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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跟a班人想当然的“混子哥”不同,路知其实是名副其实的好学生,他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就是罚站也没什么小动作。
    他站得很规矩。
    甚至十分的赏心悦目。
    别说,还真别说……转学生虽然狂得没边,但静下来一看其实——其实特三好学生。
    没等a班人缓过来,原放也抽了本书站到了讲台上。
    “……”
    a班人刚就张开的嘴这下彻底合不上来了,“!”
    卧槽。
    卧槽。
    路知罚站不是个新鲜事,原放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回,a班只要偷摸带手机的,都偷摸地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这直接导致了,早读还没结束,转学生个年纪第一打架罚站的消息就传得满天飞。
    赵玉龙一直能以坐班为荣,但他这会儿屁股得一直在讲台上。
    啊。
    啊!
    好不容易原放有被罚的时候。
    哼,他不高兴,别人也别想高兴,他故意道:“杨树木,你干什么?偷玩手机是吧。”
    敢做可不一定敢当,杨树木寒毛都竖了起来:“!”
    喊谁不好你好喊他。
    赵玉龙你这个贱人。
    你这让放哥以后怎么看他?
    杨树木紧急看原放。
    台上的原放似乎不知道有人在拍他,或者是知道也不在意。
    他握着书,垂着眼,不动如山。
    杨树木本来躁动的心一下子就静了。
    不愧是放神,这样还都学的进去,还能这么快进入状态。
    原放常年靠年纪第一可不是就只是考第一,是标杆,是榜样,是a班很多人会下意识模仿的存在。
    杨树木也翻开了书。
    a班其他人亦是。
    郎朗的读书声很快就起来了,铿锵有力,震耳欲聋。
    ……
    路知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摊开手心。
    他刚就做了下样子,没真让原放吃。
    好在就是分开很久,他们的默契还在,原放瞬间心领神会,一动没动。
    而现在问题来了。
    ……这东西要怎么处理?
    原放就站在路知手边,路知不由得往边看。
    原放耷拉着眼皮,正在专注学习。
    路知:“……”
    路知:“。”
    路知有亿点无语,但知道原放不是装的。他的人生里只有学习,原放却把时间花到了许多地方,总很忙,他学习的话就是争分夺秒在学。
    ——换而言之,原放没空儿想这么多。
    光是活着,他就要很努力了。
    ……
    路知本来还挺气的。
    这下思绪又有点飘远了。
    他是真的讨厌原放,但也真的知道原放不太容易。
    所以这么不容易,为什么还——找他、跟他和好、挑衅…都不是很合适。
    应该说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路知不明白,也想不清楚。
    他和原放很像。
    他们都想摆脱家庭的阴霾。
    他们都为此竭尽全力。
    ……断联后难道只有原放恨么。
    路知把纸条塞进了口袋。
    他也恨。
    路知恨原放为什么要让他失去这么要好的朋友。
    他们明明一起长大、默契十足又惺惺相惜,他们明明可以一起实现他们的理想和抱负。
    他们明明可以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为什么。
    为什么原放要做这么恶心的事。
    ……
    路知其实很重感情。
    也很念旧。
    因此愈发痛恨原放。
    ……
    时隔四年。
    路知望着掌心的纸条。
    他还是无比思念这个朋友。
    也还是无比憎恶这个朋友。
    第23章 上世纪的?
    老王在早读快结束时搬着不知道从哪淘来的桌椅过来了。
    都打起来了。
    他再一厢情愿的觉得他俩适合互相帮助, 也认识现实了:“路知。”
    路知过去。
    旁的位置不好塞,只能坐后排,原放坐最左边, 老王就安排路知坐到最右边:“你先坐这儿。”
    路知把原放桌上的东西全扫包里就过去了, 刚离得远, 过去一看这桌跟炮轰过似的,桌兜都不翼而飞了:“上世纪的?”
