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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阮陶然不说了,又把玫瑰酒酿端过来:“我特地煮的,你喝一口好不好?”
    “为了煮这个,我还烫了手呢。”说着,阮陶然把自己的手伸过来。
    白皙的指头上,一片小小的还没有消除的红印。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可怜巴巴的小鹿:“姐姐,要不要尝一口?”
    纪青云的眸子似乎松了松,接过玫瑰酒酿,犹豫了一下,还是尝了一口。
    “是不是很好喝?”阮陶然笑盈盈地看着她,拉着她到椅子上坐下,“坐着吧,开了一上午会,挺累的。”
    “要不我帮你捏捏肩,我学过的,很厉害的。”阮陶然说着,两只手已经放在了纪青云的肩颈处。
    她力道不重,就这么轻轻揉着,恰到好处,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在纪青云身边。
    “嗡嗡——”阮陶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震。
    阮陶然看了一眼纪青云的脸色,大概好了些了,试探着伸手把手机拿过来了。
    是沈秋序的消息,告诉她稿子已经通过了,让她下周去date参与制作样品。
    纪青云的眸色看过来,阮陶然连忙说道:“是沈老师的消息,她告诉我设计稿通过了。”
    “还要多谢姐姐帮我牵线,否则我哪有这么好的机会啊。”阮陶然笑得甜。
    却听到纪青云问道:“你很喜欢沈秋序?”
    前面已经吃了亏,阮陶然必不可能顺着这个说了。
    “沈老师是设计圈里的大佬,我只是个萌新,大佬指点的话,我这个萌新肯定要听。”
    “那这个呢?”纪青云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躺着一只山茶花胸针,完全枯掉了。
    阮陶然瞪大了眼睛,这个,怎么会在这儿?
    纪青云已经站起了身子,阮陶然迎着她的目光,下意识往后了一步,腿已经抵在了桌子边上。
    哗啦一声,碰倒了桌面上的文件堆,阮陶然的手不知道往哪儿放。
    她与纪青云四目相对,只觉得像是被一只豺狼紧紧盯住。
    纪青云的手搭在桌面上,把她困在桌子前面的小小空隙里。
    她单手取了金丝眼镜,随手扔在桌子上。
    修长的指节抵住了阮陶然的下颌,那双矜冷清贵的眉眼靠近过来,呼吸几乎要融在一起。
    阮陶然看到那眸子里的暗潮翻涌,周身被锁得严严实实,她丝毫不怀疑,她会被纪青云吃掉。
    脱掉了眼镜的纪青云,少了些禁欲,多了些眉眼勾人的味道,眸色里暗潮汹涌。
    “这件衣服?她从你衣服上把胸针拿走的吗?”纪青云逼近了些,指尖落在阮陶然的外套上。
    “她碰过你这件衣服?”
    她今天恰穿了那天一模一样的穿搭,还是那件蕾丝外套搭着嫩黄色的裙子。
    “我……”阮陶然张了张口,却发现不知道从何解释。
    或者说,迎着那双暗潮翻涌的眸子,她顿时被气势压得死死的,一句都解释不出来。
    “脱了。”纪青云松开了手,眸色沉沉地看着阮陶然。
    阮陶然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手忙脚乱地脱掉了外套。
    纪青云接过来,看也不看,随手就丢进了垃圾桶里。
    阮陶然和她离得很近,近到能听到她的呼吸声,看到鼻翼上的眼镜托的痕迹。
    “咚咚咚——”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韩悦的声音:“纪总?”
    气氛凝住片刻,纪青云拉远了和阮陶然的距离,捡起桌上的眼镜戴上。
    再坐回到椅子上的时候,眸子里已经恢复了平静,还是那个八风不动的纪总。
    “进来。”她淡淡的声音扬起来。
    韩悦推门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文件夹,眉毛一跳,也不敢问。
    只是说道:“纪总,您午饭要和阮小姐一起……”
    她声音顿住,看到桌上的玫瑰酒酿,脸上一贯的沉稳顿时没了,脸色一瞬间变化:“纪总,你喝了这个?”
    阮陶然被韩悦的慌张惊住了:“喝了一点……”
    韩悦似乎是轻轻吐了口气,陪着小心问道:“纪总,要不要把午饭时间推后,先陪您去医院?”
