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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哥哥,我还是想演莎乐美,你能不能陪我演一场呀......”
    季斯时一边摇着时鹤鸣的衣角,一边凑到他耳边,用软绵绵甜蜜蜜的嗓音冲他撒娇。
    斯时喝醉了,也许是酒精的原因,时鹤鸣感觉眼前的人分外可爱。
    算了,也不是什么难事,陪他演一场吧。
    “可以,现在吗?”
    得到了许可的季斯时抓住年长者的手,拉他出了酒店。
    两人就这样在雨中一路奔跑,跑过港口,跑过玫瑰宫,最终在五月广场上停下脚步。
    凌晨三点的五月广场上空无一人,世界一片寂静,只有风声雨声在他们耳边不停地响起,好像再给这场特殊的演出奏乐。
    夜半街头,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眼前这被雨淋了个湿透的人眼里全是火热的期待,时鹤鸣也不忍扫了季斯时的兴致,于是开口说出了第一句台词。
    “向我走来的人是谁?为何用如此渴求的眼神看我,试图用自己潮湿的欲望污染一位纯洁的圣徒。”
    “我叫莎乐美,犹太国的公主。”
    “公主也好,平民也罢。在我眼里皆是神的子民,皆一视同仁。你没什么特殊的,公主。”
    狂风依旧在怒吼,暴雨依旧向着地面倾泻。可这一切都不曾阻止地面上的人,在这末日般的景象中,借着百年前戏剧中人的口,将自己的爱意诉说的淋漓尽致。
    “可是我上您了!爱上一位圣徒!爱上一个爱天下胜过爱自己的神明。您不能从其他人身上分一点您的爱给我,使我成为您心里特殊的那一个吗?”
    “很抱歉,不能。”
    “您睁开眼来看看我,我不信您不爱我。我是多么美丽,我身上既有幼兔的纯洁亦有蛇蝎的狠毒,有狼的意志亦有鹰的自由。
    您为何不能爱我?或是您当真同他们说的一样,一颗心全已送了上帝,现在您空荡荡胸膛里跳动的,只是虚假的幻影?”
    时鹤鸣在雨中睁开眼睛,季斯时的脸隐在弥散的雨中看不真切,天空划过一道闪电 ,将那人眼睛照亮了一瞬。
    在这不足一秒钟里,他只看见有双眼睛,正用偏执又黏腻的目光将他钉在原地。
    “您没有心,您只是具游荡的空壳!您是人间的旁观者,是可悲的假人!”
    季斯时忽然破开雨幕,向他一步步靠近,将一只冰凉的手放在他胸口。
    太近了,近到他能清楚地看见季斯时睫毛上滚落的水珠,看到那玻璃似的眼里翻涌的惊涛骇浪。
    “我要您爱我!您必须爱我!”
    斯时竟自己改了台词?
    时鹤鸣刚意识到不对,可他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被一双唇堵住了所有言语。
    季斯时双手捧着时鹤鸣的脸颊,在暴雨中踮起脚来吻他。
    他急切地含住那觊觎已久的薄唇,用舌尖不停地勾画它的轮廓。
    时鹤鸣耳边充斥着黏腻的水声和色/情的喘息。他立刻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可两人的距离还未拉远,那人立刻又拽着他的衣领将距离拉近。
    “我要吻您的嘴唇,让我吻您的嘴唇。”
    那人说罢又在他唇上落下细密的吻,“让我从您口中榨取些供我生存的蜜液,让我在您的舌尖上找到灵魂的庇护所。”
    时鹤鸣感觉唇上一痛,随即一条灵巧的舌头就趁机滑了进来,缠着他的舌尖起舞。
    不能这样.....他感受到季斯时吻里带着的几近暴烈的爱意,于是趁着不断索吻的人换气的时候将头偏了过去,中断了这个单方面的暴行。
    不能让斯时落到和兰斯一样的下场。我得拒绝他……时鹤鸣心想,可这种想法刚在心里冒头,下一秒便被季斯时掐断。
    季斯时早已料到时鹤鸣会是这个反应,他之前找借口留在酒店,其实溜出去提前准备的东西终于派上用场。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开了刃的匕首,将刻有阿根廷独特民族风格花纹的刀柄塞进时鹤鸣手中,握着那人的手将锋利的匕首尖端抵住自己心脏。
    他满意地欣赏着神明身上闪过的种种情绪,惊讶,犹豫,悲伤,怀疑,甚至还有一点点愤怒,最终都化为无奈与妥协。
    他再次将唇凑上去,给那人殷红的唇瓣留下片片水光。
    “哥哥,张嘴。”
    季斯时就这样在暴雨中躲在时鹤鸣怀里忘情地向其索吻。
    年长者手中的匕首稳稳的顶着他的胸口,却未曾向前哪怕一丝一厘。
    他们说爱是苦涩的,但那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吻过你了。【1】
    我真卑鄙啊,他想。
    可若只有卑鄙之人才能令神明长出血肉,重获爱恨,那就永远卑鄙吧。
    二人这血与雨交织的吻持续了很久,最终被时鹤鸣身上响起的铃声打断。
    季斯时一边在时鹤鸣唇角啄吻,一边将手沿着那人湿透的领口向下抚摸,直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手机。
    他拿着时鹤鸣的手机,熟练地输入密码,将手机屏幕对准时鹤鸣。然后偏过头,一口咬住他的耳垂。
    “哥哥,你看他~他说人家坏话诶~”
    夜幕中手机发出的亮光尤为刺眼,时鹤鸣缓了一会,才看清屏幕上的东西。
    是顾云舟发过来的短信,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你被骗了!季斯时很危险!快跑!”