    老王皮笑肉不笑:“侏罗纪的。”
    路知:“……”
    可能是他记错了。
    他记得刚聊时老王是个儒雅随和的老师。
    二中的桌凳跟人走, 学生一毕业都搬回去了, 老王用鼻腔出声儿:“有就不错了。”见路知抬手就要把包丢上去, “放左边。”
    “右边的腿儿我刚钉了好一会儿也没钉好,有点晃。”
    路知的手臂悬到半空, 半晌:“辛苦您了。”
    “辛苦,要不是……哼。”老王懒得跟路知废话, “昨儿写的检讨呢, 我给你审审稿, 省的你明儿上去胡说八道。”
    路知找检讨的手一顿:“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老王演都懒得演了:“路知我告诉你,刺头归刺头, 打架的性质是很严重的, 再有下次记过,再再再有下次, 开除。”
    路知本来就不想待二中:“开除?”
    老王还以为路知是怕了:“对,开除。”
    若有所思的路知把检讨给了老王。
    老王才接过就知道路知的检讨是在网上抄的, 但也没计较:“今儿的四千快点写啊。”
    路知不想写, 就又争取了下:“要不您请——”
    老王当即吹胡子瞪眼:“叫你写你就写!叫家长难道光彩吗?光彩吗?你说, 光不光彩。”
    路知挑眉:“不光彩。”
    老王满意点头。
    路知:“这不我妈刚好要来。”
    老王:“?”
    老王吸气。
    老王气沉丹田。
    老王河东狮吼:“路知!!!!!”
    .
    天水老城区这块地开发商拆不起,老人们不想搬,便这么保留了下来。
    夏微生一行人刚穿过繁华的市区, 四周就倏然静了下来。
    梧桐参天,光影斑驳,像进入了八九十年代的老弄堂。不止路知在这长大,夏微生也光着脚在青石板上跑过。
    靠到副驾的女人漂亮得像幅画儿。
    长发稍稍盘起,旗袍曼妙,俨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温婉忧愁仿如一株丁香花。
    何当归还好。
    赵满许池一晚上都没睡着。
    赵满怕原放。
    许池担心夏微生,夏姐昨晚说要给路知一个惊喜,一大早就带他们来了桐花巷。
    夏姐从小就抱着他们玩,现在都还把他们当小孩照顾。
    打扫时袖子都要给他们挽,给他们泡的茶都是加了蜂蜜的柠檬茶。
    温柔的不能再温柔。
    但夏姐不是刚又发病了吗?
    ……怎么现在还能出来。
    路士章在搞什么?
    夏微生不知道许池在想什么,她好久没见路知了,当下有些忐忑:“我都不知道小知回来……他会不会生气。”
    何当归话少:“不会。”
    赵满这些年也沉稳了不少,跟着附和了一声不会,许池一向嘴甜:“当然不会了妈咪。”
    “妈咪怎么会这么想呢。”
    “路哥在国外最挂念的就是妈咪您了。”
    “他看妈咪来了肯定得高兴地跳起来。”
    夏微生忍俊不禁:“再叫妈咪被人笑了可别哭。”
    比起路知何当归这俩锯嘴葫芦,和日渐长大的赵满,许池显然是个活宝,他彩衣娱亲:“妈咪妈咪妈咪妈咪——”
    ……
    何当归的妈难产,从幼儿园就开始寄宿。
    许池赵满的妈被小三挤走了,他俩也差点被整死。
    其他豪门太太见惯了斗争,就大学还没毕业就被路士章娶进门的夏微生还保持着孩子心性,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对他们仨多有照顾。
    何当归性子闷改口的最晚,赵满记事的早改口的也晚,刚三岁的许池还不太记事,早早的喊上妈了。
    儿时的记忆早就不甚清晰,他们仍记得夏微生温柔的怀抱。
    他们和路知不止是发小,还是兄弟。
    .
    二中很快就到了。
    张秋白天没事会找看大门的老荣下象棋。
    俩人虽然都是臭棋篓子,但显然老荣技高一筹,很快就要取得最后的胜利。
    张秋虽然就一只眼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夏微生浩浩荡荡的车队才冒头他就注意到了,还喊老荣:“老荣,看!”
    老荣老了,眼花得厉害,但车队越来越近了。
    二中是天水最好的高中,豪车挺常见的,但他没见过车队。
    八辆同一型号的车排成一条线缓缓而来,仔细一看,还都是宾利的。
    老荣心头一跳:“谁家的少爷来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