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不会让他痛的。
否则他就能爽到, 这个法域的操控权,说不定又得回到他手里。
“你!”
白发男人皱起眉,原本俊美浓艳的面庞上,因为愤怒和耻辱而染上了几分红晕。
他没有感到丝毫的痛楚,却反而更难受了。
然后面前的少女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恶意的轻柔,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条。
“啧,”她轻声感叹,目光流连在他因愤怒而微颤的睫毛上,“你真漂亮呀,大审判官阁下——”
秦荆几乎咬碎了牙齿,“你给我等着!”
苏澄抚上他的唇,指尖顺着嘴角探了进去。
后者的牙关本能地收紧,试图阻止她的入侵,然而纤细的手指还是灵巧滑进去,触碰到他湿热的口腔内壁。
他似乎下意识想咬,想嚼碎那触感细嫩的微凉皮肉,却又忍住了。
因为以他们现在的力量差距来说,他根本没法真的伤到她,即使能让她感到疼,也更像是情趣的程度。
苏澄也意识到这一点了。
她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他的舌尖,然后稍稍用力拉了一下。
那一刻,男人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触碰了禁忌的底线,绿眸中交织着燃起羞与愤。
苏澄歪头紧盯着他,捕捉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男人的双颊泛起红晕,雪白睫羽因屈辱而战栗,眼角闪烁着朦胧的水光。
其实她的动作都很轻很轻。
所以他不会痛的。
他现在的这种激烈反应,百分百都是源自精神上的屈辱。
苏澄简直越看越高兴。
要知道若非她逆转了劣势,现在她会被绑在那个十字架上,被抽得遍体鳞伤,或被玩弄得很狼狈。
这家伙虐待人的时候可没有多少底线。
尤其这不是现实世界。
所以他更不会因为她是神眷者而留手,毕竟在这里面即使打到奄奄一息,出去之后身体还是完好的。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
苏澄故意胡诌八扯,“就想对你做这种事了。”
她放慢了动作,指尖在他的舌头上轻抚,感受着那湿滑温暖的触感。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被压抑的呜咽,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愤怒。
她抬起另一只手,随意向下解开几颗衣扣,露出线条流畅的精壮男性躯体,那每一寸绷起的肌肉,似乎都在诉说着不甘。
苏澄拍了拍他的肩膀,摸着那紧致隆起的虎头肌,“嗯,锻炼得挺不错,就是按我的标准来说,你还瘦了点。”
说着还故意露出几分嫌弃。
同时手指又向下按压,碰到了神经敏锐的舌根。
“……不过你长得还不错,所以勉强将就吧。”
秦荆的身体猛地一弓,像是触电般,发出了抗议的低吟。
“看你这副样子,”少女的嗓音里带着恶意的甜腻,“真的不喜欢被这样对待吗?我觉得你好像很高兴啊——”
她一边说一遍低下头,“啧,我是不是又让你爽到了。”
男人额角渗出了细汗,沿着白皙的皮肤滑落,看起来宛如泪水。
“哈。”
他忽然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那绝非是快乐和满足,更像是怒极反笑。
“既然如此,”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我们在物质世界再一决胜负。”
下一秒,幻象世界开始疯狂震动,四处都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希望你能撑得久一点。”
空中的钟表崩塌成齑粉,燃着的卷轴化为灰烬,所有闪颤的人影尖啸着消散。
“……见习魔法师小姐。”
在尖锐的嗡鸣和破裂声里,整个幻境都陡然爆炸,变成无数飞旋的光点。
苏澄扑倒在小巷里,坐在地上疯狂喘气。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虽然不能说多好,但至少不是被撕开过的样子。
苏澄抬起头,“就这样了?我还以为能在你的法域里多玩一会——”
白发男人一手扶住墙壁,被血染红的衬衣大敞着,露出肌理分明的精瘦胸膛。
下一秒,他的身形闪电般靠近。
然后一把攥住了她的脖子,将人按到了墙上。
——他甚至刻意控制了力度,好像怕她爽到一样,都没敢很用力。
苏澄压住笑意,露出了失望的眼神,“不说点什么吗,阁下?”
秦荆冷冷地看着她。
那漆黑竖瞳里倏地迸射出散碎的金炎,将翠绿的虹膜燃烧成火原。
他似乎已经不敢和她多讲,上来就开始吟唱圣术。
“聆听吧,虚妄之帷在此崩解!真言之枷将惩戒谎言之舌——”
这是真言圣术里的一种。
一旦被施术,说谎者将遭受极为痛苦的惩罚。
无数金蓝色的光焰浮空腾跃,径自编织成荆棘状的链条,环绕着他们二人飞速旋转。
然后猛地射向了黑发少女。
咔!
一道金光从远处疾驰而来,撞在了荆棘状的光锁上!
金光锁链在空中碎裂,化作千万点光尘,纷纷扬扬洒落。
“……神眷者永远是例外。”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巷口。
空中的金芒回旋而去,重新落回他的手里,化作一柄缠绕着灿金光带的战锤。
秘银与龙脊熔铸,三棱形锤头硕大如鹿首骨,布满寒光粼粼的尖刺,看起来充满了凶戾气息。
来人单手握着锤子,平静地看向他们。
“即使是你,阁下,也不能在没有赦令时,如此拷问光明神冕下同盟主神的眷者。”
“哼,”秦荆也回望过去,“你动作倒是快。”
他们前后两次动用神祇之力,被感知到也很正常。
更何况大主教阁下本身也是神眷者。
苏澄与来人遥遥对望一眼,心中闪过各种猜测,慢慢回过头。
“我想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吧,大审判官阁下。”
她停了停,“你经常罔顾圣典条文行事,只是仗着一般人管不了你,能管你的人又懒得理你,毕竟你就像讨人厌的臭虫一样。”
秦荆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用一种微妙的审视目光瞧着她,并没有说话。
“你怕了,”苏澄握住他按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不敢回答是吗,怕被我下陷阱,怕被我用语言文字玩弄?”
她纤长的五指攥着男人瘦削的腕骨。
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小臂上的徽记越发明亮。
“凡属邦之臣民,皆需依国律而行事,领受圣职者,沐浴神恩,也当恪守典令,如有违背——”
少女琥珀色的眼眸泛起涟漪,漾开细密的金芒。
那金光沿着虹膜蜿蜒的脉络涌动,如同熔浆顺着干涸的河道奔腾,直至整圈纹路被镀上流金。
那双眼球似乎也开始膨胀,虹膜边缘渗出蜜液般的光丝。
漆黑的圆形瞳孔突然扭曲变形。
黄金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瞳中交织延展,一左一右形成了下落的法槌和摊开的法典。
“——必罹刑罚。”
她的手指猛然收紧。
伴随着掰断枯木般的脆响,原本一掌圈不住的腕骨开始碎裂。
被坚实斗气包裹的强劲肌骨,在这一刻都脆弱如纸片。
男人的手腕反向扭曲,几乎九十度弯折,刺破皮肤的碎骨参差而立,血珠溅在她的指间。
苏澄松手的那一刻,对方的整只右手直接断裂,与胳膊分离掉落在地上。
白发男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
詹恩缓步走近,无声地递上了手里的锤子。
苏澄立刻接了过去,“不是要和我在物质世界对决吗?”
她手臂上的衣袖在劲风里碎裂,露出燃烧着金光的法槌印记,双目里的徽记越发灿烂。
金光顺着眼角向下游走,爬满了少女娇美明丽的面庞,显出几分怪诞凶戾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