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里客人很少, 几乎都去外面的街上玩耍了,卧室内外一片寂静。
空气里弥漫着浅淡的果香和麦芽酒的味道。
苏澄从男人的怀里出来,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将自己摔在铺着毛毯的床垫上。
屋里并没有点灯, 窗外的灯火与月色被纱帘遮掩, 光线朦朦胧胧地射进昏暗的房间。
黑发青年俯身凑近, 漂亮的肩背轮廓被光影勾勒, 长长的发辫也从腰侧滑落。
舞者的身躯看起来精健悍利,每道肌肉的弧线都充满生机。
苏澄伸手扯他的头发, 将他的辫子拽开,精美的发扣当啷落地, 那海藻般卷曲的发丝, 也轻飘飘地全然散开。
她抬头看着那张美丽的面孔,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香气, 以及发丝拂过颈边的痒意。
青年单手撑在她身侧,小臂紧绷的肌肉线条流畅,擦过她发烫的脸颊, 触感像裹着丝绸的冷锻钢条。
苏澄的体温越来越高, 只觉得对方身上的热意也在褪去,变得凉凉的。
她歪了歪头,“……就是这么一说,但我修炼了一种奇怪的斗气。”
那人好像笑了一声, “嗯?”
“呃, 它需要我定期和人做一些事。”
苏澄努力开动即将被烧糊的脑筋,“就像这样,然后也可能导致你的斗气有少部分流失——”
她小声说道,“但没别的问题, 就和放了几个战技一样,消耗之后,过段时间就自己恢复了,你懂。”
“好,”他似乎觉得这事很有趣,“我明白了,还有吗。”
苏澄思索了一秒钟。
青年低下头,柔软的发丝擦过她的耳垂,光洁的下巴抵住了锁骨,开始轻轻啃咬她的下颌。
“还有就是——”
苏澄微微仰起头,“我全程都要躺着。”
他好像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这也是你斗气修炼姿势的要求吗?”
“是啊,”苏澄睁眼说瞎话,“总之就是我的背不能离开床。”
从背上的热度来看,现在图案恐怕已经很亮了,这屋里那么暗,即使穿着衣服恐怕都能瞧出几分。
好在她的临时伙伴很识趣,并不多问,也立刻同意了。
苏澄扯开他的衣衫,指尖触到的胸膛宛如冬日的冻湖,光滑又冰凉,肌肉结实柔韧,掌心碾过时充满弹性。
尤其是她现在还很热。
摸起来就更快乐了。
她描绘着肌理间的沟壑,向上摸到垂落的项链,冰凉的玉石棱角分明,被指尖抵住时微微战栗。
当他们的距离再拉近时,苏澄闻到了更多的衣料上的熏香和酒气。
不是发臭的苦涩,而是清甜的花果芬芳。
她忍不住张嘴,衔住下垂的项链吊坠,将那颗鲜艳的红玉咬在齿间,细细地摩擦啃舐着。
凉意在唇齿里绽开,带着一点矿石的味道,在犬齿下沿的碾压里,依稀感觉出吊坠膨胀的硬度。
她的牙齿划过宝石切割棱面,以及周边底座金属浮雕,然后反复舔舐那些复杂精密的纹路。
银链上都泛起水光。
男人的胸腔微微震动,喉结轻轻滚了一下,似乎发出了呻吟,但也像是笑声。
他亲吻她的锁骨,然后是心脏,面颊隔着肌肤压到侧肋,吹气的吐息拂过颤抖的项链。
“……这是项链吗?”
