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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请问余飞同学在教室吗?”
    门口传来的声音瞬间将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吸了过去,时鹤鸣站在门边上,群青色的制服包裹着修长的身体,指节扣在门板上发出轻响。
    “请问,余飞同学在教室吗?”
    教室里先是陷入诡异的寂静,而后这寂静被越来越多压抑的惊叹以及吸气声打破。时鹤鸣看着教室中间站起来一个男孩,面对他的目光,男孩明显有点紧张,手指绞着衣角,红晕从耳根一路涨到脸颊。
    “月….时学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站起来的男孩先是忸怩了一会,然后抬起头发现眼前人居然冲自己走了过来,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一样,激动的浑身发颤,就连自己桌子上有东西滚落在地也顾不得理,只一个劲儿盯着那张美人脸瞧。
    “余飞同学,能请你给斯时道个歉吗。”时鹤鸣走到余飞桌子前,捡起男孩刚才弄掉在地上的笔放回到桌子上。
    “道…..道歉….可以啊,您说什么都行….”
    男孩浑浑噩噩一脸恍惚地走到季斯时面前,低着头结结巴巴地给他道歉。
    “对…..对不起季同学….我为之前的错误行为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现在教室中发生的一切早被激动难掩的同学通过手机直播的方式传上了学院论坛,没多久观看人数就突破了一万人,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加入了这场直播。
    无数双眼睛各怀心思地看着他们心中的月亮为一个刚转过来没多久的特优生出头,无数粘稠的情绪如滚滚江水在他们心中不停地咆哮奔涌。
    嫉妒如熊熊烈火般在他们心头燃起,自己输给那三位也就罢了,可输给季斯时,输给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转学生,他们甚至有些恨,恨凭什么后来者居上,恨自己苦守的规矩被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破坏!
    而镜头这边的时鹤鸣正一脸欣慰地看着两个人握手言和,看吧,孩子们还是很听话的,他这么想。
    “学长…..!能不能问您一下!季同学是您的什么人呢?”
    看着时鹤鸣带着季斯时转身要走,教室里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声问道“您为什么会来帮他出头,您是不是……”
    是不是喜欢他?我们还有希望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鹤鸣歪了下头,对着教室里以及藏在直播镜头后的更多愤愤不平的人露出笑意。
    “斯时是我的弟弟,他胆子比较小,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能麻烦大家多多包容照顾一下他吗,如果他总是被人欺负,我会很困扰的。”
    “你崩人设了….”
    系统看见时鹤鸣为了支点不惜崩人设出卖美色,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骂也骂不醒,打也打不到,还能怎么办?
    最后它只能默默调高了时鹤鸣体内癌细胞扩散的速度。
    继续对支点好吧,时鹤鸣。你现在对他越好,此间世界以后就毁灭的越快……
    第29章 那就让他拭目以待
    宁昫宸瘫在地上,自虐似的将那场直播回放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忍不住心中酸涩,一把将手机扔在地下冲着一边坐着的两人大声叫嚷。
    “想想办法啊你们!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阿鹤和那个卑鄙小人越走越近?!”
    顾云舟坐在办公桌前,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对地上发出噪音的人理都不理。
    自从上次在赛车场,宁昫宸因为任性一意孤行,连带着时鹤鸣同他一起涉险后,就对宁昫宸进行了冷处理,非必要不和他讲话。
    这种行为虽然幼稚,但十分有用。
    屋子里气氛安静的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正在调酒的裴临渊笑着接过了话碴,“急什么,云舟不是都说了吗,鹤鸣只把他当弟弟。”
    听见这个宁昫宸就感觉心脏被十辆大卡车一股脑儿碾过糊在地上又不知被谁在上面洒了一吨柠檬汁,又酸又痛的更难受了。
    他从地上支棱起来,扑到吧台前“阿鹤拿他当弟弟,别人不把他当亲哥哥啊!
    你没看到那人看阿鹤的眼神,算盘珠子都要嘣我脸上了!他想什么我可太了解了!
    他肯定在想现在是弟弟不代表以后是弟弟,管他什么先在阿鹤身边占个位置再说!”
    怎么没看到,这种眼神他见过无数次。
    不只是在季斯时身上,在你宁昫宸,在顾云舟,在赛恩学院大大小小的学生身上,甚至是镜子里,他都能见到同样的眼神,那种过于专注的,虎视眈眈的眼神。
    裴临渊一边想,一遍慢条斯理地用刀剜去小青桔果肉间的白梗。
    他曾无数次跳脱自己的身体,以一种上帝视角观察那个让所有人为之着迷的男人,试图剖析那人身上堪称魔性的魅力到底从何而来。
    是那张过于完美的脸?还是那凌风傲雪,不可攀折的性子?又或是二者皆有?
