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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里 第3节
    苏祈安攥紧手。
    明明原本只是想要见他一面,为什么现在又想要更多,想要和他搭话,想要和他产生交集?
    以至于做了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做过大胆逾越的事儿。
    但她哪儿还能懂什么,从踏进名山起,她的每一步都已失了主意。
    没想过这么顺利,反而让她乱了阵。
    .
    谭斯京无趣得很,走出宴会厅的落地窗,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方才他人送来的烟燃了,也毫无心思地抽,就这么夹在指尖静看它升起缥缈烟雾。
    不知从哪儿回来的阮晋伦在宴会厅扫了一圈,找到谭斯京,“本来就给你办的接风宴,你倒好,躲在这儿清闲。”
    “一边去,你安的哪门子心?”谭斯京半撩眼皮看他。
    阮晋伦从兜里摸了包烟,抽出一支点了,被戳破了也没灭半点兴致,“哥们说什么呢。”
    今天这场接风宴请的并不是谭斯京自个圈子里的好友,说白了他一个也不认识,全是阮晋伦一人独办。
    为的就是他那独裁的爹,谭仲言。
    作为'stg'老总谭仲言的独生儿子,厦城有名的商圈公子,回个国还能不操办一番?
    偏偏他出了名的一身反骨不好对付,看似温沉懒散,无心风月,其实放肆张扬,睚眦必报。
    今晚为的就是应付,可阮晋伦就非得爱热闹,集齐一城的世家真假名媛大少爷。
    阮晋伦瞟到坐在不远处的苏祈安,拿着香槟一脸安静,看似在等人无聊喝酒,实际上眼神不知往这儿看了几回。
    了如指掌如阮晋伦,“那姑娘眼神不知道放你身上几回了,还别说,穿得清新,还挺符合你今天。”
    “说不定她进来就是为了你。”
    说了半天,阮晋伦才注意到谭斯京今晚穿了件休闲风,“诶,不是叫你今晚穿得正式点吗?今晚老爷子多少眼线?我千辛万苦花钱请来的服装师就换来你这一身?”
    穿成这样,别说谭仲言,明儿个一早,整个谭家都得知道谭斯京穿了个卫衣参加接风宴。
    想起什么,不知阮晋伦从哪儿摸了个胸针丢给谭斯京,“老爷子托我送你的,归国礼物。”
    天知道最近谭老爷子和谭斯京关系紧张,这场宴会来都不来,送个礼物都要百转千回。
    “要来做什么。”谭斯京无所谓,把胸针放在手里把玩。
    那胸针设计简约,碎钻直线与弧线搭配出恒星运转,充斥无限遐想。
    阮晋伦看着懒散男人,也不恼,相反还能打趣:“不知今晚这枚胸针又会落到哪个妹妹手里呦。这不,来了一个。”
    在附近注视了很久的妖娆姑娘终于忍不住,拦下端酒服务员,拿了杯白兰地往谭斯京这儿走来,满脸娇羞试探:“谭先生,祝您归国快乐,怎么不过来一起玩?”
    谭斯京勾了一抹淡笑,长睫敛了,遮的是晦暗,“玩什么?”
    姑娘见谭斯京肯搭理自己,朝谭斯京更进一步,嗓音细了几分:“你想玩什么都可以呀,我陪你玩。”
    在妖娆姑娘的注视下,谭斯京墨黑眼眸弯了弯,“五万和五十的游戏玩过吗?”
    淡沉嗓音仿佛夏夜雨水,撩的耳边缱绻悱恻。
    姑娘被勾的失了神,完全没注意到谭斯京话里的意味,直愣愣地说了句:“没有呀。”
    看了整局的阮晋伦没忍住大笑:“妈的,谭斯京你的嘴淬了毒啊……哈哈哈哈。”
    姑娘回神,这才想起谭斯京说的是方才在门口的女人,她不是没注意发生了什么。
    那女人租了双假鞋被人一眼看出,羞愧难当当场跑了。
    姑娘红了脸,识趣地走了。
    人走后,阮晋伦凑近谭斯京,抽了口烟:“你就这样把那大小姐弄走了?当真跟你爹没什么好说的?”
