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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我写到这里,可能还是很多人觉得我是为了博眼球乱编的,随便吧,我发誓没有编造一个字,跟家人说起这个事没有一个相信我,我真的憋不住了才发上来。】
    【走了这么一趟之后,除了确定报案人梦见的地方确实存在以外,别无所获。当然,我和同事也想过,有没有可能是报案人自己提前去过这个地方,然后又谎称梦见,但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一般人如果这么干只会在网络上骗取流量,但不会自投罗网找上公职人员。】
    【说实话,在这之前,我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个梦而已,什么都可以用巧合来解释,至于医院那段,我也可以猜测是同事近期工作压力过大,在对方多次言语强调下产生了一点错觉或者幻觉,这些都可以解释。】
    【但是,有一件我没法自欺欺人的事情发生了。】
    【当晚回去,我同事也做了同样的梦,同样是用柳五的第一视角,那间农村土屋、田埂路,纤毫毕现,非常清晰,甚至连凶杀案也是一比一复刻还原,只不过,最后那个稻草人的脸,替换成了我同事自己。】
    这一层的楼中回帖数量达到巅峰,大概是流量过高被平台推广了,很多专门来凑热闹的网友纷纷打卡,并且讨论内容五花八门。
    普通人大多还是不信,表示这就是楼主在创作伪纪实类恐怖小说,还有的更是莫名其妙,和伪人一样复制刷屏【无意点开,厄运退散】,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站在发帖人的角度,提出一些可能性,但又纷纷被其他人反驳,大家都不约而同往精神分裂这个角度在分析。
    发帖人似乎知道舆论的风向会往哪边走,在后面一层楼把两份鉴定报告也传了上来。
    【我明白,大家肯定会怀疑我们有精神或者心理上的问题,我家人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俩都去做了检查,结论是正常的,至少能证明我们的身体没有器质性病变,基本不会出现严重幻听幻视的情况。而我同事连续两天做了那个梦,前两天在茶水间遇到他的时候,我看见他脸色非常奇怪,他一声不吭,蹲在角落里撕扯自己的皮肤,念叨着要把它撕开看看。】
    【就在昨天,他被送进医院,割腕未遂。是他妻子半夜发现的,在家里的浴室里……我事后去看过,在地漏的滤网里发现了一点东西,根本没道理会出现在那里的东西。】
    【几根带血的稻草。】
    帖子戛然而止,楼主没有再更新,就仿佛真的应证了网友的猜测,这是一个伪纪实向小说,所以理所应当设置出一个开放式留白结局,阅读者的观点和讨论将为这个故事塑上更丰满的血肉,使其成更加完整。
    网友们开始把重心放在了那个叫“柳五”的人身上,有技术大佬开始用卫星地图寻找到那间农村土屋,再追寻蛛丝马迹去找出各种信息,不得不说网友的力量是强大的,只靠着这么点线索,就真的找出了点东西。
    这个柳家世代是手艺人,以前经营着民族乐器的家庭作坊,后面倒闭了,把作坊那间院子卖给了现如今的邻居,不过柳五具体是谁,还没被人扒出来。
    消息提示的震动声打断了孟裁云的思考,王奉虚发了很长一串感叹号:帖子更新了,你快看。
    孟裁云翻回上一个页面刷新了两下,果然有一条来自五分钟前的楼主发帖。
    只有一句话和一张配图。
    照片很暗,但中间开了闪光灯,曝光又过重,只能看出有一只手,掌心朝向镜头,青筋暴起,下方地板瓷砖上横着一把刀,看起来像随意从厨房抽的,镜头有点失焦,估计是拍照的时候手在抖。周围环境看不真切,从一些模糊剪影和边角材质来看,应该是在家里的卫生间。
    【噩梦是真的,轮到我了。】
    孟裁云瞳孔一缩,在看到这行字的时候,下意识有些心惊。
    焦急的网友们纷纷留言劝慰,有人也试图报警,但就在这层楼发布十分钟后,整个帖子突然被权限,再点进去时,已经显示不存在。
    就连被转载到朱盟论坛里的那个,也显示链接失效。
    下面有人解释了一句:难搞,异管局介入了。
    既然被官方介入,那就说明这个发帖人并没有在编故事。
    但是噩梦成真?是梦魇一类的鬼祟吗?
