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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说,如果陈恪看见我们的模样,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坐起来?”
    裴祝安不答话,却不知道撩动了宁惟远的哪根神经,他倏然发难,扼住手腕,猝然将人压在了墙上。
    那扇窗户离两人不过一掌之隔,微凉的风掠过被汗水濡湿的鬓角,令人头皮发麻。
    不知道是情动还是悸动。
    裴祝安咬紧牙关,厉声将他推开——“别碰我!”
    宁惟远压根没有躲的意思,对他而言,这些小打小闹,不过助兴。
    他淡淡地扫了眼裴祝安不忿的面颊,alpha表情冷寂、麻木,近乎漠然,唯有眼下泛起潮红,显示出他不合时宜的激动。
    “不许抵抗。”
    宁惟远干脆用胸膛抵住裴祝安,他似乎对面对面的姿势,笑了下,捏住alpha的下巴,声调懒洋洋。
    “否则,我就在这儿折腾你。”
    裴祝安的耳根瞬间红了。
    “手握紧点。”宁惟远并不作践人,但存心吓唬人,故意上手作示范,逼得裴祝安呼吸急促了不止半分。
    “别害怕,我会抱住你的。”
    声线擦过耳畔,轻柔,动作却势不可挡。
    直到彻底被禁锢在胸膛与墙壁间,裴祝安这才意识到,宁惟远方才不过使了三成力。
    “你的呼吸那么重,陈恪会听到吗?”
    自裴祝安那日失控后,宁惟远最爱伏在他耳边,日日逼问。
    陈恪,又是陈恪。
    预期中的吻终于落下,裴祝安隐忍地闭上眼,心底希望,尽快捱过此刻。
    alpha的血液中天生流动着躁动因子,就算是情投意合的恋人,朝夕相处,也难免有摩擦。
    肢体冲突是一方面,更多是,难以克制的征服欲与控制欲。
    在前者上,宁惟远给裴祝安留足了面子。
    前段时间的风波似乎警醒了他,自那以后,宁惟远再没在裴祝安身上留下过信息素,哪怕是临时标记。
    但对于alpha的控制欲,宁惟远却是从不掩饰,当然,自始至终,他也懒得掩饰。
    第60章 同居(下)
    早上送裴祝安去凌山时,宁惟远照例把车停在公司楼下。
    周遭人流往来,他却视若无睹,挑眉望向裴祝安,暗示意味十足。
    裴祝安忍着躁意,凑过去,吻了他一下。
    宁惟远眉眼间浮现出笑意,他捏住下巴,加重这个原本一触即分的吻,直到alpha呼吸不畅才松开。
    “晚上早点回来。”
    裴祝安忍着没动手已经算客气,他扯开安全带,声音冷硬。
    “早不了。”
    “为什么?”
    “有事。”
    “和谁?”
    裴祝安咬牙,“私事。”
    宁惟远却不怵,加重语气,温柔重复方才问句:“和谁?”
    不止今天,几乎每一天,宁惟远都要这样过问裴祝安的日常,乐此不疲。
    alpha的生活轨迹近乎单调,两点一线——应酬很少,不在公司,就是在家。
    宁惟远曾经半开玩笑,在餐巾纸上画了两个相交的圆,墨迹洇开在裴祝安面前。
    “韦恩图,”他噙着笑,指尖轻点空白处:“你在这边,公司;我在另一边,家里。”
    交集狭窄,甚至算不上真正的相交。
    不过是一个圆吞噬另一个的开端。
    裴祝安最恨被人拿捏,宁惟远这副温声细语的做派,简直比威胁更令他火大。
    他懒得再浪费时间,猛地拽住门把手——
    纹丝不动。
    一转头,宁惟远正望着他,俊眉微挑,指尖轻点方向盘,神情好整以暇,仍在等待答案。
    显然,不给个满意答复,谁也别想走。
    裴祝安盯着方向盘的眼神几乎烧出个洞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同归于尽算了。
    连着深呼吸数次,裴祝安勉强平复怒火,说:“和秦沛书去吃饭。”
    下一秒,车门解锁了。
    再和宁惟远共处一个空间,裴祝安只怕自己会爆炸,车门在身后被狠狠摔上,一并湮没驾驶座上传来的声音——
    “需要我去接你么?”
    没有回答。
    晚上吃饭的时候,裴祝安周身气压低得惊人。
    闷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等秦沛书想起来上手劝阻的时候,alpha抬眼,神色阴郁,醉意尽显。
    秦沛书咂舌,“祖宗,你这是喝了多少啊?这下惨了,某人心疼你,非记恨我不可。”
    “谁记恨你?”
