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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只能主动进攻,进攻代替防守,把话题掌握住。
    江慈假装专注于喝水,像猫偷喝人类水杯里的水一样,恨不得把脸塞到水杯里。
    “我那个时候长得和现在很不一样。”他慢条斯理地打开餐巾擦了擦嘴角,开始胡说。
    饭桌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青春期的时候非常得胖。”
    没错,这好像是个好思路。
    “我当时胖到200多斤。没有女生会注意到我。”
    他看向谢昭。
    是个好借口,这样你认不出我也正常。
    “因为肥胖,我中学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我自卑,焦虑,抑郁,躁狂,激素水平异常。”
    江慈找到了正确思路,逐渐自信。
    “外貌焦虑,导致我当时非常低自尊,害怕听到负面评价,我不敢和女生说话,不敢多看女生一眼。”
    他扫了一眼谢昭,所以你可别问我认不认识你。
    “说实话,这是一段非常痛苦,我非常不愿意去回想的记忆。”
    完美的逻辑,这样你没注意过我,我也没注意过你。赶紧换个话题。
    江慈垂眼,他长得美,睫毛低垂,有几分楚楚之姿,在座的女士不忍。
    “抱歉,我不该提——”梅赶紧说。
    “你能瘦那么多真的很厉害。”索菲亚鼓励道。
    “你是怎么瘦下来的?这得很有毅力。”
    谢昭也看着他,等他回答。
    江慈思考,从专业角度走进青春期肥胖过度的少年心理。
    “那时候有很强的动力去减。为了社会接纳。“他补充道,”同龄人的认可和接纳。”
    “同龄女生的认可吧?”索菲亚笑道。“我知道很多男孩在青春期时疯狂减重就是为了追暗恋的女生。”
    “表侄上学时也有暗恋的女孩吧?”梅也笑着问他。
    江慈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突然跳到青春期暗恋这个话题上的。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下意识看了谢昭一眼,怕她听出自己在撒谎。
    这一眼落在其他人眼里就很微妙。
    “我相信上学时没注意过你的女孩,现在一定对你另眼相看。”
    索菲亚意味深长道:“是吧,谢总?”
    “嗯?”谢昭正一心二用,努力回忆她的虚假背景资料,怕被拆穿。
    “谢小姐中学一定很受欢迎。”梅问,“有很多男生追你吧?”
    谢昭含糊其辞:“我那个时候年纪小,不太关注这些事情。”
    她怕说错话,看了江慈一眼,严谨补充道:“也许有吧,时间太久,记不太清。”
    两人视线撞上,很快退开。
    桌上摆着银盘装饰,光可鉴人,谢昭看向银盘里他的倒影,小心观察,又撞上他的眼睛。
    他也在暗暗看她。
    梅低头微笑不语。
    “对了,表弟最近有什么爱好?”陈彬浩从桌对面看过来。
    江慈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假扮的身份有什么爱好。
    “前段时间在岛上参加了冲浪节。”幸亏他对最近的动态背得很清楚。
    “你喜欢冲浪,那和谢小姐的兴趣爱好一样。”
    救命,江慈头疼。
    他害怕谢昭再与他交流什么冲浪心得,因为他对冲浪一窍不通。
    而对于谢昭来说,谢天谢地,终于转移话题了。
    谢昭赶紧问道: “你在哪里度假的?澳洲吗?”
    “不,在伊比沙岛。”江慈按照自己的假身份如实说,他庆幸自己把细节记得很牢靠。
    他在撒谎,谢昭想。
    因为伊比沙岛在北半球。
    冲浪节一般是一个月前。而晒痕要3~4个月才能消退,何况是喜欢反复晒的人。
    但他的身上完全没有晒斑和晒痕。
    她之前仔细摸过他的手表,他就连手腕处一直戴手表没有摘下过的地方,也没有晒斑。
    再说他与自己握手时,谢昭发现他的手光滑没有茧,唯有中指内侧有轻微薄茧,这是写字多的表现。
    他不是一个热衷于户外运动的人。
    可是,有什么必要说谎和她有一样的爱好呢?