    微信传来提示音。
    孟裁云再次解锁手机,发现是孟昭发来的消息,回复的是她半小时之前的提问。
    【芒种:梦魇?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你也看那个帖子了?】
    【芒种:[图片]】
    孟昭发来的图片恰好是那片稻田,绿油油的叶鞘里开始抽穗,一个稻草人横在枝叶间,像是栽倒了下去,被遮掩着看不清细节。
    【莫谗言:哪转载的图片,画质这么好。】
    【芒种:我拍的,我在现场。】
    【芒种:我是这次的外勤干员。】
    【莫谗言:[惊讶]真出事了?】
    【芒种:嗯,不过不是因为那个帖子,是发现死人了。】
    【莫谗言:那不是警察的活儿么。】
    【芒种:死的是三死门的人,所以归局里管。】
    三死门?!
    【莫谗言:谁?】
    半晌后。
    【芒种:文财神,应四。】
    第99章 梦寐之四
    九月中旬,天气没那么热了,傍晚吹来的风也有点凉丝丝的。
    学生们陆续回到学校开始苦熬,景区的洪流消减许多,但鹿驳山依旧人满为患,每天的大巴乐此不疲地将一车又一车游客运上山来,像载着一箱叽叽喳喳的麻雀。
    一辆银灰色玛莎拉蒂敞篷车在盘山公路上呼啸而过,四个年轻人把音乐开得很大声,后座有人忽然回过头,恰逢转弯,山石很快阻断了视线。
    他悻悻道:“喂,刚刚你们没看见吗?”
    同座的娃娃脸女孩摘下耳麦:“看见什么?”
    他拇指往后指了指:“好像有人拦车。”
    副驾上染着金发的男生拉开一罐啤酒,一边随着律动鼓点扭着上身:“是附近的村民吧,可能想卖我们土特产。”
    开车的脏辫女生抱怨:“别买了,昨天买了一箱梅菜干和苦笋,行李放都放不下了。”
    “还有多久到坡顶呀,”娃娃脸伸了个懒腰:“我爱豆是在前几个出场,我还想去合影呢。”
    后座男扶着座椅倾身去看导航,皱眉:“主办方真是有毛病,搞那么偏的地方,怎么都是蓝色的路,没国道能走吗?”
    “不知道诶,”金发男踩着节奏,满脸惬意:“不过我上次来感觉没这么久,等到坡顶大草坪就快了。”
    绵长山道上,车子再次奔驰而过。
    后座男仍是疑神疑鬼的,他烦躁不安地看向四周,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段路刚刚开过?”
    脏辫女生懒洋洋支着头,炫技一样单手把着方向盘:“嗯?没有吧~山道不都一个样。”
    副驾金发男举着手机自拍,一秒换了八十个表情,后排娃娃脸也附和着张开手臂,在镜头里比心,两人完全没注意后座男说了什么。
    “绝对开过的!我之前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看见有人拦车……喂喂喂!你们看!就前面!!”后座男抓着前面金发男的肩膀摇晃,伸手指着前方右侧,山壁内凹草木丛生的一处角落。
    金发男手机差点被晃下去,他吐出一句“shit”,还没来得及抱怨,余光瞥见某处越来越近的一道挥手身影上。
    他一愣,伸手拉低鼻梁上的墨镜并眯起眼,发现那里真站着一个人,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年轻女人,五官按现在流行来说有一种疏离的忧郁感,有点像杂志上的厌世系妆容,整个人皮肤过白,显得黑眼圈略微明显,表情透着一股阴森气。
    她穿着夹克衫和牛仔裤,揣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拿着一根木枝在挥舞。
    金发男:“wow,视觉系?”
    脏辫女一脚刹车减缓车速:“嗯?不会也是去音乐节的吧?”
    “卧槽!我刚刚看见的就是她啊!”后座男定睛一看,表情几乎裂开:“不是吧你真停车?我们车是四座啊?”
    娃娃脸抓着脖子上的耳麦,好奇探头过去:“可是这里就我们一辆车啊,挤一个呗。”
    “就是,又不像坏人,”金发男摸摸下巴,露出一个微笑:“嘿美女!搭顺风车吗?”
    龙竹随手扔掉了那根木枝,依然不是很熟练地咧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搭的,我去山顶。”
    脏辫女豪放地一勾手:“顺路,上来!”
    后座男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小声地骂骂咧咧:“都不问问老子,说得像你自己车一样。”
    脏辫女哈哈笑道:“谁让你驾照被吊销了。”
    龙竹上前,手摸在光滑车门上忽然愣了一下。
    前后怎么就一个门,把手在哪里?
    “哎这个不是硬拉的!”后座男见对方发呆,害怕自己爱车受损,正打算从里面帮忙开门,就见这女人一手撑在门的边缘,利落跳起,“哗啦”一声翻身化作一道灰影,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稳稳当当坐进了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