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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丛今越又不得不承认,这种需要细致的工作,章淮序确实比他更擅长。
    他和章淮序很久没见了,一见面有这么多不得不承认。
    他又有一瞬间,在揣测章淮序背地里是不是一个极度清高的人,觉得自己独一无二,所以才如此特立独行。
    那么当他看到急功近利的对手时,是不是打心眼里瞧不起?
    还有,这人是有强迫症吗,不然为什么要把小零件分的这么细?
    再这样下去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弄完?
    他捞起对方拿起一块磨好的木板,就想凭感觉下锯。
    “等等。”章淮序忽然停下动作,制止他,“图纸上这块侧板的尺寸是58.5厘米,你手里那块板子宽度我刚量过,只有58厘米,你需要从旁边那块大板上裁切,而且要先裁出图上的榫卯结构,就是这个,然后再和底板连接。”
    丛今越僵了一会,又觉得莫名其妙。
    他把木板扔回材料堆,说:“行吧,你来!”
    非要这么弄,那就等着拿最后吧。
    章淮序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却没说话,继续做事。
    丛今越百无聊赖地蹲在一旁,看着章淮序注意力过多地在木板,导致拿错了工具。
    普通手锯用来切需要精细修边的部位,很容易劈裂木板边缘。
    章淮序没察觉,按下锯子。然而手锯一用力,嚓啦一声响起,木板的边缘应声崩开一道豁口,大概率报废了。
    他迟疑地愣住了,审视了一番手里拿错的锯子,余光却捕捉到丛今越脸上那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狡黠。
    这一下仿佛点到了导火索了,积攒了一下午,对此人消极怠工,还刻意捣乱的恶劣行为,甚至是从节目开始以来的憋屈直接爆发。
    章淮序烦躁地将锯子往旁边一放,抬头看向丛今越,冷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看到我拿错工具了?”
    丛今越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挑了挑眉,语气散漫地狡辩:“是吗?我没太注意。”
    章淮序的脸色倏忽冷了下来,他努力克制:“我们现在是在合作完成任务。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或者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对,可以直接提出来。但这种袖手旁观的态度你觉得是对的吗?”
    他语气更重了,甚至不打算再留余地:“这不是小孩子玩游戏,这是对别人劳动成果最起码的尊重。如果你在片场对待工作也是这种态度,我真的会严重怀疑你的专业素养。”
    这人连发怒都有种居功自傲的感觉,一股浓浓说教味,弄的丛今越的火气也“噌”地就冒了上来。
    以他们两个的关系,凭什么要他配合?
    他想发作,可猛然对上章淮序那双盛满失望和怒火的眼睛时,人却一怔,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章淮序真生气了,这人压抑怒火时,眼尾会微微向下耸拉,还因为情绪泛着红。
    “我……”丛今越张了张嘴,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好吧,他光速承认这次做得有些过分,有赌气的成分在。
    他觉得自己欺负人过头了,视线别开又纠结着转回来,试探道:“你……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重新弄一个不就行了?”
    差不多行了吧,我也不是真故意的。
    “你会弄?”章淮序冷笑一声,讽刺道。
    他只觉得这人没救药了,随即无视,闷头做新木板。
    丛今越感觉一句“抱歉”在舌尖辗转了好几番,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他烦躁地抓了下后脖颈,四下寻找,拿起砂纸帮忙打磨。
    后半段他异常配合,时不时还用眼神看章淮序的眼色。
    但章淮序就是不吭声。
    两人就在沉默中将狗别墅搭建了起来。当完全安装完,一个精巧结实的狗窝呈现在眼前,成品质量出乎意料地好。
    贺导宣布任务结束,并请工作人员将三只小狗分别引导向三个新家。
    小土松是个野心家,一眼相中丛今越和章淮序搭建的大别墅,它在门口嗅了嗅,随后一溜烟钻了进去,成了一团会打呼噜的毛球。
    章淮序看着这只小东西毛毛茸茸安顿下来的场面,心不自觉软了几分。
    但这只是昙花一现。他的目光从狗窝移开,掠过身旁的丛今越时,脸瞬间冷了下来。
    丛今越汗然:我-草,这是会变脸吗?
