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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聂元嘉没看他,反倒先意味不明地观察着江三娘,思索一阵才道:“……那帮人好像与少主这边的某位人物另有勾当。”
    “什么勾当?”
    聂元嘉看回穆暄玑:“墨石。”
    “这是什么?”
    聂元嘉立马笑了一声:“其实少主就是为了调查此事而来吧?”
    穆暄玑不动声色,兀自捋着江三娘鬓边黑发。
    聂元嘉见状,不禁大笑道:“所以老弟跟我绕了这么一大圈,合着是在这等着我呢。”
    穆暄玑喟叹道:“大当家既然知道了,可否与黑骑合作呢?”
    聂元嘉稍稍敛起笑意:“能与少主合作,我自然是乐意至极,只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得先把您先前对我兄弟们做的事解决了。”
    “人命我赔不了。”穆暄玑直白道。
    “瞧您这话说的,我怎么敢让您赔呢?”聂元嘉下移视线道,“不如这样,我把这江三娘送您了,日后洛林再有商队经过时,还请少主能网开情面。”
    江三娘仰头望向穆暄玑。
    过了须臾,穆暄玑才勉为其难道:“……好。”
    “哈!我就知道少主老弟是明白人。”
    但聂元嘉到底对江三娘很是新鲜,不想她看着温驯得与其他姑娘无异,讨好起人来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他有些不甘道:“这江三娘什么来头?”
    方世乐早准备好了说辞:“回大当家,三娘原是商人妇,可那商人生意做赔本了,无奈之下要把三娘卖了换钱,三娘不堪其辱半道逃了出来,这才颠沛流离至此。”
    聂元嘉微微颔首,这回是真心实意露出了同情的神情,但眼底却随之泛起浑浊的幽光。
    “三娘啊。”
    江三娘立刻抬头看去。
    聂元嘉微笑着,问道:“既是有夫之妇,可懂些奇技淫巧?”
    江三娘一愣,随后赧然地垂下眼,轻轻一点头。
    聂元嘉:“好啊,怪不得人少主这么欢喜你,快展示展示,好让小丫头们学学。”
    穆暄玑顿时脸色铁青,刚要发作,却被人悄然捏住手腕。
    只见江三娘跪着起身,膝行到他腿间。
    第26章
    江三娘抬眼对上穆暄玑的视线, 嘴唇翕动了两下,无声道:
    别动。
    随后他牵起穆暄玑的手,从指尖轻啄到手背, 继而细细密密地攀上手臂。每一下湿软的触感, 都让穆暄玑不禁微颤。
    让他别动?
    那这是要做什么?!
    此情此景不过是聂元嘉想借机羞辱他罢了, 为了顺理成章地配合下去,穆暄玑当然知道身上这人要做什么。
    可就算是演一出戏, 也不能……
    江三娘毫无廉耻地从臂弯游走到胸膛, 再下至腰腹,丝毫不顾快要爆炸的穆暄玑。
    因为聂元嘉显然不只是想看这些。
    他吻了吻穆暄玑腰带上象征黑骑身份的溟文,终于没再继续往下,却将鬓发撩至耳后,轻轻咬住丝绦垂带。
    几乎就在他要用嘴抽出丝绦的瞬间,穆暄玑猛地缩手, 一把把他捞入怀里,腾地站起身,沉声道:“聂元嘉, 我的耐心有限。”
    聂元嘉知道穆暄玑若非被收了武器,这会儿自己早就尸首分离了, 赶紧笑道:“开个玩笑嘛, 少主,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义云寨肯定愿意与黑骑合作。”
    他说着,示意穆暄玑往另一张桌上看去:“不过以防您虚与委蛇, 只要您肯喝下那壶酒,此事才算彻底成交。”
    穆暄玑松开江三娘,过去拿起桌上的白瓷酒壶, 端详道:“这是什么酒?”
    聂元嘉坦诚道:“里面加了软筋散。”
    “……”
    “倒也不是不相信少主,单纯怕少主聪慧,若在我寨子里搞点动作,我还全然不知。”聂元嘉哂道,“放心,这里面的剂量只是让您暂时使不出武功,等晚宴结束,我就给您解药。”
    穆暄玑闻言冷笑:“你的保证一文不值。”
    “信不信由你。”聂元嘉接过方世乐复又斟好的酒盏,豪饮一口,“反正今儿个我的话就撂在这。”
    穆暄玑揭开壶盖,盯着里头澄澈的酒水。若限制了他的行动,倒还有周信,只是不知他那边打探得如何了。
    须臾,穆暄玑缓缓举起酒壶。
    哐当!
