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老手艺人又研发了几十道新菜，还没人尝过，以前他的席，有钱买都争不到，吃一口舌头酥……”
    谢九眠说得详细。
    字字诱引。
    姜婳吸吸鼻头，“哦，真有这么好吃？我不信。”
    “那阿婳回去尝尝，给他打假。”
    谢九眠同她并肩，垂下的眼睫闪着笑。
    姜婳勉为其难，踢踢脚：“也行。”
    下一秒，步伐毫不犹疑地调转方向。
    水饱饭足，姜婳斯文地擦擦嘴，礼貌告别：“饭不错，招牌留着吧，走了。”
    谢九眠扼住她的手腕，晃动一下，“明天家里有场聚会，很热闹，玩完再走？”
    姜婳不动了。
    之后几天，姜婳只要出现离开念头。
    谢九眠就持着各种挽留原因，让她心甘情愿地挪不开步。
    短短几天，姜婳吃得脸颊发腮。
    不行，她一定要走！
    吃完午饭后，不出所料，她再次在门口和谢九眠相遇。
    “阿婳。”
    谢九眠刚开口。
    姜婳直接打断，“私房菜吃了，趴体开了，舞跳了，床换了，还有吗？”
    谢九眠微笑，“没有了。”
    得到答案，姜婳拔腿就跑，不给一点被洗脑的机会。
    这次她走得快，到门口的时候，电话响了。
    姜婳瞄了眼来电人，语气淡淡：“什么事。”
    “婳姐，好事！有个sss+级别的剧组，联系上公司，指定要你去演女主试戏呢！”经纪人在那头激动。
    姜婳：“好棒，不试。”
    经纪人：“钱多事少，工资日结！”
    “我去，这么有眼光，在哪？我来了。”
    姜婳按着经纪人给的定位，兴冲冲冲到剧组。
    能日结的剧组好厂子！
    钱不钱的不重要！
    剧组选人有眼光，肯定不错。
    待她抵达后，剧组工作人员将她迎去休息室。
    姜婳心情颇好，正要展开剧本细品一番。
    待看到主演栏一列，她牙尖抵着声音：“男一号，谢，九，眠？”
    第99章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在呢。”谢九眠忽然出现。
    姜婳将剧本砸到他怀里，“你幽灵？？？”
    谢九眠照单全收，俊脸无辜。
    工作人员笑着和她介绍：“姜婳老师，这位就是我们的男主谢九眠谢先生。”
    姜婳头皮发麻。
    来了来了，那种感觉又来了。
    跟欠他似的！
    妈的，算了，那钱也加不富她，穷不死她。
    姜婳起步要跑。
    前脚一落，男人的声音后脚就响起。
    “继续拍，加钱。”
    她倒退后撤，“加多少？”
    谢九眠：“翻倍。”
    “三倍。”
    他又补充。
    姜婳立马走不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世原主留下的毛病，她现在对这些身外之物格外喜欢。
    万一任务完不成在这永驻了呢？
    那她需要很大一笔钱。
    她说服自己。
    但下一秒，姜婳反应过来，刚刚说加钱的男人。
    “为什么你能随便加钱？”姜婳双眸半眯。
    谢九眠笑得无害，“因为投资人也是我。”
    不然男一号哪的。
    姜婳指着他，手抖一抖，“算你坦诚！”
    “那……阿婳还走吗？”
    “十倍！”
    “成交。”
    “必须日结！”
    “没问题。”
    一番友好协商，剧组派人带他们去做妆造。
    姜婳坐得犯困，打盹。
    猛然抬头，对上镜中的脸。
    镜中人长发披散，乱糟糟地被蹂成一团，脸颊涂成黑糊糊一层，肉眼可见的狼狈。
    待换上破破烂烂的乞丐装后，她明白了。
    是个乞丐。
    不对……她记得剧本女主他妈是个公主？？？
    姜婳拿起剧本，噼里啪啦往人设页翻。
    身边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天啊！谢老师好帅啊！”
    有人惊呼。
    更衣室外，谢九眠一身红色鎏金滚边红袍，外披一件暗色大氅，银发倾泻而下，头顶两只仿真白耳毛绒绒的，和那张绝色矜贵的脸形成鲜明反差。
    姜婳一眼惊艳。
    白发，狐耳……男狐狸。
    心跳也“咚咚”，逐渐加快。