    评分结果很快出来。尽管章淮序和丛今越搭建的狗窝在完成度和设计上都堪称最佳,但由于他们分工不均,超时严重,最终还是垫底。
    章淮序又不是灰太狼,懒得说话,就直接离开了。
    吃了两个冷板凳,丛今越脸色也不好看。偏偏这时,狗窝里傻乐天躺舒服了,不识相地朝他兴奋哼唧了几声。
    丛今越朝它啧了一声,咋这么没眼力见。
    和某人一样。难怪人都说:美人不好惹的。
    第7章
    晚上要露天烧烤,采购任务一下达,各组便分散行动。
    超市里,丛今越找到了章淮序。他忍了忍,刻意放软了声音:“章老师,你说我多买几瓶果汁还是碳酸饮料呢?”
    章淮序置若罔闻,拿起一把蔬菜放入购物篮。
    丛今越碰了个硬钉子,心头不快,但念及自己有错在先,还是压着脾气跟上去。他晃了晃手里沉甸甸的饮料袋,示弱道:“袋子好沉,胳膊都酸了,帮我分担点呗?”
    差不多得了,台阶都递到脚边了…
    章淮序脚步一顿,侧目扫了他一眼,眉峰一挑,语气刻薄:“那不是你自己要拿这么多吗?” 言下之意,自作自受。
    丛今越被噎住,仍不死心:“还生气呢?别这么矫情嘛…” 见对方没反应,他索性道:“好好好,我道歉行了吧?对不起,没及时提醒你,是我的错…”
    以为翻篇了,他用购物袋轻轻地碰了碰章淮序的手臂。
    啪!
    一声不算响亮的脆响,是章淮序甩开了袋子。
    力道不大,却让丛今越的笑容冻在脸上。
    这人是……抽什么风呢?
    “是吗?我看你做的挺对的,怎么还屈尊给我道起歉来了?”
    仅仅是因为工具拿错吗?这人压根就不觉得自己错了吧?自信过头了,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他转,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一点示好,别人就感恩戴德了吗?
    章淮序多看一眼都嫌脏,冷冷地丢下一句:“离我远点。” 随即径自离开,将丛今越独自晾在货架之间。
    丛今越气得眼皮直跳,他盯着章淮序离开的背影,舌尖烦躁地磨了下后槽牙。终究没忍住,从牙缝里逼出一句模糊的脏话。
    这是第几次了?!这一刻他真想干脆撂挑子不干了,或者威胁节目组如果再让他和章淮序一组,他就立刻退录!
    主动示好?他图什么?
    丛今越重重吐了一口气,眼睛再睁开时,只剩下烦躁和麻木。他瞥了眼周围的跟拍,面无表情地拎起东西返程。
    *
    别墅后院。夕阳和烧烤架的炭火映得通红,烧烤架上的肉串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节目组众人围坐谈笑,享用美食。唯独紧挨着的丛今越和章淮序,自打回来后就再没交流过。
    节目组嫌事不够大,端上道具箱和惩罚箱,宣布要兑现今天下午的奖惩。
    宋宇飞和叶轻澜作为第一名,手气不错,抽到了明天中午的一张“海鲜大餐卡”和一张“搭档互换卡”,第二名抽到了一张“惩罚免除次卡”。合作游戏抽的道具卡效力均为两人独立享有。
    好戏唱罢,惩罚箱被推到了垫底的章淮序和丛今越面前。丛今越懒得废话,直接伸手进惩罚箱里胡乱一搅,摸出一张折叠的卡片。
    签子上赫然写着:“搭档相互喂酒:一人用嘴叼住酒杯边缘,另一人需张嘴接住对方倾倒的酒液,直至杯中酒倒完。”
    两人不约而同嫌弃地扯了扯嘴角。
    末了,章淮序大仇当报:“丛老师手气也蛮不错,肯定是因为平时积了不少德吧?听说总是追着要把从品牌方借的高定买下来。”
    丛今越哑然,高定这事儿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他被品牌方称为又爱又恨的男人。原因是在某次微博之夜,眼尖的观众发现他把高定弄坏了,再深扒下去,还不止一次。品牌方每次借给他的高定,归还时总有瑕疵,不是破哪了,勾哪了就是脏了洗不掉,事后他只能自掏腰包买下。
    挺损的。这种事当成饭后乐子丛今越也会跟着笑笑,但从章淮序嘴里说出来,真不舒服。他眯起眼,舌尖舔了舔干燥的下唇,没说话。
    这人刻薄起来,功力真不小。
    让两个苦大仇深的人去玩这种暧昧游戏,观众也遭罪。
    工作人员硬着头皮准备好两个盛了小半杯红酒的小杯:“两位老师谁叼杯子?”
    “我来。”丛今越烦躁把抓过杯子。他咬住杯沿,露出森白的尖牙,倾杯靠近章淮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