    手中的小青桔已经处理完毕,裴临渊手上动作未停,从酒柜里拎出一瓶云顶25,金橡子色的酒液缓缓流入量杯。
    这问题的答案他想了很久,却还是没能将其理清,甚至连他自己的怦然心动都没法完全解构,每个晚上他都能在梦中找到代表那人的意象。
    漫天大雪中的一点红痕,一轮明月,未曾见血的剑,失落的古城甚至一个鹤形的符号。
    他为之心动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他真的无比肤浅而为皮肉折服,食色性也?
    薄荷叶在手中拍醒,被点缀在调好的酒液送到不同的人手上。
    顾云舟接过酒杯,在裴临渊的暗示下向宁昫宸投去一瞥,然后无奈的开口提醒,“马上就该组织游学了。”
    这句话立刻就将宁昫宸从失魂落魄中唤醒。
    对啊!赛恩学院的游学与其他学院不同,普通生和特优生是分开的,只要将阿鹤与那个小偷分开,拉开他们之间的物理距离,任凭小偷如何装模作样,阿鹤都是看不见的。
    至于自己,宁昫宸捂着脸,从指缝中间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喝酒的二人,心想:到时候自己就先下手为强,缠着阿鹤让他先爱上自己,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好在游学期间就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像鬼一样缠着阿鹤一辈子。
    今年游学的地点选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时鹤鸣被顾云舟通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南半球此时正值秋季,在那个港口城市度过秋天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但随即他又想起那本育儿圣经,里面说教导孩子应对校园暴力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培养孩子的社交能力,而游学这种群体活动正是培养鼓励季斯时多交一些朋友的好机会。
    “今年的游学还是普通生与特优生分开吗?如果斯时也要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话,我也跟着去吧,我不太放心他一个人在地球的对面。”
    听到时鹤鸣这样说,顾云舟也只能在心里为还未实行便夭折的计划默哀,“今年特殊,特优生也跟着我们一起去。”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四月仍残存着夏日的余温,清风吹动拉普拉塔河的水面,浮光跃金这四个字一时间有了最好的呈现。
    裴临渊站在被阳光晒的发白的沙滩上,将帆船向水中推过去。
    很难说清拉普拉塔河到底是河还是海,它是世界上最宽的河流,下方连接着大西洋,论密度却依然属于淡水。
    来游学的学生三五成群,集体躺在干燥的沙滩上晒太阳,季斯时说自己有些困,想留在酒店睡一会儿。
    时鹤鸣纵然有心想让他参加集体活动,多交一些朋友,可见他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的样子,最终也没狠下心打扰他。
    时鹤鸣坐在沙滩上,一只耳朵听着身边宁昫宸喋喋不休的抱怨,抱怨飞机太颠簸,抱怨今早的烤肉太油腻,心中仍记挂着季斯时。
    “鹤鸣,要不要来玩帆船,我教你!”
    不远处水面上,一叶白帆踏浪而行,裴临渊站在帆船上,冲着时鹤鸣挥手大喊。时鹤鸣其实对这种水上运动很感兴趣,想了一会就同意了,起身去换了件衣服,留宁昫宸在沙滩上失落地拨弄沙子。
    裴临渊站在时鹤鸣身后,看着他雪白后颈被太阳晒出细密的汗珠,这些汗珠又顺着凸起的脊椎滑过身上深蓝的速干衣。
    他感觉自己有点渴,这渴意愈演愈烈,就像一把火烧到他喉咙里,把里面所有水分都蒸发殆尽,到最后他盯着那些细小的汗珠,居然从心底听到一种声音,舔上去,舔上去就能解你的渴。
    那声音是这么说的,可解的究竟是生理上的渴,还是心中的渴,就只有裴临渊自己心里清楚了。
    时鹤鸣双脚与肩同宽,站在船上却迟迟不见身后的人指导,于是问了一句“临渊,之后呢?”
    这句话将裴临渊从幻觉中唤醒,他看见前面摆好姿势的好学生,连忙答道:“压舷最重要的是要感受风速,判断船身倾斜的角度以及浪打过来的时机…..”
    “你一定很喜欢海。”时鹤鸣一边学,一边对裴临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