    游学结束了,时鹤鸣坐在回程的飞机上,望着窗外。
    季斯时破天荒的没有贴在时鹤鸣身边,而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坐在后排,目光穿过座位的空隙,依旧死死地盯着他。
    “你看吧,我说什么了,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轻易相信支点,现在好了吧,又被占便宜了吧。”
    系统又冒出头来,话里话外都是对时鹤鸣的怨怼。
    “我就说你得信我,我又不想对你做什么,我只是个无辜的小系统,就只想让你尽快完成任务而已呀~”
    “系统大人不计前嫌,你现在只要说声系统‘大大我错了,帮帮我吧’,我就给你指一条明路怎么样,老古板。”
    时鹤鸣并没有理睬,只是将目光放在不断变化的云层中。
    而系统见时鹤鸣又是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跳脚,大骂他识人不清又不知悔改,以后有的是罪受。
    “你真是眼盲心瞎!我怎么就和你绑定了,你现在去把支点杀了不就完事了,你昨天都被威胁成那样了居然都不生气,我真是服了,系统的命也是命!”
    生气?刚开始是有点生气,不是气他威胁自己,而是气他同兰斯一样,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可后来也就释然了,斯时还小,正处在对情爱懵懵懂懂的年纪,周围又没有长辈给他正确的教育和引导,走偏了路,使出这种偏激的手段也不是不能理解。
    没关系,自己就是为他来的,这些东西自己都会一五一十地教给他。
    自己没救下兰斯,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救下季斯时。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大家回到塞恩学院时都身心俱疲,一个个连行李都不想收拾,只一头扎进松软的床铺上,试图用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对抗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疲乏。
    顾云舟前脚放下行李,后脚就进了时鹤鸣的画室。
    “鹤鸣,你得看看这个。”
    顾云舟一进画室,就从兜里拿出手机,将屏幕对准时鹤鸣。
    时鹤鸣带着些许疑惑看向屏幕,只一眼,便意识到顾云舟先前所说的危险并不是空穴来风,夸大其词。
    屏幕显示的的景象并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一间普通的屋子。
    屋子角落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石膏静物,中间站着两个人,一个人抱臂站在一旁,另一个人低头看着手中发光的屏幕。
    这似乎是某个房间中的监控画面,此时若有人看到这一幕定会这样说,一个监控有什么危险的?
    可那人若继续看下去,定会被眼前看到的东西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画面中拿着手机的人缓缓转身,视线从左扫到右,最终定格在画面正中间。
    时鹤鸣看向画室中间的天花板,造型简约的吸顶灯上隐约有红光闪动。
    而屏幕中间的监控画面上也正正好好的显出一张神色紧绷的美人脸。
    “这是季斯时手机软件的显示界面。”
    “我找人在他手机里植入了监控程序,监视了一个月内他点开次数最多的软件。结果发现是目前黑市上最流行的针孔摄像头的配套软件。”
    “在暴力破解这个品牌摄像头的总服务器后,我截获了季斯时那里的实时画面。鹤鸣,他在监视你,每天一刻不落地透过这个镜头看着你…….”
    剩下的话顾云舟没有说完,他怕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这些话也将自己难以启齿的欲望一并泄漏出来。
    他想说他就这样每天盯着你,从白天到黑夜,一边用眼睛舔过你全身每一块肌肉,一边沉醉于这种隐秘地窥视你所带来的快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