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对我的爱里有欲望吗?您也像我想要您一样想要我吗?我想吻您的唇,想舔遍您的全身,想您彻底地标记我,占有我,想每天什么都不做只跟着您痴缠,想您按着我的手一遍遍的要我,想为您叫哑了嗓子,想为您撅着屁股软着腰。这些您都知道吗?”
兰斯的手沿着小腹一路向上,在哈维尔裸露的上半身不断游移,手指在胸口画圈,还时不时若即若离,似有似无地触碰雄虫敏感的喉结,他近乎贪婪的抚摸每一处曾出现在他下流幻想里的东西。
“你疯了兰斯!你疯了!”听着兰斯用最粗俗最直白的话把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欲望掰开了揉碎了摊在阳光下,摊在他面前。哈维尔终于无法淡定了,这是他修苍生道以来第一次直面人心中旺盛的欲望,也是第一次有人真的把浓稠的渴求,以一种强卖强买的姿态塞在他怀里。
他印象里那个坚韧冷静,身陷囹圄却依然挣扎着求生的雌虫形象,刹那间爬满蛛网般细密的裂痕,轰然碎裂崩塌。兰斯表现出来的强烈情感已经超出他的想象,完全失控了。他甚至对这种全然陌生的情感生出了一丝恐惧以至于控制不住地,拼命挣扎了起来。
“我是疯了,殿下。遇见您的时候我就疯了。”兰斯感受到哈维尔挣扎的力度,心中苦痛更甚,说完便张嘴咬上雄虫脖颈,尖利的牙刺破了皮肤和肌肉,深入到血管,兰斯趴在哈维尔身上,一边流泪一边大口吞咽他的血肉。
不被回应,不被理解的绝望摧枯拉朽般从脚底席卷至全身每一处神经,带来酸涩的阵痛。“没关系,殿下...我吃了您的肉,喝了您的血,就不是您生命中的路人,不是您的芸芸众生。我是您的仇人,您该恨我,恨我.....恨我吧.....殿下,求您了.....”
兰斯喝饱了,就从哈维尔颈间抬起头,大量失血带来的眩晕让哈维尔看不清身上人的脸,在他闪烁的,飘摇的视野里只有一张苍白的脸,脸上暗紫色眸子亮如忡忡鬼火,又有一行鲜红的色彩从这片白里划下,滴落到他胸口,滚烫的,带着腥气的,一时间他竟分不清是血还是泪了。
别哭啊,兰斯.....周身又冷又沉,唯有与兰斯肌肤相贴的地方传来暖烘烘的热气,小雌虫总是有那么多眼泪,难道那一天没有流尽吗?他不是已经清清楚楚向他承诺,不会离开他,会一直庇护他了吗?
哈维尔感觉到兰斯温热的鼻息扑在脸侧,发出的声音时远时近,他听见小雌虫低声笑了一会,说:“如果您始终无法爱我,无法只爱我,那就恨我,只恨我。别把我和其他人放在一块儿,您的温柔太廉价,对您而言,恨比爱更情深,我要您刻骨铭心。”
兰斯看着哈维尔慢慢闭上眼睛睡去了,手抚上那道伤口,血已经止住了,“殿下....”他低声呢喃着,不敢说给殿下听,就只说给自己。
殿下,兰斯果然更喜欢您这副样子,没办法行动,更没法出门,您只能依靠我,只能看见我。日子久了,您就把那些芸芸众生都忘掉,以后我就是您的众生,就是您整个世界。
您救我,只救我好不好?
