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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心底想的却是: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
    姜恒殊不能读心,自然不知道他所想,反而伸手,一把捞住卫欲雪的腰,将人紧紧捞到怀里,剑眉一挑,笑得嚣张:“那是自然。”
    对他们两人而言,这实在是很寻常的动作。
    往日,卫欲雪对这样的动作,解读的是:勾肩搭背,狼狈为奸。
    他揽着姜恒殊的肩膀,姜恒殊勾着他的腰。尤其是醉酒后,他们就是这样的姿势,手里再拎一个酒壶。
    此时,那心音却传递过来,告诉卫欲雪,姜恒殊显然不这么想。
    【阿雪,好薄的腰】
    【能捏吗?】
    满是欲念的低沉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在卫欲雪在接连听到心音后,承受能力突飞猛进,哪怕跟姜恒殊正抱着他,扭头问出这句话似的,他也面不改色。
    滚啊!
    谁让你捏!
    卫欲雪一把推开姜恒殊,佯装想吃一道,离他有点距离的菜。
    瞧他这个动作,多么自然。
    还捏呢,碰都不让你碰一下!
    卫欲雪如此想。
    可他却腰一沉,硬生生被拽了回来,一屁股重新回到坐席上。
    修长的指骨,隔着衣裳,贴上柔韧的皮肉上,微微用力。掐着腰,将他给拽回来了。
    卫欲雪:???
    姜恒殊偏头,冲他笑了一下,道:“今日卫长老心情不爽,怎么能让你亲自去夹菜。放心,今日小弟一定将你给伺候好了。”
    卫欲雪:“……”
    往日他心情不好,听到姜恒殊这句话一定很爽,命令姜恒殊干这干那。
    卫欲雪撑着脸,蔫巴巴的,给了一个眼神,让姜恒殊去夹。
    姜恒殊把红烧肉放到碟里。
    软糯的红烧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吃到红烧肉,卫欲雪心情好了许多。
    姜恒殊伺候他一会儿,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卫欲雪端起酒碗,姜恒殊低头就要凑过来喝,卫欲雪将他推开:“拿你自己的。”
    姜恒殊笑了下,扬手把他的拿过来。
    【不让亲。】
    这心音,卫欲雪实在纳闷。
    他什么时候让亲了?
    随之出现的画面,却解答了他的疑惑。
    姜恒殊端起他的酒碗,放到自己嘴边,仰头灌下去。
    心音的画面,固定在卫欲雪喝酒,唇印过的那块。姜恒殊抢过他的碗,正是贴着那块,把碗里的酒喝下去。
    【很甜。】心音道。
    卫欲雪头皮发麻,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兄弟。
    不是哥们,你……
    没等卫欲雪“你”个所以然出来,心音紧随而来。
    【阿雪的口水好甜,还想吃】
    【为什么不让吃了?】
    心音还颇为郁闷。
    这心音,听得卫欲雪,也不和姜恒殊碰碗了,直接一抬手腕,把酒给自己灌下去。
    姜恒殊皱眉不解:“嗯?”
    卫欲雪这个动作突兀,他当即斜过去一眼,道:“拿个酒碗都慢吞吞的,懒得等你。”
    如此说着,他单手拿了酒坛,倒了酒,端起后,等着与姜恒殊碰碗。
    姜恒殊笑了下,啪的一声脆响,将自己的酒碗同卫欲雪的碰到一起:“自是我的不是,让你久等了。”
    卫欲雪实在是很郁闷,师尊,师兄,挚友的心音都是如此,如姻缘树说的一样,心悦他。
    可他……真不是断袖!
    突然卫欲雪灵机一动,他和谢饮无等人朝夕相对,关系亲近,可是他还有一个,绝对不亲近!
    魔尊奚泽川。
    这饭吃完,他得找个理由开溜,绝对不能跟着姜恒殊回药谷。
    这里是药谷地界,他们常来的酒楼,喝醉了,勾肩搭背回了药谷,不知道多少次,次日在药谷里醒来。
    有时候是姜恒殊的卧房,还有时候则是在药谷的花海。
    卫欲雪也是有点经验了,要是去了卧室、花海这样的地方,他都不敢想姜恒殊的心音得浪成什么样。
    至于姜恒殊问他为何愁闷,卫欲雪懒得编理由,直接把说给谢饮无的,又给姜恒殊说了一遍。
    他喝了不少酒,没有刻意用灵力压制下去。
    卫欲雪喝酒上脸,白皙的脸泛红,连眼尾都是红的。那双嗔笑皆宜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很是不爽,道:“……我偏不信!”
    “定然是姻缘树神魂不稳,这才感应出这个结果。”
    “我怎会几年之后才遇到!”