    陶瓷果盘突然碎裂,水果滚落一地。
    穆暄玑循声转头,顺手倒掉酒水。
    只见聂元嘉猛然拍案而起,所有姑娘立刻跪下伏地,紧接着一记耳光打在江三娘脸上。
    江三娘硬生生撞在坐榻的木头边上,竟一声不吭。
    “贱人!”聂元嘉怒骂道,正欲将人揪起,手腕却被攥住。
    穆暄玑阴沉着脸,手劲格外的大,几乎要将他腕骨捏断,一字一顿道:“他现在是我的人。”
    聂元嘉忍痛咬牙,赔笑道:“少主老弟……真不好意思,习惯了……”
    穆暄玑正考虑干脆把聂元嘉打折了得了,忽地余光瞥见江三娘捂着脸回过身来,对着他微微摇头,只好悻悻松手。
    聂元嘉揉着作疼的手腕,接着道:“但是少主别忘了,我这里还有你要的情报,看在三娘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这杯酒,就由你俩中的一个来喝吧。”
    他早留了一手,从怀中取出药瓶,全倒进穆暄玑方才喝过的酒盏里:“一点软筋散换墨石,亏不了本的,少主,请吧。”
    聂元嘉举盏悬在两人之间,穆暄玑与江三娘对视一眼,便伸手去拿。
    不料江三娘却抢先扑上去夺酒,果断一饮而尽。
    酒盏坠地,碎成齑粉,江三娘无力地向前倒去,被穆暄玑接住。
    软筋散可使习武之人功力暂失,而对于普通人,则令其任人摆布。
    对付那些性情刚烈的女子,尤为有效。
    聂元嘉冷哼一声:“少主,看来三娘对你是忠贞不渝啊。”
    穆暄玑扶着江三娘,冷眼瞪向他:“大当家满意了?”
    “我定会信守承诺。”
    “‘墨石’在哪?”
    “眼下就在寨子里,等我昨日抓来的三个镖师处理完,今晚宴席上便能见分晓。”
    穆暄玑面无表情道:“……我等着。”
    “那老弟在此好好等,我且去看看宴席准备得如何了。”
    临走前,聂元嘉恶意道:“对了,三娘现在没劲伺候,剩下的姑娘就随你玩吧。”
    -
    方世乐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直到聂元嘉的脚步声远去,她才小心抬起头,打量着坐榻上的两人。
    穆暄玑半抱着戚暮山,抚过他脸颊的掌印,担忧道:“怎么样,还有力气吗?”
    “没事,过会儿就好……”戚暮山声音虚弱,靠在他身上喘着粗气,看向方世乐,“方姑娘,麻烦看着点门。”
    方世乐会意,迅速去到房门旁戒备。
    穆暄玑紧张道:“怎么会没事,软筋散可是禁药……”
    戚暮山安抚似的笑了笑:“真没事,寻常毒药对我不起作用。”
    穆暄玑疑惑,正要追问,戚暮山却就着这个姿势别过脸,对那些还跪着的姑娘们说道:“别跪了,快起来。”
    姑娘们便犹豫着站了起来,偷偷觑着他俩,对传闻中的南溟人警惕又好奇。
    穆暄玑虽料想戚暮山会有所行动,但不想是以这种方式,见此情此景不禁问他:“这又是怎么回事?”
    戚暮山知道现在的情况很尴尬,不堪回想方才各种轻浮举动,吞吞吐吐道:“这,说来话长了,总之,以后再解释吧。”
    穆暄玑大概也看出他的窘迫,转而道:“花念和江宴池呢?”
    “在找那箱货。”
    义云寨广阔,更何况守门山贼那声警哨既是吹给寨内山贼听的,也是提醒镖师转移地方,周信若已寻去库房,想来也人去楼空。
    眼下赶在夜晚来临前找到镖师的可能性不大,只能指望聂元嘉当真会在晚宴上,将墨石公之于众。
    而且在那之前还不能同聂元嘉撕破脸,也就意味着他俩还得继续伉俪情深下去。
    戚暮山没辙了,问:“现在怎么办?”
    穆暄玑摇头:“等周信来救,或等聂元嘉放我们出去。”
    那显然是要等到天黑了。
    软筋散的药效很快过去,戚暮山恢复了力气,赶紧从穆暄玑手里挣出。穆暄玑看着他,惊讶道:“你没喝酒吗?”
    戚暮山不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要真说是把酒倒了,那他刚才趴人身上的那一阵算什么?算他甩流氓吗?
    思来想去,戚暮山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其实我……”
    忽然,方世乐小声地喊:“喂!有人要来了。”
    估计是聂元嘉派人来“检查”了,戚暮山当机立断道:“把门闩拴上。”
    方世乐立刻照做。
    戚暮山看了眼穆暄玑,又看向无所适从的姑娘们:“都过来,我们待会这样……”
    门外逐渐传来两个山贼交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