他似乎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看起来有点——”
“不是。”苏澄吸了口气,“那不是,那本来是手链,我在上面又挂了一段链条,把它戴在脖子上。”
她的语气飘忽了一瞬,“我是个雇佣兵嘛,在手上戴的东西容易掉,即使能找回来也麻烦。”
“这样啊,”那个男人轻轻笑了,“我想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苏澄缓缓颔首。
“嗯……”
他的指尖沿着她的锁骨滑下,轻轻一勾,抬起那如骨骼般扭曲的链条。
然后又抚上手链正中的多边形棱锥,用指甲尖端敲了敲晶状外壳,里面的火焰似乎也因此膨胀。
他的动作很缓慢,光滑的指腹反复摩挲,时不时用指尖刮挠旋压,像是想将链条的缝隙撬开。
苏澄忍不住用力拽他的头发,酸麻和酥胀相继蔓延上来,心脏在快感中突突跳动。
“天呐,亲爱的——”
那人无奈地握住她的手,“如果你想要它们可以直说,我送你一些都可以,不要这么粗暴。”
苏澄:“……”
床边的帷幔被碰撞落下,彻底遮蔽了外面黯淡的光,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听觉仿佛也更灵敏了。
她听见街道上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歌声和笛声,还有年轻人们的哄笑声,在潮湿的空气里织成黏腻的网。
然后将他们锁在这方寸之地。
她的指甲陷进他后腰,触到的皮肤凉爽光洁,沿着腹侧转回过来,滑过坚实的线条,就落到皮革束带上。
苏澄试图解开那些东西,却没弄明白是怎么系的,只能胡乱拉扯,最后直接硬生生拽断了。
耳畔响起闷笑声。
男人咬住她耳垂的力度很温柔,几乎像是一个缱绻的轻吻,“……你真可爱,或许我们该早点认识。”
苏澄哼哼唧唧地亲他,“现在也不晚,说起这个,我还不知道——”
他有力的手掌拂开碎发,搂着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往上托举。
苏澄:“!”
苏澄:“我不能——”
“不是背吗,”他笑了笑,“我还记得。”
然后他继续用力,让她的腰臀悬空,足踝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苏澄感到脚腕摩擦到对方的头发,如水如丝的鬈发压着肌肤,“呃,这个姿势真的可以吗?”
“放松。”
他摸了摸她的膝盖,侧首亲吻少女的小腿,同时打开了环扣,看着那些柔软的面料褪下,露出白皙的肌肤。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亲爱的。”
“你最好是,因为我还真没试过这种——”
话音戛然而止。
丢出去的腰带砸在沙发上,冰冷的金属扣撞入了坐垫,挤入那窄小紧致的缝隙。
茶几上被震动,麦酒摇摇晃晃泼洒地泼洒下来,将软垫浸湿出一片深色痕迹。
她的后脑勺压入松软的枕头里。
潮湿的空气似乎被震出涟漪,一下一下地向外扩散。
苏澄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正在疯狂撞击着,深浅的节奏捉摸不定,每一次变化都让她战栗。
她抓扯着被单,甚至踢到了床柱,那黏腻的碰撞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天呐——”
苏澄抬手捂住额头,汗水涔涔滑落,将耳畔的发丝悉数打湿。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蛛丝吊起,大半身体悬在空中,姿态并不稳定,还很没安全感。
偏偏那种强烈的刺激感又无比舒爽。
那人在黑暗中侧首,微凉的吻又落在踝骨上,然后轻轻吮吸着脚腕凸起的线条,“怎么样?”
苏澄:“……说真的,很爽,但我忽然想到,你不用回去跳舞了吗?这算不算逃班?”
那人笑了起来,“不,我相信会有人接替我的工作,而我现在只需要服务你了,我亲爱的。”
“哇,”苏澄心情复杂,“不知道还以为你对我一见钟情呢。”
“或许有点?”那人停了一下,“我确实挺喜欢你的,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
他说着重重按住了床垫,手指全然陷入柔软的羽绒里,木床在碰撞下发出垂死的哀鸣,四脚摇摇欲坠。
苏澄忍不住喊出声了。
她向后仰身,后脑甚至撞上了床板,细碎的墙粉簌簌落下。
这点细微的感觉连疼痛都不算,她仍然沉浸在向上冲刷的快意里。
男人轻叹一声,抬手擦过少女汗湿的额头,撩开沾在眼角的粉末,“抱歉,为了每件事。”
“……我倒是也相信,”她气喘吁吁地说,“你在跳舞那会儿就盯着我看,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苏澄抓住那筋骨遒劲的手腕,摸到成串的银环,它们在黑暗中寂寂无声。
“是因为我长得比周边的人好看一点……”
这其实还是自谦的委婉说法了。
她很清楚通常来说不是“一点”的问题。
“倒不是因为那个,”他轻声说道,“我不太关注人的外貌。”
苏澄:“……真的?”
她其实不是很相信这种话。
虽然事情并不绝对,或许世上真有这种人,但她觉得应该还挺少的。
“所以你只是恰好在人群里看中了、嗯、一个,咳,我不想吹嘘自己,但这句话如果说完就是在吹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