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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也有练习生见到一闪而过的片段,对兴奋地跳起来,对别人说:“诶,看到了吗,那是我妈!”
    尺绫也抬抬头,他坐在前面,要四十五度角仰望。
    “大家好,我是文州的妈妈。”
    文州被周围人摇动,他一直抬头咧开嘴巴,望着妈妈,眼里好像有星星。
    “你妈好有气质啊。”
    “天啊文州你小时候好可爱。”
    接下来是张可的父母,刚刚还在为文州高兴的张可,一瞬间惊讶地张大嘴巴。
    “张可,诶你和你妈好像。”
    “你爸好斯文啊。”
    陆陆续续又播放几个,大家都兴奋期待,毕竟看到其他选手的家人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更别说下一个开盲盒就可能抽到自己。
    “大家好,我是卓云山的妹妹,”屏幕上出现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长相很清秀,“我叫卓云朵。”
    现场顿时掀起哗然:“天啊卓云山,你妹妹这么漂亮。”
    “卓云山,你妹绝了真的我去。”
    “下一届来参加选修吧,天生idol料子!”
    “姐夫姐夫,我们都是一家人。”
    卓云山害羞得合不拢嘴,这个颇有领导风范的大c,竟然也有只会憋笑说不出话的一天。
    屏幕里的女孩眼睛亮亮,声音甜美,为卓云山加油道:“哥哥,加油!你一定能出道的!”
    大家折磨卓云山的时候,你小子吃这么好,居然有个甜妹在家。卓云山被众人锁喉,仍旧是合不拢嘴:“别搞别搞,她都是装的……”
    屏幕转到下一个视频,一些人抬头看见后,吃惊。
    “这是谁啊?”有人想问出这是谁的家属。
    “这不是……”有人错愕看着。
    当然也有人直接认出,将目光投向中间的位置。
    尺绫坐在原地抬头,没有认领,张可指指,轻声对询问的人解释:“尺绫的,是尺绫的。”
    大家当然能认出屏幕上这张面孔,这不是之前的主持嘛。钟泽更是记忆犹新,把尺绫赶下第一的那个。
    但是,练习生们压根没想到,这人和尺绫有关系?居然是他亲戚!?
    一直流传尺绫有后台,但大家也只是模模糊糊,以为是哪个副导编剧,没想到竟会是这个主持人。
    方才的喧闹安静下来,大家屏息敛声。
    尺绫依旧是坐在中间,四十五度角望着屏幕,双手抱膝,面色平静。
    他的哥哥也似乎是预见了会喧闹,在屏幕上留出六七秒的空白后,大家安静下来,才终于说话。
    他一出声,大家耳朵如沐春风:
    “大家好,”
    “我是尺绫的哥哥。”
    第106章 团年之夜
    “大家好, 我是尺绫的哥哥。”
    尺言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只是说是尺绫哥哥。他拍这个视频,并不正式, 甚至有点随意。
    这段视频是在一片墙前拍的,尺言坐在书桌前, 可以推测出房间并不宽敞, 甚至有点狭小。
    画质也不如大家臆想那样清晰,没有电视台的专业设备, 而是模糊不清。声音也收音不好, 大概是手机直接录的, 有点失真。
    反而是这样, 就越像是在对尺绫说话, 像是在真正地闲谈。
    没有氛围, 没有祝福,而是在掏心窝子聊天,仿佛尺言就真把这个视频,当作是单独给尺绫的一份信。
    他随意的打完招呼, 就开始思索两秒, 没有任何稿子,垂眼, 手指玩着一根小皮筋:“嗯……其实呢, 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这些天进去, 你应该学到了不少东西, 我知道你大概是不太喜欢,但又坚持下来了。”
    “按理来说, 是应该要夸赞你的,当然, 收获的不是我而是你,我就在这不多赘述了。”
    “节目组说要展示你小时候的照片,我找了找,很久都没找到。你不爱拍照片,十岁之前的正面照,我也只翻到这一张。”
    尺言伸手摸出一个木盒,打开,拿出里面的照片。照片是纸质的,已经很旧了。他用手捂着,展示给镜头。
    这是一张双人照,一个高大的人单手抱住九岁的尺绫,尺绫靠在哪个人的肩膀上。尺言特意用手指捂住那人的脸,只露出半边身体和尺绫。
    尺绫坐在人群中,直视着镜头,与其说是直视,不如说是盯着。
    周围的人看一眼照片,又把目光投向他。
    照片上的他身躯虽然瘦小,但眼神很有力,肉眼可见的棱角气质。
    “你小时候长这样。”尺言用另一只手指出,温声道,“样子没怎么变,倒是变高不少。”
    展示一眼,照片就被收回去了。尺言似乎被勾起记忆,垂头收拾,继续说。
    “你以前不怎么说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尺言大概是觉得有趣,弯弯嘴角,“我跟你说话,你都用好几种语言答我。”
    他拿出手机,手机上有视频,放到镜头前。
    “从旧手机翻出来的,当时录了下来。”
    “哇。”练习生们看着屏幕,“还有视频诶。”
    节目组放出视频。
    视频里的尺绫十岁左右,被尺言抱在怀中,这时候他家已经父母双亡,尺言还是个学生。
    尺绫扒着哥哥的肩膀,直着腰,四处张望。是一个穿校服的人拿着手机拍摄,非常随意,而尺言和弟弟,也没能拍完全身。
    画质模糊,尺言说:“吃什么?说想吃什么?”
