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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江柒之脑中轰得?一炸开,他从头到脚都在?发麻,从没这样清醒过,他屏住呼吸,把自身的存在?感放得?最低。
    “父亲,你口中的冰蚕子母蛊真的管用吗?”声?音和江安澜的一模一样,江柒之想骗都骗不了?自己了?。
    “当然?管用,江柒之已经?被子蛊寄居了?十?年,和子蛊彻底融为了?一体,只要我把母蛊放入你的体内,再唤醒它,江柒之的内力和生机便会通过子蛊转到你的身上?,治好你死去生机的腿,我等了?这么多年,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那柒之会怎么样?”这是江安澜的声?音。
    “他?自然?是被吸干内力,生机大失,成为不折不扣的废人,澜儿,你此后?也不必再羡慕他能出去,等我称霸武林,将少主之位传与你,你想去哪就去哪?”
    “柒之这几年对教内贡献颇多,贸然?把少主之位传与我,怕教众多有不服。”
    江锵冷笑,自信道?:“澜儿,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明天催动母蛊?自然?是要他在?众人面前?失了?武功内力,那些人就算再信服他,也不可?能再让他当魔教少主,到时候,不是我要废他的少主之位,魔教众人自会把他从位置上?拉下来。”
    江柒之听完觉得?天旋地转,他从未如此恶心过,也从未想过他的父亲会与他的兄长在?背后?讨论如何废了?自己。
    尤其他的兄长,他如此尊敬亲近的兄长,竟然?也要废了?他!
    江柒之在?极度悲伤和愤怒的情况下,身体不住地发抖,太恶心了?,一切都让他恶心得?想吐。
    他想亲口质问他们?为什么。
    “是谁!”江锵突然?回头暴喝一声?,一掌朝门口打去。
    原来江柒之情绪太激动,露了?马脚。
    这一掌裹挟的力量巨大,江柒之只能侧身避过,但还是被掌风波及,撞到了?墙壁上?,胸膛剧痛,脑子撞到晕眩,脑子嘴角沁出了?血。
    他的身形也随之暴露在?烛光下。
    江安澜没想到是江柒之,一脸惊讶,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他想问江柒之听到了?多少,可?又觉得?没有意义,这是他迟早都要面对的真相。
    江锵就没有这么多想法了?,他微讶后?,手?掌便在?旁边一按。
    江柒之听见身后?石门在?合拢的声?音,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江锵的眼神就如同看死人一般:“竟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早一天也无事。”
    竟然?无路可?退,江柒之也不再忍耐,他攀着墙站起来,忍不住高声?质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
    他从来都知?道?父亲更喜欢大哥,所以,他便一直安慰自己,是因为兄长身体弱,天生就该比自己得?到更多的关注,而父亲身为教主,事务繁多,只能把心力放在?兄长一人身上?也属实正常,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父亲竟然?从一开始就想废了?自己。
    江柒之突然?想笑,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四岁以前?,江锵对他不闻不问,四岁以后?却突然?开始关心他,原来不是良心发现了?,而是因为他有了?利用价值了?。
    江锵像被人戳到了?痛处,他忽然?上?前?,抓起江柒之的脖颈,怒道?:“你还有脸提这个,你就是个野种,野种!”
    第35章
    江柒之?震惊地?忘了脖颈的疼痛。
    “呵呵!”江锵怒道:“野种, 你看?看?镜子,你长得和我?可有?半分像!”
    江柒之?被江锵甩飞,滚到了密室的另一边, 撞在了桌腿上。
    他撑着上半身爬起来, 才发现眼?前有?面一人高的落地?铜镜,而坐着轮椅的江安澜恰巧在他身后, 比他高半个身子,和他同时出现在镜中。
    江柒之?盯着镜中的两张脸,一个精致美艳,一个硬朗英俊,风格大相径庭,完全不同。
    “不可能!不可能!”江柒之?愣愣道,他从来都知道自己?和江安澜, 甚至江镪的长相不相似,但他从未往这方向想过,只觉得是自己?更像母亲,而兄长更像父亲。
    可江镪的话却给了他狠狠的一棒。
    但他还是忍不住抱有?幻想,万一,万一这一切都是误会呢?
    “不可能?”江锵冷笑,“当年?沁儿丢下澜儿离开,再回来时就怀着你这个野种, 我?当初便想杀了你, 可惜沁儿以死?相逼,我?只好认下了这顶绿帽子, 可万万没?想到,沁儿刚生下你不久,就又跑了, 当时要?不是我?怕沁儿听闻你的死?讯会有?不测,我?早就杀了你!”