    说完,她看向阮陶然,小声解释道:“纪总玫瑰过敏,只要接触一点,就会气喘呼吸困难。”
    往日里,她都是小心谨慎,纪氏装饰的各种鲜花从来不敢出现玫瑰。
    第13章 第 13 章 这人太喜欢她了
    庆南医院,vip病区,长长的步道上映着暖色的灯,绿植在风中轻轻摇曳。
    静音门扉开合无声,空气中的消毒水气息几不可闻,是一种淡淡的铃兰幽香,大理石镶嵌的墙面上的显示屏里,播放着此时的空气温度和湿度,时间指向,下午一点钟。
    护士长来挂了水,医生正小心地跟韩悦交代注意事项。
    阮陶然也跟着听着,目色忍不住往病床上看。
    纪青云垂眸,单手握着手机在打电话:“不碍事,只是过敏,不用麻烦陆总来一趟了。”
    “陆总这么客气,下次我都不敢来庆南医院了。”
    “帮我向顾医生问好,也不必麻烦她专门来一趟了。”
    她挂了电话,抬头与阮陶然目色撞上,眸子淡淡,恍如三九霜棱,然后就收了回去。
    就在阮陶然怔住的时候,她听到纪青云淡淡的声音:“过来。”
    阮陶然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目光落在纪青云的手腕上。
    手腕修长,腕骨精致,莹润白皙地像是供在景德镇博物馆里的白瓷雕塑,扎了输液针,液体顺着针头流进去。
    “饿了没?”是纪青云先开口说了话。
    她这话是问句,却不等答案,直接吩咐道:“韩悦,让人把午饭送到医院来。”
    韩悦颔首称是,然后就轻轻推门出去了。
    门关上,室内一片静寂,只剩下阮陶然和纪青云两人。
    沉默了半晌,又是纪青云先开口说话:“怎么不会说话了?”
    “在江环医院的时候,不是很能说吗?你们相谈甚欢,你笑得开心,最后离开的时候都依依不舍的?”
    “在我面前,就变成哑巴了?”
    “没有……”阮陶然抿了抿唇,低着头,仿佛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不敢抬头看纪青云一眼。
    她不知道纪青云玫瑰过敏,更不明白,这人明明知道过敏,怎么那一口就喝下去了。
    阮陶然知道她还介意早上的事情,小声解释道:“没有那么相谈甚欢,笑也只是为了逗病人开心。”
    眉眼淡淡,纪青云的语气之中听不出情绪的起伏:“我现在不是病人吗?”
    阮陶然瞪大了眼睛,骨碌碌的眸子定住,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同凡响的话。
    这是纪青云能说出来的话?
    “我笑不出来。”阮陶然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在病床上,我怎么笑得出来?”
    顿了一下,轻轻的声音飘过来:“你们又不一样,她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她的语气怯怯的,纪青云的角度只能看得到她浅棕色的发顶,看不到她的神情。
    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不知所措,难过得要哭出来了一样。
    纪青云眸色松了松,靠回到床头,淡淡道:“不用笑了,倒杯水过来吧。”
    “好。”阮陶然抬眸,眼睛仿佛一瞬间亮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发丝儿都透着雀跃。
    纪青云接过水杯,睫羽微抬:“现在又高兴了?”
    “姐姐不生气了,我当然高兴了。”阮陶然在床上贴着纪青云坐下了,小心翼翼躲开了输液的管子。
    端过来的这杯水,只是轻轻沾了沾纪青云的唇,就被她放下了。
    阮陶然的身体紧紧贴在她身边,但又带着小心翼翼不敢压上来。
    她能闻到阮陶然身上那股清雅的栀子花香的味道,像是春天日光晒透了花瓣之后,温暖的香气。
    柔和的金黄的,透着甜香味道的光,缓缓落在她的身旁,满眼都是她的模样。
    纪青云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眉梢忍不住轻轻跳了下,从温暖的栀子花香味里被拉出来。
    阮陶然已经主动拿过来她的手机,递到了她的面前。
    手机屏幕上跃动着来电人的备注——爷爷。
    纪青云接了电话,阮陶然犹豫了一下,恢复刚才的姿势,在纪青云身边贴着躺下来。
    纪青云的声音淡淡的,如浮冰碰撞清冷,字句机械性流淌而出,不扬起涟漪,散在空气里。
    “爷爷。”
    “在医院。”
    “好,我知道了,晚上我会回去的。”
    阮陶然没刻意听电话里的声音,也不太听得清楚。
    只依稀听到,似乎是什么大哥的生日会,要纪青云回去参加。
    电话很短,短得阮陶然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纪青云就把挂断了的手机递过来了。
    她说了在医院,电话里的爷爷,甚至没有问一句,在医院做什么,现在的情况好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