    尺绫扭头,没回答,去看远处。尺言拿给他一颗葡萄。
    “这是什么?”尺言继续问。
    尺绫把葡萄捏在手里,低头,手指摸着:“uva”
    尺言哄:“说中文。”
    “uva,”尺绫低头,又自言自语,“Вnhoгpaд”
    尺绫说,抬头望哥哥,“两个。”
    “什么?”尺言诱导,“两个什么。”
    尺绫转过头,“两个le raisin。”
    尺言抱着他,故意不给,“说中文,我听不懂。”
    “le raisin。”尺绫急了,低头抠葡萄,声音尖锐,听上去情绪不太好。
    尺言叹气,眼中尽是疲惫。
    拍视频的人觉得实在有意思,不道德地笑出声,从声音听来,还是个高中生。
    尺言无奈给他拿葡萄。尺绫心满意足,两只手都捏着葡萄,独自低头玩耍。
    视频播放完了。
    练习生们惊呆了:“卧槽,尺绫你以前这样的啊?”
    不说沉默寡言,简直是自闭的程度。虽然话还不少,就是大家听不懂。他蹦出几个词,在场的人几乎都只听懂了两个字“两个”。
    张可抓着尺绫的手臂,震惊问:“你居然,这么自闭……不是,哥们儿,你会这么多种语言。”
    尺绫抿嘴,没有作答。
    屏幕上,尺言关上手机视频,拿到面前,看一眼,也很无奈笑了。
    “那段时间,真的有点绝望。怎么教都教不会。有时候,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句话,蹦三个词,三个词都是不一样的词。声音又小,要问好几遍,每问一遍变一次。”
    尺言回忆,继续弄小皮筋,“医生说没办法,就是属于语言能力障碍,整个语言系统都紊乱了,得慢慢教,慢慢调。”
    “我还能怎么办。当时怎么都没办法。”
    没办法,只能慢慢教,慢慢调。
    “尺绫跟他哥交流很困难吧。”有人看着若有所思,另一个常年上网看八卦的练习生说,“他哥会,他哥学小语种的,保送小语种专业。”
    尺言垂头,看着自己的手,继续说:“多好啊。”
    他笑:“多好啊,都会唱歌了。”
    甚至都能唱歌,跳舞。
    “真的很感慨。”尺言红眼眶,“是真的。”
    尺绫抱着膝,抬头,对着屏幕一动不动。
    “希望你呢,要好好感受剩下来的日子,决赛应该就剩一个月了吧。”
    尺言微笑,面向镜头,“无论结果怎么样,都认认真真,给这段经历一个完整的结局。”
    众人鼓掌。
    尺绫动作不变,听到众人的掌声后,才从抱膝的状态,转变为跟着鼓掌。没用力也没声音,要慢一拍。
    “看得我好感动。”一些练习生,轻轻抹泪。
    而当事人尺绫,却面色平静,甚至有点沉重缄默。他一滴眼泪都没有,一点感动也没有。
    大家对此感触更深,这个人的确不太正常。
    后面的祝福视频更加催泪,当事人看到家人,顿时泪流满面,二十五个人每个人都有祝福,看见家人朋友,今夜是特殊的团年夜。
    大家沉浸在视频的余味里,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节目组说:“现在你们来拿手机,给你们二十分钟的时间,和家里人通个电话。”
    “啊?!”练习生们跳起来,瞬间停止哭泣,瞪眼精神,“真的吗?”
    节目组说:“只能打电话,不能上网,要自觉遵守。”