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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厉王。”齐璋状似无奈地叫了一声,“当着孩子的面,这么残忍霸道,不太好吧?”
    这话和语气着实亲近,灼灼被弄懵了,在齐璋和凤槃生之间来回看,忍不住问,“你是谁啊?你是我爹爹的朋友吗?”
    齐璋缓缓说:“我们是生死之交。”
    “爹爹,什么是生死之交?”灼灼问凤槃生,但齐璋抢答道:“是可以托付生死的好朋友。”
    “可是我爹爹不想理你。”灼灼奶声奶气地说:“你不要在这里了,你走吧。”
    众人:“……”
    这是灼灼第一次对某个人这么不友好,只是懒得理齐璋的凤槃生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看也不看神色各异的人,而是心情颇好地对征平帝说:“时间太晚了,臣先告退。”
    说完,不等征平帝说话,凤槃生抱着灼灼离席,在路过齐璋的时候,他笑着说:“灼灼,爹爹与他并非朋友,而是仇人,你没有感觉错。能在别人的谎言和伪装中发现真相,灼灼真厉害。”
    灼灼立刻扭头看向齐璋,做了个鬼脸,“撒谎烂鼻子。”
    齐璋额头青筋一跳,被气得脸色发白,身体摇摇欲坠。齐国人惊呼着“殿下莫动怒”围上去,还有人掏出药丸给他喂下去,但还是没能阻止齐璋的昏厥,一时间惊恐喊声直冲云霄,仿佛齐璋已经死了。
    招待对象晕了,夜宴办不下去了只能提前结束,刚跨出殿门的凤槃生听见身后的动静,语气嘲讽又温柔地说:“灼灼你看,当遇到不好应对的事情时,有些人会选择装晕逃避。这个方法不好,太影响别人了。”
    真的是顺势装晕的齐璋:“……”
    想要叫住凤槃生让他责备灼灼的朝臣:“……”
    回王府的马车上,察觉到凤槃生今晚的心情不太好,灼灼靠在他怀里,担忧地说:“爹爹因为那个晕倒的人不开心?我们让甘松叔叔把他杀掉吧。杀掉了,爹爹会开心吗?”
    9972大惊,灼灼怎么张嘴闭嘴都是杀人?凤槃生你听听你都教了些什么!
    “爹爹不是因为他不开心,他曾经欺辱过爹爹,但是爹爹已经把过往放下。等他受到应有的惩罚,爹爹和他就两清了,不过他死了爹爹会开心。”凤槃生没有觉得不对,他目光悠远,“爹爹是为了别的事。”
    “什么事呀?”
    “这是爹爹的秘密,不能说。”
    “好吧。”灼灼允许凤槃生有自己的小秘密,她神神秘秘地说:“爹爹,灼灼也有秘密,不能告诉你哦。”
    9972立刻提起了心,它可太清楚灼灼那点事儿了,能被称为秘密的,就只有穿书和系统了,这可不兴说啊。
    在9972的提心吊胆中,灼灼说:“我在床底下藏了糖,我偷偷吃,爹爹不知道。”
    9972:[……]
    凤槃生配合地点头,“爹爹不知道。”他看出来灼灼是困迷糊了,用练就出来的专业哄睡手法,很快把灼灼哄睡着了。
    到了王府,凤槃生把灼灼放到床上,从床底找出藏起来的糖,他想了想还是没拿走,只是叮嘱秋雨秋风看紧点,别让她偷偷吃太多。
    凤槃生转身要走,又没忍住转回来,低头蹭了蹭灼灼熟睡的脸蛋儿才离开。他没有回屋,而是离开院子去了库房,取出一把寒光颤颤的长剑。
    这把剑之前一直挂在凤槃生的屋子里,是灼灼来了后总喜欢摸索东西,担心伤到她,才把剑收到库房里。如今重见天日,剑身发出一声轻吟,在月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凤槃生带着剑,去了皇宫。
    第55章
    夜半子时,随着更声响起,鸿胪寺外蓦然出现一批黑衣人,这些人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片刻后里面传来打斗声。
    齐璋惊醒,一睁开眼就看到闪着寒光的长刀劈砍过来,他狼狈地滚下床大声呼救。门外的侍卫立刻冲进来,就在昏暗的烛光下看到齐璋挡在身前的手被砍掉了四根手指。
    鲜血喷溅,齐璋惨叫着倒在地上,被冲过来的侍卫扛起来往外跑。然而刚冲到门口,院子里也出现七八个黑衣人,和后面的一起把他们包围起来。
    齐璋试图和黑衣人交流,然而这些人根本理都不理,就闷头杀人。齐国侍卫们拼命抵抗,但黑衣人越来越多仿佛无穷无尽,很快齐国人死伤惨重,就连被保护着的齐璋都又被砍了好几刀,站都站不稳了。
    就在众人绝望时,忽然又冲进来一队巡逻军和黑衣人打作一团。仅剩的几个齐国人惊喜地围在齐璋身边,大喊着:“得救了!我们得救了!殿下您坚持住!”
