
“胥衍上君,你既然有意和仙尊和好,为何不亲自去找他说个清楚?”
事已至此,胥衍也没有再装腔作势的必要,他脸上淡淡的红晕退去,撇撇嘴。
“是他先恼怒本君的,我才不去热脸贴冷屁股呢。”
想到当时扶玉仙尊冷漠的模样,胥衍觉得很陌生。
他分明很了解扶玉,但在那一刻,他从扶玉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那你们总不能一直这样不说话?整个玉清山就我们几个,不说话不会无趣么?”
姜似月强忍着笑意劝慰。
他们俩加起来有两万年的寿命,怎么还不如她这个不到三百年的小辈?
正当胥衍犹豫之时。
玉清山山脚下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响声,伴随着响声还有小童的喊声。
“我今日还不信了!是你的结界硬,还是我的头更硬,还我大师姐!”
“狂妄小儿,今日就叫你有来无回!”
玉清山山神隗饮还是头一次被个无知小儿挑衅,结界的力量再次加固。
姜似月暗道不好,小寒渡要受伤!
第15章 过于简陋
姜似月脚底生风,朝山下跑去,胥衍皱着眉头跟上她,心说闯玉清山的仙人多了去了,真进来的一个也没有,不知这次来闯的人和姜似月是什么关系,她如此紧张。
寒渡后退几步,催动全身的灵力,铆足了劲看向前方玉清山的入口,冲了上去。
隗饮也并未看他是个小孩就对他仁慈,正等着看寒渡自讨苦吃。
“隗饮上君,请手下留情!”
就在寒渡即将撞上去的那一刻,姜似月一声大吼,让隗饮措不及防,他迅速减弱了结界的强度,寒渡的脑袋才没被撞坏。
寒渡再一次躺倒在地上,仰头看着天,感觉自己头有点晕。
“二师姐,我好像听到大师姐的声音了,你听到了吗?”
站在旁边的梦影双手交叉架于胸前,视线里,是姜似月朝着他们奔跑而来的身影,“听到了,还看到了。”
寒渡眸中划过惊喜,抬起脑袋一看,果然是大师姐!
下一刻,他就晕了过去。
姜似月停在寒渡身旁,大口喘着气,方才着急赶过来,忘记动用灵力,多亏她体力不错,才赶得上救寒渡。
“梦影,你怎么也来了?”
等她把气捋顺了,注意到站在寒渡旁边的梦影,很是惊讶,在她印象里,梦影话少,修为强悍,姜元弼十分看重她,怎么舍得让梦影陪着寒渡来玉清山?
梦影朝她拱手,“大师姐,寒渡为了找你私自下山,师尊担心他的安危,命我陪他一起。”
姜似月微怔。
她竟还唤自己大师姐。
“梦影,献师会那日你也在,我早已不是青岩宗的大师姐,以后唤我似月就好。”
如今姜芜才是姜元弼的女儿,姜似月不愿抢这个风头,只想过安生日子。
梦影垂下眼眸,片刻后正视她道,“好。”
姜似月抱起小寒渡,有点吃力,注意到他的额头上满是红色的鼓包,又觉得还能抱得动,这小家伙为了她,当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梦影跟在她身后,却被胥衍拦住。
“玉清山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他能看出寒渡对姜似月的重要性,且寒渡受伤,需要休养,可暂入山。
梦影是青岩宗二弟子,献师会虽败给了焱昊,实力亦是不容小觑。
玉清山从不掺和仙界诸事,若是让梦影入山,其余宗门恐有微词。
姜似月则不同,她已被青岩宗所弃,没有宗门的牵绊。
“师尊有令,等寒渡在外面玩够了,带他回去。”
梦影不多话,言简意赅说明了自己留下的缘由。
胥衍拧着眉,这女君的性子也太冷了,说话时无半分情绪,像块石头,无趣。
“胥衍上君,寒渡身上的伤需尽快治疗,可否行个方便,待他的伤痊愈,我就让梦影带他下山。”
姜似月神情肃然。
胥衍无法,只得转头同隗饮商量,“隗饮,姜似月如今是仙尊的心头好,你且放这两个小雀儿进去吧,仙尊不会怪你。”
山神隗饮思索片刻,为寒渡
和梦影放行。
胥衍望着姜似月的背影,眼神复杂。
从扶玉见她那一刻起,许多事都在,譬如现在,从无闲人的玉清山,又来了两个人,都是为了姜似月破例。
也不知,是好是坏。
姜似月的屋子。
寒渡被放在床上,姜似月运功为他治疗,效果并不明显。
“让我来。”梦影说罢,抬手为寒渡治疗,很快寒渡头上的包都消了下去。
姜似月很惭愧,寒渡为寻她受伤,她却连为他治伤都做不到。
“梦影,谢谢你。”
梦影未回,环顾屋内,才道,“如此简陋,你住得习惯吗?”
虽说姜似月在东极峰的屋子不曾有多华丽,可该有的都有。
此处,实在是过于破旧。
“让你入山已经是破例,你竟还敢品评我玉清山的东西。”
胥衍迈着步子走了进来,面上不太高兴。
尽管宫殿破旧,他也不愿让一个青岩宗的小辈瞧不起。
“胥衍上君,梦影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关心我。”
姜似月知道梦影不善言辞,出言为梦影解释。
胥衍没吭声,走到床前看了眼寒渡,“他的伤过两日就能恢复好,届时必须尽快带他离开玉清山。”
姜似月虽然不舍得寒渡,却也理解玉清山的规矩,更不可能因为她一个人就破了规矩。
待胥衍离去,姜似月在地上铺好了床褥,起身看向梦影。
“梦影,此处不比宗门,今晚先委屈你和我一起打地铺了。”
梦影二话不说就躺下了,这几日风餐露宿,打地铺竟算是还不错的条件了。
姜似月从天玄宝袋里拿出酥饼和玉清露,放到梦影的枕头边上。
“这是我做的酥饼和玉清露,你劳顿几日,垫垫肚子吧。”
以梦影的修为,她确实不怎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