    “你家里那位呗。”
    裴祝安冷笑一声,声音低沉:“我真他妈后悔当初招惹他。”
    秦沛书心思微动,“那你还和他在一起?”
    裴祝安垂下眼,面色不显,其实一口银牙快要咬碎。半晌,他含混抱怨:“手段太多。”
    秦沛书却误解了他哥的意思,眼睛霎时一亮。
    涉及公司事务,裴祝安一向讳莫如深,今天却能听alpha酒后吐真言,亲口承认——
    手段想必相当了得。
    如今的凌山集团正值鼎盛,如日中天,不像巨轮,更像是一场海啸,颠覆整个格局。
    而作为这场风暴的中心,人工腺体如一颗跳动的心脏,源源不断地为变革输送动能。
    秦沛书不懂这些,却唯独对一样东西感兴趣。
    他问:“宁惟远那个人工腺体,替你赚了多少?”
    裴祝安醉意朦胧,瞥omega一眼,用筷子蘸着杯底剩的那点酒,开始在桌子上写数字。
    两个零,四个零,六个零,八个零,十个零......数字延申,野草般疯长,他还在写。
    秦沛书眼珠逐渐睁大,惊得连句话都说不出。
    这不是做生意,根本就是在印钞。
    没得到裴祝安准许,晚上,宁惟远照样不请自来。
    走出餐厅,裴祝安醉得厉害,他与秦沛书合力将人扶到车上。
    酒后体温攀高,领带早被alpha自己扯松,脖颈到锁骨泛起薄红,车厢昏暗,皮肤白得晃眼。
    宁惟远只瞥一眼,便喉头发涩,像被烫了舌头。
    车门关上,他匆忙点了根烟降火。
    火光猩红,在暮色中微弱地跳动,烟雾被风吹散,片刻,两三声咳嗽突兀响起。
    秦沛书皱眉瞪他。
    宁惟远动作微顿,烟灰簌簌落在指尖。
    他掀起眼皮扫了眼omega,眼神凉薄,非但没掐烟,反而深吸一口。
    哪还有半点平日装出的温顺模样。
    裴祝安不在场的时候,他向来懒得装。
    很累的。
    宁惟远吐出口烟雾,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话音落下,他才发现秦沛书望着自己的眼神说不出的奇怪。
    omega欲言又止,迟疑半晌,问出个令他相当意外的问题:“凌山现在的那个人工腺体,是你送给我哥的?”
    “嗯。”
    “你知道这个有多赚钱吗?”
    青年似笑非笑,“呦,我还以为你只会花钱败家呢。”
    “你占股多少?”
    “都说了是送,”宁惟远有些不耐,垂眸掸了掸烟灰。火星明灭间,他淡淡道:“——连骨头带肉,都姓裴。”
    见他神情,好像恨不得这颗心也归过去,刻上字。
    没有血缘,竟然甘心就这么将心血拱手让人。
    秦沛书只觉得宁惟远得了失心疯。
    omega发怔半晌,喃喃自语:“怪不得我哥说你是个疯子.......”
    宁惟远早就归心似箭,人已经坐进车里,正系安全带,闻声蓦地降下车窗,速度太快,疾风骤起,掀翻omega的衣领。
    他斜倚车窗,眉眼出奇英俊,望着秦沛书,笑得懒散。
    “知道什么叫老婆本吗?”
    秦沛书呆呆:“知道。”
    发动机轰然作响,夜色中,宁惟远轻笑一声,尾音揉进引擎的嘶吼中,“这钱——”
    跑车如离弦之箭窜出,后半句话被风撕碎,飘进秦沛书耳中。
    “当然要亲手交到老婆手中......才作数。”
    回到家,夜色深沉,卧室只余一盏小灯。
    裴祝安深陷在床褥中,睡得正熟,胸膛规律起伏。酒意未消,他眉心微蹙,长睫随呼吸轻轻颤动。
    宁惟远坐在床畔,静静凝视他的睡颜,眼底清明,并无半分倦意。
    ——就这样看了整夜。
    秦沛书方才那番话仍在脑海中盘旋,宁惟远心绪翻涌,喉结微微滚动。
    指尖抚过alpha泛红的面颊,“挣了很多钱,开心吗?”
    回答他的只有呼吸声。
    宁惟远忽然低笑起来,慢慢跪倒在床侧,拾起裴祝安的手,凑近唇,吻了吻。
    “你当年失去的,我会十倍还给你。”
    吐息温热,他垂下眼,“三年时间,不急......我们慢慢来。”
    第61章 猎吻
    裴家母子不咸不淡地僵持几日,直到宁惟远主动递台阶,半哄半拽地把人带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