    因为失血过多而在昏迷边缘徘徊的齐璋强撑着睁开眼看过去,就看到巡逻军砍菜切瓜似的把黑衣人杀了,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巡逻军会这么强吗?
    不等齐璋多想,忽然听到身边人的惊呼,他抬眼看过去,正好看到一把刀直直的飞向他。齐璋瞳孔一缩,下意识艰难地移动身体并撇开头去,下一秒他鼻子一凉,因为剧痛昏迷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齐璋听到了马车走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身下颠簸得难受。他挣扎着睁开眼,一个侍从就哭着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殿下,您醒了!”
    齐璋觉得浑身都疼,想起昏迷前的画面,哑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侍从悲痛的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巡逻军在和黑衣人打斗的过程中,挑飞的长刀意外飞向齐璋,齐璋扭头躲了下却没能完全躲开,被削掉了鼻子。而齐璋身后扶着他的人完全没躲开,被扎中心脏,已经没了。
    现在他们是在马车上,因为巡逻军要带齐璋去面圣。
    说到这,侍从悲愤不已,“周朝欺人太甚!殿下重伤昏迷,他们却……”
    “闭嘴!”齐璋喝了一声,颤抖着手往脸上摸,摸到被包裹着的鼻子部位一片平坦时,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听见侍从还在愤愤说些废话,齐璋恨不得把人掐死。
    蠢货!还在这纠结什么待遇问题?巡逻军的行为明显是不再把他们当作他国使臣了,是撕破脸了!现在进宫只怕是九死一生,还不赶紧趁机逃跑!
    齐璋询问着他们还活着的人员和武器,越问越心凉,大概是黑衣人和巡逻军有意清除齐国的官员,现在活下来的就只有三个小太监,只会伺候人,别的啥也不懂啥也不会。
    无奈,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死的齐璋强撑着残破的身躯制定逃跑计划。
    就像凤槃生在齐国安插探子经营势力一样,京城也有齐国的眼线,齐璋制定好计划后就让一个小太监背下来,然后在拐弯时把他推下马车去找人求救。
    “有人逃跑,抓住他!”
    小太监还没落地就被发现了,连滚带爬地冲向一个小巷子,身后追着三名巡逻军。
    马车没有停,用脑过度的齐璋陷入半昏迷状态,就在他要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马车帘子被掀开,什么东西被扔了进来砸出咚的一声,紧接着是另外两个小太监的惊恐尖叫声。
    齐璋在他们的尖叫声中得知,被扔进来的是那个被他推出去的寄予厚望的小太监,已经死了。齐璋一口气没上来,彻底晕了过去。
    承乾宫,灯火通明,却安静的只有风声和虫鸣。大殿内没有任何宫人,征平帝穿着单衣坐在龙床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目圆睁地瞪着屏风旁的凤槃生,声音如响雷,“厉王,你要弑君?!”
    凤槃生不为所动,他的半边身子在屏风的阴影里,声音寒凉,“十三年前,母后在此触亡。”他抬手,摸了摸屏框上一个位置,“就是这里,血已经看不见了。”
    征平帝的呼吸声停了一瞬,声音瞬间苍老了十岁,“是贵妃和孙家诬陷姜家私通齐国,他们早已付出了代价。”
    凤槃生轻轻笑了起来,“不是他们付出了代价,是本王把他们都杀了。你当年明知真相,只是想让姜家和孙家两败俱伤。”
    姜皇后知道征平帝对姜家的忌惮,即使姜舅舅死了也不能减轻分毫,为了保下姜老将军和凤槃生的性命,她自绝于承乾殿。
    只是后面凤槃生不愿利用姜皇后的死煽动舆论保全自身,他们一家人都是刚强果断的性格,宁为玉碎。凤槃生直接带着姜家给他的暗卫,把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杀了。
    “你觉得我当年没有杀你,你就与此事无关?”凤槃生往烛台走了两步,抬手指着上方,“那天清晨我就在这根横梁上趴着,等着你下早朝。可惜在动手前,被外公派人抓走了。”
    之后凤槃生被姜老将军丢在翊坤宫,被御林军抓住,在他即将要被赐死的时候,姜老将军带着丹书铁券保住了他的命。凤槃生时常想,愚忠的人,真的是可怜又可恨。
    他忽然把手中的长剑掷向征平帝。长剑稳稳扎在脚塌上,吓得一直努力保持帝王威严的征平帝哆嗦起来。
    凤槃生冷漠地看了一眼,连嘲笑的心思都懒得有,他转身离开,留下的话狠狠砸在征平帝的心上,“外公就是用这把剑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