    谭斯京没说话,那在指节的烟燃到末,神色在灯光下瞧不出。
    半晌,他才说:“多余。”
    谭斯京本就不爱热闹,今晚兴致索然。
    那边有人喊阮晋伦,他拍了拍谭斯京的肩膀,“一会不行你就先走。”
    这局是他组的,这会儿可是场上气氛高涨,阮晋伦巴不得多玩一会。
    谭斯京是真不想待在这儿,胸针在手里把玩了半晌也觉得无趣。
    起身,正准备走人。
    悠悠清香,扑面而来的淡然薰衣香钻入嗅觉。
    紧接着,他的肩膀遭受碰撞。
    再然后,淡白酒液洒在右肩,在黑色卫衣棉质面料上荡漾开来,最后隐于不见。
    突如其来的碰撞,谭斯京毫无防备,手中胸针掉落地上。
    苏祈安也惊了一瞬。
    那盛满香槟的酒杯早碎了一地。
    声不大,可到底引来了不少人注意。
    “不好意思。”苏祈安连忙道歉,接着下意识蹲地上用手去捡,蹲下的瞬间,谭斯京捉去了她的手臂。
    触碰到苏祈安手臂的瞬间,那温热触觉透过薄薄衣衫仿佛能烫进心脏,成为抹不去的潮湿。
    “不要手了?”
    苏祈安眼眸灼灼,她攥紧了包,“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我可以……”
    谭斯京却没接她的话,“不用,走了。”
    苏祈安心落了半分。
    他掉的那枚胸针,在她蹲地的瞬间,成了掌中之物。
    苏祈安就这么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没想到谭斯京先一步叫了她。
    “姑娘。”
    不知她名的谭斯京叫住了她。
    苏祈安回头,有些一窒。
    谭斯京垂眸看她,神色怠然,声线慵懒随意,宛若闲谈般:“那是我的。”
    他说的是那枚胸针。
    百转千回间,苏祈安沉默半晌。
    今晚来由是什么,是她可以用手里这枚胸针,惊起一层浪吗?
    不确定,试一试。
    “我知道。”,苏祈安看着谭斯京,那样清甜地说:“还给你。”
    谭斯京其实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早就不想要了。
    压根儿就不喜欢胸针,还拿来干嘛?
    只不过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被一姑娘拿走了,多少都得问一问。
    谭斯京接过时,漫不经心地在手上把玩了一下,漫不经心的。
    苏祈安当真愣了。
    鬼使神差的,苏祈安装作一副无辜模样骗他:“我也有一枚这样相像的胸针。”
    “只不过落在我房里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说出口的瞬间,苏祈安自己都惊了。
    这句大胆的话像是从第二个人口中传出,根本不像是她说的。
    她平日里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
    明明今晚只是想见他一面就足够了,又怎么会就不想要这理智,就要一脚踏上那登月的旅程呢?
    对于苏祈安来说,谭斯京无疑是月上霜,同时也是危险的,危险的让人容易失去理智想要触碰那一抹霜。
    而对于谭斯京来说,成年人的世界里,无须多言。
    刚刚苏祈安就在二楼,哪有空去三楼包房,更何况从胸针掉落至现在,她就在他的身后。
    所以,她的意思是——
    她想睡他。
    第3章
    在瞧见谭斯京走向名山大门的那瞬间,苏祈安扪心自问,她的反应,骗不了人。
    他那样肆意地再次出现在苏祈安眼里,自从他高中毕业出国后,她以为不会再见他了。
    这么多年,苏祈安再也没见过谭斯京。
    对于苏祈安来说,谭斯京莫过
    于天上月,是她的向往,她的暗恋心事。
    她向往他的自由,随意,洒脱,不受控制地想接近他。
    既然未来是被安排的、按部就班的,那为什么在这之前,不可以做一次想做的事情?
    几乎是想到的那瞬间,就好似有春风撞过心脏。
    最起码,这一刻循规蹈矩了多年的苏祈安遵循了那么一次本心。
    但她没想到谭斯京真的同意了,同意去自己的房间看看。
    她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啊。
    那如果真的和他发生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