    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造型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很像……很像她在某个小世界偷跑的那一次。
    那次，她就是乞丐。
    关键是……是本古装po文，人设还是身娇体软的女配。
    但那次没等她偷尝禁果，审判系统就出现了。
    再往后，记忆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姜婳烦躁揉了揉头。
    谢九眠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抬手给她顺毛。
    二人第一场戏，是在破屋的床上。
    小乞丐女主捡到一只受伤小狐狸，尽心尽力照顾一段时间，每晚都抱着睡觉。
    突然有一天醒来，小狐狸不见了，怀里出现了一个俊美的男人。
    小乞丐被吓坏了，但一番拉扯后，小狐狸化形报恩，俩人签订人狐契约。
    ……
    姜婳躺在临时搭的破床上，望着头顶的蜘蛛网。
    “姜老师，你的腿要夹到谢老师腰上哈，这场是小狐狸幻化人形，要模拟抱着小狐狸的动作。”
    导演在场边指导动作。
    谢九眠正慢条斯理脱下外衣。
    得到指令，携着毛绒绒的脑袋埋进她怀里。
    他的呼吸，心跳，体温每一寸都让姜婳感知地格外清晰。
    姜婳硬着头皮，侧身将两条腿搭在男人劲瘦的腰侧。
    “诶，对对对，需要夹住，要稍微紧一些。”导演的声音又冒出来。
    姜婳眯眼：这对吗？！
    她甚至不敢抬眼看现在这糟糕的动作。
    怀里人胸腔震动，传出低吟的笑声。
    姜婳脸烫得要命，威胁道：“不许笑！”
    她惩罚性地夹紧他的腰。
    “嘶……主人，再紧点。”
    姜婳：“闭嘴！”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姜婳紧紧闭上眸。
    为了转移注意，她不断回想接下来的剧情。
    小狐狸初次幻化成人形，对一切都很好奇。
    他在暖烘烘的人类怀抱醒来，天然地对小乞丐亲近。
    所以，他像往常一样舔了舔小主人的头发，额头，脸颊，嘴角？
    拍摄已经叫开始。
    她夹着的人，怀里一阵稀稀疏疏小动作。
    重量也开始往上转移。
    一股热浪喷涌在她的颈上，惹得她不禁暗暗发颤。
    “主人。”
    她眼皮跳动。
    一只好奇的指尖似乎在描绘她的眉眼。
    有一搭，没一搭，从她的发穿过她的脑后。
    在她睁眼一刻，男人细密的吻落在脸颊。
    烫得她已经分不清是谁的温度。
    她憋足气，不显一丝端倪。
    房梁角落，红点狂闪。
    监控室的那头，几人激动得跺脚。
    “好甜！这就是成年人的感情戏吗！我不看电视剧的这些年都错过什么！”
    “这两个孩子啊，就是天生一对，一个不会表达，一个表达欲过剩！能想起来拍这部片的，简直是天才！”
    ……
    谢九眠摸摸姜婳额头。
    身下的人小脸憋得通红，好似发了高烧。
    谢九眠有些好笑。
    没烧。
    担心再过一会儿她会把自己憋死，他捏了捏她的鼻尖。
    最后一吻落在她额头，轻喃道：“好了，读台词。”
    女孩如释重负，泄出一口气。
    长睫扑闪两下，睁开两只水润发红的眼睛，怏怏的，但还是极力挤出几缕惊恐。
    “你是谁？！”
    姜婳伸手用力推他。
    谢九眠长眸划过受伤，按住她的手，“主人，是我，你不记得我了？”
    “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快走开！”姜婳挣扎用力，身上的人丝毫没有挪动半分。
    “不认识我？”谢九眠眼神玩味，“那记得谁？山上那只成了精的狗？主人，畜生是不通人性的，你看看我。”
    谢九眠握着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头上两只惹眼的耳朵晃啊晃。
    姜婳：！！！
    没人告诉她，演戏要经历这种考验！
    “它是畜生，你是什么？嗯？”姜婳咬牙道。
    “我是你的……”谢九眠顿道：“你想我是什么？”
    姜婳回忆着台词：“我想你——”
    谢九眠：“嗯，我也想你。”
    “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