    卫欲雪这句话,多少带点私人怨气。
    把此时的不爽郁闷,借由这句话,给发泄出来。
    姜恒殊一顿,随后嘴角勾起,爽朗笑道:“原来你就是因为这事。”
    卫欲雪:“怎么,不可?”
    姜恒殊哄他这个醉鬼:“可以可以。不过要是真没遇到,你也别气馁。”
    卫欲雪掀了下眼皮,道:“慎言,我心情不好,夜归剑心情自然也不好。”
    姜恒殊揽住他的肩膀,笑道:“在下不才,忝居美人榜第二,你若是没遇到心仪之人,就和我凑合一下算了。”
    “好兄弟陪着你。”
    要是不知道姜恒殊的心思,听到这句话,卫欲雪定是要反手勾住姜恒殊的腰——姜恒殊搭他肩膀,那他只能这样了。
    然后道:“好兄弟,我也陪着你。”
    可此时,卫欲雪只想把姜恒殊的胳膊给他卸下来。
    素白的手指搭到姜恒殊胸前,狠狠一用力,哐当一声,推出去老远。
    姜恒殊微微错愕,似是没想到卫欲雪如此。
    卫欲雪心底冷笑,没卸他胳膊,就是看在这些年的兄弟情分上。
    卫欲雪看也不看他,一张醉酒酡红的脸上,全是恼意:“一边呆着去,你才遇不到心仪之人,我定然是能遇到的。”
    姜恒殊刚要起身,被卫欲雪抄起一边的夜归剑,拿剑鞘抵住姜恒殊的胸前,问道:“说,我明日能否遇到心仪之人?”
    姜恒殊原本挨着他坐,被他大力推开,跌倒在地板上。本要起身,却又被他用剑鞘末端抵住,因此只能用手肘撑着身体。
    卫欲雪其实只有三分醉意,不过他装出了十分。反正姜恒殊这只花孔雀过来前,又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
    而醉鬼胡乱说的话,做的事,怎么异常也都是正常的。
    借这个机会,卫欲雪准备一撩衣摆,坐到桌子另外一边,离姜恒殊越远越好。
    【阿雪,好漂亮。】
    【怎么能这么漂亮?】
    没有画面出现,可男人低沉,带着渴求的喟叹,低低在卫欲雪耳边响起。
    似是贴着他的耳朵,诉说着情人间的爱语。
    不是……
    兄弟你要不给自己治治眼睛。
    应该是潇洒、帅气,装得浑然天成,而不是漂亮!
    卫欲雪完全坐不住,正要起身,抵在某人胸前的剑鞘,却被拽住了。
    姜恒殊道:“当然,阿雪必然会遇到心仪之人。”
    卫欲雪冷哼一声,看似不紧不慢,实际忙不迭把夜归剑从姜恒殊这里给拿走了。
    他抱着剑,坐到了桌案的另外一边。
    姜恒殊从地上爬起来,正要过来,卫欲雪却将人给挡下了,装作是还在气恼,姜恒殊说他遇不到心悦之人的事。
    一顿饭吃完,卫欲雪拎起一坛酒,转身离开。而他肩膀一沉,姜恒殊揽住他的肩膀。
    卫欲雪早找好了理由,扣住姜恒殊的手腕,无比惋惜道:“明日师尊要查我最近修炼如何,不能同你一道回去了。”
    “走了。”
    姜恒殊似也醉了,挣开他的手腕,掐住他醉酒红了的脸,道:“怕什么,明日赶回去。”
    闻言,卫欲雪勾起唇,笑得意味深长:“好啊,你就带着这身酒气,去我师尊面前说这句话。”
    姜恒殊松开手:“打扰了。”
    果然,谢饮无就是好用。
    卫欲雪这么多年,就是靠着谢饮无狐假虎威的。
    卫欲雪御剑走了。
    一出药谷地界,他脸上的醉意,一扫而空,至于那坛子酒,则被他把盖子掀开,全对着嘴倒了下去。
    他倒得很急,来不及吞咽的,顺着脸颊流淌下去,滚过修长的脖颈和突起的喉结。
    卫欲雪毫不在意。
    比起师尊和师兄,姜恒殊所想,似乎画面很少。
    不过这不重要,他此时只有一个目标。
    他要去找奚炎川!
    所谓死对头。
    就是用来撒气的!
    他心情不爽,那奚炎川也别想好过。
    奚炎川最好期待,他龟缩在魔域里,他和他手下那些人,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不然今日他过去,就要大开杀戒了!
    卫欲雪御剑过去,到魔域地界已然是夜晚。
    夜幕下,魔宫丹楹刻桷,灯火辉煌,殿内轻歌曼舞,隐隐传来丝竹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