外面的世界与您无关,与我无关,就算是天翻了,您也得在我为您铸造的巢穴里,和我一起赴死,回归虫神怀抱。
想到这儿,他索性将脸又贴在哈维尔胸口,感受着爱人的体温和呼吸,听着他心脏跳动声逐渐与自己的重合,兰斯恍惚间改了主意,痴痴地笑了起来。
不,我们不去虫神那儿,死的人太多,肯定也有觊觎您的人。
我会把您吃下去,再把您生出来。您的血里流着我的血,您的肉里长着我的肉,我们密不可分,这样您就只属于我了。
第17章 帝王有恙,命我代政
自从被囚禁后,哈维尔就失去了对时间流速的感知,一片黑暗中,唯有兰斯推门进来的瞬间才能窥得一眼天光。不知是这具身体对肌肉松弛剂产生了抗药性,还是兰斯每日给他注射的药量有所减轻,总之今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哈维尔发现自己的腿居然能支撑着他下床,稍微行走一会儿了。
哈维尔先是努力抬起胳膊撑着床沿,稍作休息后再缓慢的移过去一条腿,另一条腿。因为久未接触地面,肌肉还不适应如此强度的压力,所以他腿弯忽然一软,一个踉跄,手下意识向前一抓,触上一个光滑的圆球。圆球显然不是牢牢固定在桌面上的,在他的手掌中滚落在地,发出金属质感的撞击声后,骨碌碌一溜烟地滚落到黑暗里去了。
手里抓了空,哈维尔狼狈地摔在地面上,可意料中的疼痛并没出现,他跪在地上,掌心向下摸了摸,发现房间各处都铺满了柔软又厚重的地毯。
哈维尔一步步摸索着挪到窗边,稍稍拉开窗帘。光线像一支支箭,争先恐后的射进屋子回收失地。久未见光的眼睛在光出现的霎那就被刺痛,哈维尔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望向窗外。
原来时间过的这般快,潮湿的夏天如老妪行将就末,一排排树如一根根枯瘦指骨,挣扎着向上抓挠,其上将落未落的黄叶是手指上久未愈合的烂疮,不断溃烂流脓,周而复始。
外面的景色不属于哈维尔印象中任何一处地方,这里依旧是帝国,或是已经身处异乡?哈维尔无法从外面密密麻麻的枯枝残叶中获取有用的信息,只能从枝叶织就的铁网中隐约看到一点漆黑的路面。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雌虫为雄虫精心铸造的爱巢,身在里面的人当然体会不到这房主的险恶用心。可一旦站在外面,都不用多细致地看,就会立刻被房主密不透风的占有欲吓到脊背发凉。
房子外面被重重枝叶包裹的严严实实,各种不同的植物交错出现,共同织就了这座爱的牢狱,穿插其中的叶片是最好的狱警,它们如同一只只睁大的眼睛,从早到晚地看着你,只看你。
“哇哦,你的雌君为了你真是煞费苦心啊。”哈维尔这几天已经很习惯系统这种不说人话的沟通方式了,这会儿也把它的阴阳当成别扭的关心。
天光因枝叶影子的阻隔在哈维尔苍白的脸上投出块块光斑,系统听见这个苍生道修者对窗户上自己的影子喃喃自语,他说,风来了....
风来了,一波未平下一波已至。
帝国最年轻的s级雄虫,下一任虫帝,大殿下哈维尔.门罗在与其雌君兰斯上将去阿尔法星系进行新婚旅行时,乘坐的空间舰不幸遇上空间漩涡,导致二人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此消息一经发出,便引发帝国上下一片混乱。把哈维尔当作理想雄主的雌虫们在星网上奔走哭嚎,更有甚者组队赶往最近的地空港,试图跳跃到阿尔法星系寻找哈维尔的踪影,虫帝得知这个消息后,三更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紧急调动所有军雌去宇宙中找回大殿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在茫茫宇宙中找人的难度比海中寻针更甚,一周多的时间,哈维尔依旧半分音讯也无。
虫帝没敌过失去最后一个雄子的痛苦,大病一场,先是头昏脑胀四肢无力,再是食不下咽寝不安宁,最后竟在同元帅议事时咳了一团带碎肉的血沫。听闻那天元帅身上都是虫帝喷出来的血,他走出门,先是同两旁候着的仆从说虫帝已经睡下了,不要进去打扰他,而后径直走进议事厅,用虫帝的账号在内网发布了一条视频。
视频只有短短几秒,镜头先对准议事厅白色墙壁上悬挂的衔尾蛇,随后元帅入镜,对着镜头说了一句话,简短有力。
帝王有恙,命我代为执政。
视频到此就结束了,仅一句话的视频在帝国掀起轩然大波,当夜无数府邸灯亮了一宿,内网上纷飞的通讯若能拥有实体,必会将天空挤得水泄不通。
第二天清晨,以克莱蒙特侯爵为首的贵族雄虫们带着一支装备精良,身强力壮的雌虫队伍出现在皇宫门口,要求面见虫帝却被守卫拦下,以虫帝身体有恙,不宜见客为由阻止了他们进入。这些贵族雄虫虽整日沉迷温柔乡,但多少都经过父辈的教育,不至于蠢笨如猪,见此情此景,心下了然。
于是以克莱蒙特为首的傲慢贵族们,直接以权压人,拿出自己的雄虫身份和爵位命令守卫放行。就在守卫犹豫不决时,得知消息的元帅,赶到了。
“您这是打算强闯?”元帅刚下飞行舰,在门口略整了整衣服,大步向他们走去,走进了才冷不丁落下一句,“帝王昨天晚上刚病,您今天早上就带这么些人在门口,是不是有失体面。”
“有失体面?我看是你心里头发虚,昨天就你一个雌虫在场,虫帝是不是生病还不好说呢,就算是生病了缠绵病榻,也断不可能让你一个雌虫代政!”克莱蒙特侯爵听见元帅的话,看见眼前的人执意阻止他们面见虫帝,心里怀疑更甚,基本已经断定虫帝被元帅暗害了。
“叫我代政是虫帝的指示,昨晚在寝宫的仆从皆能为我作证,倒是您,身后跟着一群军雌,是打算趁帝王生病,做些什么不成?”元帅面对克莱蒙特的尖锐指责镇定自若,脚步分毫不让的挡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