    “不过——”江镪俯视着江柒之?,露出得意的笑容,又道:“也幸好没?杀了你,不然,我?还找不到你这么方便的同源血,让澜儿的腿有?了生机,江柒之?,你苟活这么多年?,日子还过的这么舒坦,已经够好运了,别太不知足!”
    江柒之?从来没?听过这些陈年?旧事,他一直以为他娘是在生他时伤了身子,才病逝的,所以江锵才不喜欢他。
    可江镪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他的母亲并没?有?死?,只不过是弃他而去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如果事情的真相是这样,那他这么多年?不就是个赤裸裸的笑话,被母亲抛弃,被世人唾弃。
    江柒之?突然不敢想象,这么多年?,江锵看?着自己?刻意讨好他时,会是多么的恶心,多么的不屑。
    江柒之?像被抽了魂一样,呆坐在地?上,忘了疼,眼?里?全是迷惘,一脸灰败。
    “柒之?。”江安澜突然开口,手指摸向地?上跪坐的江柒之?,一如多年?前,那个深秋的夜晚,可这次,江柒之?却偏头避开了他的手,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如果一开始就是错的,为什么要?骗他这么多年?。
    “柒之?——”江安澜缩回僵在半空的手,沉声道:“你变了。”
    江柒之?听了这话,只觉讽刺。
    他在九岁时被种下子蛊,便是说?,江安澜在十四岁时就知道了这一切。他当时明明有?无数机会告诉自己?真相,可他却选择了假惺惺地?欺骗,暗算。
    可更让江柒之?感觉悲愤的是,他清晰地?知道,如果当时的自己?知道真相,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救江安澜的。
    所以,究竟是谁变了!
    江柒之?冷道:“我?没?变!我?只是看?清了你们?丑陋的面具,你们?真令我?恶心!”
    江安澜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江锵却不以为意道:“澜儿,和他废什么话,催动子母蛊才是重中之?重!”
    他从胸口拿出个古朴的红木小盒子,把木盖微微打开,露出里?面猩红肥硕的蛊虫,蛊虫被惊醒后,开始扭动起身子。
    江柒之?的小腹也同时开始疼痛,江柒之?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怪病还真不是系统搞的鬼,而是他所谓的父亲和兄长下的蛊虫。
    江柒之?觉得浑身冰冷,心脏仿佛坠入了湖底。他的眼?神却渐渐狠戾,既然他们?不想让他活,那谁都别想好好活着。
    江柒之?手一动,欲袭向江安澜,却被江锵隔空拍了一掌,他的身体在空中飞成一道弧线,摔在地?上,把身后铜镜桌子一齐摔碎,发出巨大的哗啦声,江柒之?呕出大块血沫,胸口,手脚,都在痛。
    “别妄想耍花招!”江锵厉声,把木盒子小心地?端到江安澜身前,准备把母蛊放入他的体内。
    江柒之?眼?前一片昏花,好一阵眼?睛才恢复光明,一睁眼?,便看?见江安澜在放血,诱母蛊进入体内。
    可此?时的他身受重伤,不可能再打断他们?,更何况,对上江锵,他毫无胜算。
    江柒之?闭上眼?。
    没?想到他江柒之?苦修这么多年?,最后却只能成人之?美,真是可笑,可悲!
    可突然,江柒之?睁开眼?,有?了新想法。
    他江柒之?的东西,就算留不住,那也绝对不能便宜别人。
    他缓缓低下头,感受着游走在筋脉里蓬勃劲厚的内力,忽然将内力凝聚,阻隔在丹田内,不让它们?在筋脉游走,果然,丹田很快被庞大的内力涨得生疼,仿佛下一刻便会破裂,可江柒之?非但不停下,反而加快凝聚内力的速度。
    他痛得额头冷汗直冒,青筋□□,嘴里?的鲜血包不住的溢出,顺着嘴角流下,蜿蜒在脖颈,流进了衣领里?。
    他周围很快的汇聚成一个漩涡,而正中心的他,衣服被吹得鼓鼓作响,
    “你在干什么!”江锵余光扫到江柒之?,猛然一惊,手一收,他没?想到江柒之?竟如此?心狠,敢引爆丹田,散尽内力。
    江安澜也同样脸色大变。
    江锵当即就要?挥手,打断江柒之?。
    可就在那一瞬间,江柒之?的丹田再也撑不住了,崩的炸开,他的经脉随之?寸断,周身内力散尽,浑身倒再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