    服务生端上第二道开胃菜是微微烤热的切片法棍,配上鸡肝酱。
    谢昭不想要鸡肝酱,她扫了一眼,长桌另一端好像有白瓷碟子装着牛油果酱。
    她喜欢牛油果酱,可是只剩一碟了。
    很远。
    谢昭纠结了一下要不要站起来拿。
    就两秒,他起身拿走了她想要的酱。
    江慈俯身靠近,一言不发地递给她。
    他修长的手指托着瓷碟,袖口半卷,露出的腕骨明显,青筋分明,莫名有点禁欲感。
    谢昭不自主地多看了两眼。
    碟子递到她眼前。
    她微怔,伸手去接。
    江慈俯身递给她,衬衣领口松垮得敞开着,冷白的肤色撞进她眼帘,锁骨下方心口处隐隐有一颗朱砂小痣。
    风连带着冷冽的雪山间的冷香传到她鼻尖。
    他的指背轻轻碰到了她的指尖,极短的一触。
    他怎么知道自己需要牛油果酱,她可什么都没说。
    谢昭以目询意。
    江慈锋利立体的五官在昏黄的水晶小吊灯下柔和了很多,他眉稍微扬,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慈时刻关注着谢昭。
    要测谎首先要建立基线,建立嫌疑人常态下的语言和肢体动作基线。
    也就是必须先知道她不说谎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现,才能注意到她的行为举止是否偏离了基线。
    所以测谎时一般会问嫌疑人一些基础问题来建立基线,比如是哪里人,有什么爱好,昨天晚上吃了什么,这些无关痛痒的基本问题。
    但是如果遇到一个人每句话都在撒谎,连基础问题也是胡说的,那就无法建立基线。
    比如谢昭,江慈想,这个女人嘴里恐怕就没一句真话。
    她刻意隐藏了口音,修改了外貌。
    她真实的家境,阶层,学历,兴趣爱好,甚至是无关的小事比如上周去哪度假了都可能是编的。
    所以江慈坐在谢昭旁边,并不专心用餐,而是全神贯注,仔细观察她这个嫌疑人的整个身体,脸上的眼神,微表情,语气语调,还有说话时的叙述方式。
    她对哪道菜感兴趣,哪道菜不合口味,这些小事,他都得仔细观察。
    谢昭桌子正对面坐的是乐乾的首席财务总监,姓唐,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女性。
    她不时和谢昭闲谈几句。
    “唐总监和谢总是老相识吧?”私生子突然问。
    “您真会开玩笑,我和谢总只有几面之缘。”总监冷冷地说,对他的质问很不满。
    唐女士说话时手不停地抚摩项链,安抚行为。
    她在撒谎。江慈想。
    “李顾问呢?你和谢总是第一次见吧?”私生子问旁边的法律顾问。
    “啊?”李顾问迟钝道:“没错,我和谢总是第一次见。”
    陈述句重复提问内容。
    他也在撒谎。
    看来集团核心层都和谢小姐关系匪浅。
    江慈默默地拿餐刀往法棍上涂酱。
    “本来上次在瑞士的投资研究会应该能见到你的。“唐总监对谢昭说,”可是你临时取消了没去。“
    秋季在瑞士举行的投资研究会议,很多对冲基金的投资者都会去参加,他们互相交流分享投资理念。
    “因为以撒在场。你们知道的,我不可能和这个人出现在同一空间。“
    在华尔街,所有人都知道谢昭和以撒是死敌,他们之间的血腥斗争,常常是财经频道的新闻。
    其实谢昭去了,在酒店和以撒秘密见面,两人交换情报。
    他们必须瞒过所有人,避免监管部门察觉到他们之间来往。
    “是啊,所以前段时间在曼哈顿的投资研究会也没见到你。“
    就在这场春季投资研讨会议上,轮到以撒发言时,他毫无征兆地突然向乐乾集团发难,公开自己已经做空了乐乾股票。
    这位对冲基金投资人拿到话筒的那一刻起,连续二十五分钟一刻不停地揭露乐乾在做假账,言辞尖锐,狂批乐乾管理层,称ceo陈辛迟早要为财务犯罪入狱,并呼吁sec应该立刻介入调查。
    他公开表态后,乐乾股价立刻跌幅超过百分五。
    “我那时在度假呢。“谢昭说。
    其实谢昭当时依然和以撒私下见面了。为了撇清自己与做空乐乾有关,她特地制造不在场证明。
    会议期间,谢昭在社交媒体上发了之前秋天去瑞士时的照片,谎称自己正在度假,不在曼哈顿。
    “怎么样,玩得还愉快吗?”唐总监问。
    “很好,从我住的房间窗户能看到日内瓦湖和阿尔卑斯山。谢昭喝了一口白葡萄酒,”风景很好。”
    为了力证她的确去度假了,谢昭划开手机给周围几人看了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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